這獵槍雖然是粗製的,但威力也是大的驚人,小時候我們還經常能夠在農村見到,後來因爲殺傷力太大,都被收繳了,不知道潘曉從哪裡搞到的。
不要說我們這些學生了,就算是黑道上的仇殺,也很少會用到槍支,因爲一旦用到槍,那性質就變了,到時候別說是敵人,警察也饒不了你。
雖然只是兩把獵槍,但看到潘曉拿出來後,衆人還都是吃了一驚。
“難道你沒殺過人嗎?你該不會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打個招呼就離開吧?”潘曉拿起一把獵槍,掂了一下分量,隨即扔到我手中,說道。
我雖然有些吃驚,但也很認同她的做法,薛麗這個人太可怕了,一旦被她逃走,後果不堪設想。
對槍支,我是不陌生的,在獸營中的兩個月,我也不止一次的拿過槍,雖然槍法比不上姚謙等人,但也絕對比普通人強多了。
衆人也紛紛放下手中的鋼管,從包裡拿了一些趁手的兵器。
“這東西可比用扳手打架過癮多了,早知道當初我就不學汽修了,直接出來混多好。”
老二將另外一支獵槍拿了出來,眼睛都開始冒光了,我也不禁暗暗吐舌,這傢伙是有多麼喜歡打架呀?
王壯說你太魯莽,拿着這個容易出事,還是交給我吧。說着,還沒等他同意,王壯就把獵槍接了過來。
“切,正好,老子就喜歡肉搏,用槍還不習慣呢。”
……
這裡荒無人煙,地界也十分廣闊,我們這裡只有四十多個人,想要完全封鎖起來,明顯是不可能的,而且這裡又沒有遮蔽物,要在薛麗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接近,而不被她發現的肯能性也微乎其微,除非我們足夠快。
凌晨兩點鐘,我們便準備動手了,每天的凌晨一點至凌晨三點,是一天之中,人最睏倦的時候,只有在這個時候,薛麗的警惕纔會最鬆懈,我們也最容易得手。
一行四十餘人,匍匐前進,如果從高處看,就像是一羣螞蟻在地上爬行似得。
別看潘曉一介女流,動作卻極爲迅捷,即便是我也差點被她甩開。
終於爬到了門前,老二一馬當先,上前就去踹門,別看這小樓破舊,那門卻極爲結實,老二連着踹了三腳,紋絲未動。
我頭頂一下就冒了汗,在這樣耽誤下去,製造會暴露。
王壯說了句廢物,隨即走了過來,對着門鎖部位就是一槍。
別看這獵槍破舊,射程也極短,但威力卻大的驚人,僅僅一槍,就在門上轟出了一個大洞。
遲則生變,我們不再耽擱,四十餘人魚貫而入。
我和王壯手執獵槍,一馬當先,就在我們剛剛推門而入的時候,便有一人從樓道中走了過來,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扣動了扳機。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成了篩子,鮮血濺的到處都是。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殺過人,但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乾脆。走過去一看,那人身上鮮血淋漓,皮肉都爛了,森森白骨清晰可見。雪白的牆壁上也濺滿了鮮血,在昏暗的燈光下極爲瘮人。
那種味道更是令人作嘔,就像是放了幾十天的餃子餡一樣。
等看到這人的屍體時,我忽然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因爲這人竟然是一個老頭,薛麗的手下怎麼會有老頭?
時間緊迫,我也來不及想那麼多,強忍着嘔吐的慾望,從屍體旁邊繞了過去,直接衝上了二樓,本來我還想着該去哪裡找薛麗,沒想到剛一上樓,便看到薛麗正坐在樓道的盡頭,一邊喝酒,一邊望着窗外的夜景。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薛麗,你可以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如果是面對其他人,或許我還會有些手軟,但是對付薛麗,我絕對不會。
薛麗連頭都沒回,說道:“如果你眼睛沒瞎的話,就看看下邊吧。”
我下意識的朝樓下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緊,只看了一眼,我便覺得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不知道什麼時候,樓下已經停了好幾輛皮卡,車上裝滿了人,而且各個全副武裝,粗略望去足有近百人。
“你他媽的出賣我們?”王壯心急如火,直接將砍刀架在了潘曉的脖子上,她手下的人一見到老大被人挾持,也統統把刀亮了出來,兩方人馬互相對峙,立即陷入了僵局。
我說王壯,你不要衝動,她沒有背叛我們。
“這還不是背叛嗎?情報是她提供的,如今我們不但沒有抓到薛麗,反而還被她給包圍了,我這手下的十幾個兄弟如果陷在這裡,我該怎麼回去跟瀟哥交代?”
