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是我救了李陽時,那個女人的臉上頓時浮現了一抹慚愧的神色,小聲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是你救了李陽。”
我說沒關係,人之常情嗎,只是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那個女人說昨天的拍賣會進行了很久,李陽卻遲遲沒有回來,我心中擔心,就親自趕來了,等到了這裡我才發現,不僅僅是我一個人而已,這裡聚集了很多人,甚至有些人都帶着傢伙來了。
我說這不對啊,昨夜的時候,有些人跟傻二簽訂了合同,被放了出來,按理來說消息早就該走漏了,你們怎麼會一無所知呢?
那個女人搖了搖頭,說道:“昨天我們在會所外呆了一整夜,絕對沒有任何人走出來,直到今天凌晨,才見到幾個人從正門殺了出來,然而當時天色太黑,我並沒有認出李陽,但是有人卻認出了你和張雲瀟。張雲瀟我們可惹不起,所以,我才……”
說到這裡,她臉上又浮現了愧疚之色,我卻不以爲意。
如果事情像他說的那樣,恐怕那些跟傻二簽了合同的人,也沒有活下來,換句話說我們幾個可能是唯一的倖存者了。
傻二那是什麼人?在b市簡直就是傳說一般的人物,想從他設下的圈套中活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奇蹟,人們從來都不相信有奇蹟,反而更容易相信這個圈套是我們和傻二一起設下的,即便渾身是嘴,恐怕我們也解釋不清了。
外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對付我,即便說是四面楚歌也絲毫不爲過。
頓了頓,那個女人說道:“現在整個不b市的人都在找你,想要弄清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和李陽已經決定今天就離開了,依我看,你還是也趁早離開吧。”
讓我逃命?門都沒有。
心中這麼想,我卻沒有對他們明言,只是點了點頭。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卻也給我提了一個醒,現在b市不知道有多少人承受着失去親人的痛苦,他們固然不敢得罪張雲瀟,卻絕對不會將我一個高中上放在眼裡,想要挖地三尺把我找出來。
萬幸從地下室出來之後再沒有遇到其他變故,我們沒有去檯球廳,而是直接回到學校,同時打電話給王壯他們,先是報了平安,隨即讓所有兄弟都潛伏起來,千萬不能惹人注目。
b市馬上就會亂起來,到時候誰的人多,人就有話語權,我現在要做的就是韜光養晦,保存實力,我可不想戰爭還沒開始就損兵折將了。
李欣然說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思來學校。
我說這裡恐怕是b市最安全的地方了,張國輝曾經答應過我,只要我在學校中一天,就沒有人敢動我半根毫毛。
李欣然說你和他非親非故,這話你都相信嗎?更何況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今天幫的你越多,日後想在你身上得到的也就會越多。
李欣然不愧是李欣然,我只說了一句話,她就能舉一反三。
我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自有主張,張國輝來到b市,肯定不只是想做個校長這麼簡單而已,然而這麼長時間以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我覺得是時候讓他浮出水面了。”
李欣然顯然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一臉驚疑的望着我。
我說既然b市已經大亂了,我們索性就讓它再亂上一些,是時候讓張國輝登臺唱戲了。
按理說來,我們僥倖脫身,我應該處處謹慎纔對,然而我並沒有,非但如此,我反而愈加高調,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再加上我的推波助瀾,當天帝豪娛樂會所發生的事情瞬間就傳遍了整個黑道。
正如我們所預料的一樣,當得知大部分人都死在了那裡,只有我和張雲瀟等人完好無損的回來之後,他們的遺孀、家屬全都將矛頭指向了我們,幾乎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守在學校門口,流血事件時有發生,直到最後,張國輝終於坐不住了,派人將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我來的時候正是中午,但校長室內的百葉窗卻緊緊的關着,甚至還拉起了窗簾,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剛一來到這裡,我就感覺到了一陣窒息。
張國輝端坐在椅子上,低着頭,若有所思,一見到我,瞳孔頓時就是一縮,“你沒聽說過槍打出頭鳥嗎?你如此招搖過市,是不是嫌命長了?”
