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常人的話,見到我的樣子肯定就會被嚇到了,但老管家顯然不是普通人,見到我血紅的雙眼後,他不但沒有被嚇到,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不要給我來小孩子那一套,放狠話有什麼用?我若是真想對付你,難道還會給你翻身的機會嗎?殺你一個,對於我來說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你比螞蟻稍微強壯那麼一點吧!”
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並不是恐嚇我,因爲老管家說話的時候神態很安詳,語氣也很平和,這完全就是在陳述一件即將發生的事情。
除死無大事,我連死都不怕,那這個世界上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頓了頓,我說道:“既然不想殺我,那你還來這裡幹嘛?”
老管家也不廢話,直接了當的說道:“g哥的事情我已經跟五爺說過了,他可以幫你,但有一個條件。”
吳永軒是什麼人?那是b市的傳奇人物,儘管他如今退居郊區,但人脈還在,關係還在,有了他的幫助,再對付g哥,那簡直是事半功倍。
想到大仇可報,我想都沒想,便說道:“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說着,老管家便招呼我上車,我分明見到了他嘴角的一絲邪笑,心中也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但爲了報仇,我也顧忌不了這麼許多了
b市距離別墅不遠,我們很快就到了,一路上我都在回憶與牛夏飛之間的點點滴滴,他是從農村來的,性格敦厚朴實,又極爲講義氣,因此即便是薛麗、樑碩等人稱霸北華中學的時候,他也能分一杯羹,後來他跟我成爲了兄弟,因爲有重病纏身,便不再上學了,而是全心全意的替我打理火鳳ktv的生意。
他從來不會邀功,也不會在衆人面前賣弄自己,當我們在前邊拼殺的時候,他總是在身後默默的支持我們,也正是他的默默付出,爲我們穩定了後方,才讓我們沒有後顧之憂,有了今日的成就,如今這個默默付出的好兄弟在他的生命即將走向終結的時候,還想幫我一把,爲的只是我們兄弟間的情義,可是我卻讓他失望了,讓他的血白流了,我又怎麼能夠不心痛?
g哥,你欠我的太多了,其他的暫且不說,光是這一條,就足以給我一百個理由殺掉你了。
你想折磨我?蹂躪我?哼!你會我自己的自負付出代價的,遲早你會後悔,自己明明有這麼多的機會卻沒有殺掉我!
我在心中默默地告誡自己,同時也做好了必殺的決心!
就在這個時候,那年老爺車已經緩緩的停了下來,一棟古堡式的別墅出現在了眼前。
吳永軒的別墅就在郊外,這裡已經不是我第一次來了,幾乎每一次來,我都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寒意,還有一種如有若無的壓迫感。
就像進入了一塊墓地一樣,這絕對不是我危言聳聽,儘管這別墅裝飾的富麗堂皇,但總是會跟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偌大一個別墅,卻只開着一盞燈,怎麼看都像是一座鬼屋,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角落中衝出一隻怪物,擇人而噬一樣。
老管家率先走了下來,也不招呼我,便揹着手向別墅走去,別看他這麼大年紀,卻絲毫沒有老態龍鍾之向,步履生風,每一個步子邁的極小,卻極爲緊湊,不多時已經進到了別墅裡,即便我用盡了全身力氣,也沒有跟上他的步伐。
除了那滿頭白髮以及佝僂的身軀,他哪裡像是一個一隻腳已經邁進棺材的老頭?尤其是他那雙眼睛,顧盼之間,偶爾有流光閃動,顯然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個小角色,而且我分明感覺到,這個老管家所給我的壓力,比吳永軒給我的還要大!
他到底是什麼人?
“還在發什麼呆?難道你不想救你的小情人了嗎?”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老管家說話了,我這纔回過神來,三步並兩步的進了別墅。
剛一進入別墅,我就感覺到了一股暖意,還聽到了呼呼的聲音,定睛一看,原來別墅中的壁爐已經生了起來。
現在才十一月份,這就生壁爐,未免有些早了吧?