我說你動動腦子行不行,潘曉已經跟咱們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她害咱們,不就等於是自殺嗎?
王壯還想再說些什麼,我一把將他手上的砍刀奪了過來,扔到了一邊,幾乎是在同時,他帶來的那幫人,便又將砍刀指向了我,這下子可大出我的意料。
“你們想造反嗎?”我鷹隼一般的目光,從他們臉上掃過,冷冷的說道。
“別他媽廢話,你敢對我們壯哥不敬,我要了你狗命,信不?”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其他人也紛紛叫囂了起來。”
我心中既驚且懼,我萬萬想不到,我的兄弟竟然會將砍刀指向我。
王壯咬着牙,沉默了好久,才說道:“傑哥,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過了今夜,你我恩斷義絕。”
“我操,王壯你他媽還是人嗎?你忘記是誰把咱們聚集到一起的了嗎?你忘記是誰帶領咱們對付王凱、樑碩的了嗎?”老鼠、陳宇等人都衝了過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盯着王壯。
王壯低着頭,一句話都沒說。
現在還是對付薛麗要緊,自家兄弟的事情還是日後再解決吧。
想罷,我走到薛麗面前,說道:“你不要得意太早,我們雖然被包圍了,但你卻落在了我們的手中,即便是我們死了,也有你陪葬,算起來也不虧。”
薛麗不愧是薛麗,面對我黑黝黝的槍口,竟然面無懼色,不僅如此,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挑一下。
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一槍幹掉薛麗,但是此時我還帶着四十多個人,我必須將他們帶出去。
想罷,我對薛麗說道:“做個交易吧,你放我們出去,我饒你不死。”
薛麗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不行!”
我討厭她那種胸有成竹的模樣,一下子把槍口頂在了她的額頭上,如果她再敢多說一句話,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在她頭頂開個透明窟窿。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個東西頂在了我的後腦,隨即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放下槍,否則我讓你血濺當場。”
聽到這話,我心中就是一涼,倒不是因爲腦後的東西,而是說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壯。
我把後背交給兄弟,他卻用槍指着我的頭?
過了好久,等我心情平靜下來,我才說道:“王壯,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出來,何必要傷了兄弟間的情意?”
“兄弟?呵呵。”王壯苦笑一聲,說道:“打王凱,殺樑碩,在學校火拼,哪次沒有我王壯,哪次打架我慫過?可是結果呢?人人都知道你黃文傑,知道你是風雲人物,名聲是你的,地位是你的,連夏穎也是你的,可有誰知道我王壯?我也是男人,我也要出頭,我要得到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大喊了出來。
“你真的這麼在乎這些虛名嗎?”霎時間我突然覺得好累,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
“你什麼都有了,你當然可以不在乎,可是我呢?在別人眼中,我只不過是你的一個馬仔而已,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這種日子我受夠了。”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冷了下來,我甚至聽到了扳機被扳動的聲音。
“王壯,你真他媽瘋了。”老鼠罵了一聲,便要上前跟他廝打,可老鼠又哪裡是他的對手,王壯猛的一轉身,槍托便狠狠的砸在了老鼠的頭頂。
霎時間,鮮血迸濺,老鼠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別怪我,怪就怪你站錯了隊列。”說着,他掉轉槍口,直接瞄準了老鼠的腦袋。
老鼠雖然倒在地上,但並沒有昏厥過去,“呵呵,我早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走出北華中學後你就變了,變得連我都不認識你了,難道權利真的這麼重要,甚至比兄弟情義還重要嗎?”
聽了這話,王壯的眼中分明閃過了一絲猶豫,但也僅僅是一絲而已。
人一旦被權利慾衝昏了頭腦,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當王壯把槍口對準老鼠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這個兄弟了。
我說王壯,你冷靜一點,外邊都是薛麗的手下,你殺掉我們也逃不出去,咱們還是先解決薛麗,咱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日後再商量吧。
一邊說着,我小拇指一勾,一張銀色卡牌已經落入了手心,只要王壯稍微分心,我就能立時要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