我也不拘束,大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坐,說道:“我只是隱忍的夠久了,想換一種活法而已,而且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要扶植我坐上b市的第一把交椅,然而過去了這麼久,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俗話說亂世出英雄,我覺得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是時候讓你兌現承諾了。”
張國輝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想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一個毛頭小子來指手畫腳,我幫你是恩惠,不幫你是本分,從今天開始你最好放聰明點,不要給我惹是生非,否則到時候出了事,千萬別說我不幫你。”
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氣了,每說一句話,就會用力的拍一下桌子,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格外猙獰。
我說張校長,不要太生氣,我想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你早已經不是團長了,我也不是你手下的士兵,我們兩個之間也不是上下級的關係,說白了就是合作,你幫我在b市站穩腳跟,我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就這麼簡單而已,既然是合作,我們自然要開誠佈公,你對我的一切都瞭如指掌,我卻對你一點都不瞭解,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張國輝說不要跟我提公平,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我討厭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聽了這話心中也不禁有氣,隨即冷冷的說道:“如此說來,我們之間的合作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嘍!”
說罷,我便站了起來,作勢向門外走去。
張國輝說慢着,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一旦你走出這間屋子,日後我就不會再給你收拾爛攤子了,我隨時都可以找一個人來替代你。
我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本來我還想讓張國輝早日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幫我對付傻二以及即將到來的危險,可誰知他竟然這麼能忍,顯然是在醞釀着一些什麼事情。
但是我卻沒有心思去猜他到底想做什麼了,因爲學校外正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我。
也是我自己作死,讓老鼠等人將我回到b市的消息從各個渠道傳揚了出去,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高中生,瞬間就成爲了衆矢之的。
張國輝果然是說到做到,從那天開始,他果然不再攙和我的事情,我明顯感覺到學校中的陌生人多了不少。
該來的遲早會來,對此我早有準備,早已將我的人安插到了學校之中,雖然表面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是我明顯能夠感覺的出來,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我本以爲最先找上門來的會是傻二,可是自從那晚過後,他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道上還有不少人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就像那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我倒寧願他早些對我動手,這倒是會讓我舒服些,他越是不動手,我就越是認爲這背後一定有什麼陰謀。
張雲瀟也派人聯繫了我,直到我平安脫險後,他顯然也鬆了口氣,儘管李欣然給我講過不少張雲瀟過去的事情,在我看來他仍然是那個瀟哥,仍然那麼關心我,一點都沒有變,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卻變得越發低調了起來,不但不再對白家發動攻勢,甚至都很少露面了,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留在帝國之夜中,道上都傳言張雲瀟是畏懼傻二,所以纔想要隱退了。
對於這種傳言,我當然是一笑置之了,因爲我明白張雲瀟並不是那種膽小怕是的人,更何況當天在帝豪夜總會的時候,張雲瀟跟傻二針鋒相對的一幕仍然歷歷在目,他那表情絕對不是害怕,反而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兄弟之間本來就不應該有什麼隱瞞,更何況我和張雲瀟不止一次的經歷過了生死,那是過了命的交情,我不想猜測他的想法,便準備跟他交交心。
知道我的想法後,張學文第一個就不同意了。他說現在整個b市黑道中的人都在找你,咱們在學校中人多,所以他們纔不敢輕舉妄動,你這樣出去,不是羊入虎口嗎?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咱們還是不要橫生枝節了。
我又何嘗不知現在保存實力伺機而動纔是正途,然而對張雲瀟的情況一無所知卻讓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安心。
就在我思索着如何跟張雲瀟見面的時候,他卻率先一步來到了學校,不過此次卻十分低調,甚至打扮成了綠化工人,一見到他,我差點沒認出來。
張雲瀟向來不是一個低調的人,他之所以如此掩飾,一定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