吳永軒躺在一張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晃着,他的眼睛閉着,似乎已經睡着了,明滅不定的爐火輕輕搖曳,也將吳永軒那張本就慘白的臉映襯的更加恐怖。
我從蘭姐口中知道了他的遭遇,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強暴,而後又殘廢了二十年,這樣的折磨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他能夠活到今天,不知道要承受多少東西。看着他的樣子,害怕之餘,我也不禁有些可憐他。
我輕咳一聲,本想引起他的注意,卻被老管家用眼神給制止住了。
我草!你在那裡睡覺,就讓老子在這裡乾等着?
牛夏飛重傷在身,不知道是死是活,夏穎也被g哥帶走了,我哪裡有心思跟他在這裡耗。
我說五爺我來了,有什麼話你就吩咐吧。
我故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因此說話的聲音特意提高了幾分,吳永軒還是沒有睜眼,只是點了點頭,顯然已經醒了。
我也不該說話,束手而立,靜靜的等他先開口,像g哥那種殺人不眨眼的瘋子,在b市能夠對付他的人屈指可數,五爺正是其中之一,這樣的人我不敢得罪,更何況他是蘭姐的父親,說起來和我也算是有點關係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五爺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直接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核桃輕輕轉動着。
“又要開始裝逼了!”我心中想着。
看他的樣子我就已經知道他想做什麼了,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曾經用一張卡牌將蘋果皮全部削掉,而且沒有傷到一點果肉,甚至連果皮都沒有削斷,當時着實讓我吃了一驚,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雖然我沒有辦法做的像他一樣嫺熟,那已經窺到了門徑,用不了多久我也能做到。
可是他手上只有核桃,卻沒有卡牌。
他這是要做什麼?
我正想着,吳永軒將那哨子一樣的東西抵在喉嚨上,問道:“聽說你昨日空手將一名警察的脖子捏斷了,覺得輕鬆嗎?”
沒想到這件事情這麼快就傳到了他的耳朵中,看來五爺在b市的影響力果然非同一般,我不知道他這樣問是什麼目的,也不願意在他面前失了面子,便說道:“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我的“易”字一出口,只聽咔的一聲,吳永軒五指合攏,竟然將手中的核桃捏的粉碎,隨即手指輕捻,那核桃便化成了齏粉,送他的指縫中如同沙土一般流了下來。
我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我學習成績雖然算不上好,但起碼的常識還是有的,人在五指併攏的情況下,甚至連一枚生雞蛋都無法握碎,更何況是比雞蛋殼還要堅硬百倍的核桃了。
吳永軒嘴角微微挑動,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竟似沒有花費多大力氣,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五爺說道:“我知道你曾經多次在g哥手中吃過虧,在你的心中,他就如同一座大山一樣難以逾越。”
雖然不想承認,但吳永軒的確說的是事實,在我的心目中,找已經就不拿g哥當做人類看待了,瘋狂、冷血、恐怖,這就是我給他下的定義。
想到這裡,我心中也不禁有些黯然,儘管我無數次發誓要殺掉g哥,其實根本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五爺似乎看出了這點,說道:“這不怪你,g哥的能力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理解的,即使是在人才濟濟的獸營之中,他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他天生就是一架殺戮的機器,但是,凡是是人就肯定有弱點,三年前我就曾經戰勝過他一次,如今仍然可以。”
說着,吳永軒的嘴角分明閃現出一抹得意之色。
我也不禁一驚。吳永軒縱然是一代梟雄,但今時已經不同往日,他早已被趕出了b市,如今偏安一隅龜縮於這種地方,雖然手下還有不少中心耿耿的心腹,但怎麼可能對付的了g哥呢?
g哥的身手我不止一次的見識過,他就是天生的殺手,即便你防衛多麼周密,也總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僅僅是一個舒服,就足以給他留下發揮的空間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並不相信他的話,一旁矗立不語的老管家走了過來,伸手掀起了自己的衣服。
只見他瘦骨嶙峋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傷口深可及骨,普通人隨便受一處,恐怕就會不下來了,而他卻能活到如今,簡直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老管家指着胸口的一處凹陷,說道:“這就是那傢伙給我留下的!”
儘管他說話的聲音很平靜,但我還是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恐懼,想必當年發生的事情,一定讓他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