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芽驚嚇之餘點了點頭,將手交到方秦手上。
兩個人離開車子,陸子芽鬆了一口氣:“謝謝你。”
“子芽,你就是這麼讓他們對待長輩的?”顧芬芳差點就江淼淼拽到了後備箱。
心裡的怒氣此消彼長。
陸子芽滿臉愧疚,她也不想這樣啊。
可是如果你們三個不同時出現,我。根本不會這麼做的。
“姑姑,你還好吧,有沒有傷到哪裡?”明知道問了多餘的話,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停在後備箱望了望顧芬芳身上。
顧芬芳甩手打開陸子芽的手,一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臭丫頭,竟然敢忤逆長輩的意思,喘口氣站起來,森森白了一眼這個女人:“我問你,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的姑姑了,還是說你以前就這麼不聽話,把我們憶深給騙了。”
“姑姑,你都說的哪裡話?”陸子芽心急如焚,這是要存心跟她槓到底了啊。
“我給你兩個選擇!”顧芬芳也不想繼續看她這麼爲難。
折騰她,其實自己心裡更難受,要不是爲了顧憶深,答應過要照顧好這個女孩子。
顧芬芳這一把年紀的,何至於弄得每天神經兮兮的。
“是、是哪兩個?”陸子芽緊抓着手指。
大人就是大人。
她的心臟都快要崩盤了。
顧芬芳看她被嚇到了,心中便是滿懷勝算,假意絕情地說:“你不跟我回去也行,那從今天起,南哲就是我們顧家的孩子,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也馬上給我滾出茶室,那是憶深花錢買的,像你這種沒給憶深延續血脈的女人,我是不會承認的。”
“你是故意這麼說的嗎?”陸子芽聽得真真實實,眼眶裡竟然溼潤了,紅腫得快要崩出淚來:“我不跟你回醫院,就得離開茶室,放棄南哲?”
“不然呢?”心裡有衆多爲難和疼惜,也只能忍住,以更加強硬地態度道:“你以爲自己現在憑什麼住在茶室,憑什麼得到我們大家傾心的愛護和幫助。”
“南哲是我的,不是你們顧家的,”陸子芽逼急了,也迅速抹乾眼淚,絕望地低吼道:“就算是憶深在,也絕對不會這麼對我的,姑姑,你別太過分!”
“那你說,你選哪個?”顧芬芳低聲下氣道:“就是讓你跟我們回醫院,你怎麼就這麼倔啊!”
鄭寒走過來,心疼地勸解道:“子芽,你姑姑那是在擔心你的身體,你沒聽出她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有必要拿憶深和南哲這麼開玩笑嗎?”陸子芽正在氣頭上,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憶深走了,我還有南哲,”回過頭望了望顧芬芳:“就算離開茶室,南哲都不可能給你們顧家!”
“你這是什麼態度!”顧芬芳惱怒地一巴掌煽過去。
簡直氣死人,這死丫頭怎麼都說不通,不知道顧憶深當初是怎麼搞定她的。
讓人捉急。
一巴掌拍在她後腦勺,死氣地道:“就是讓你跟我們回醫院,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姑姑,抱歉,”陸子芽搖了搖頭:“我不回去。”
陸子芽轉過身,已經淡然揚起了眉頭。
眼眶在風
的吹捕下,越發漲紅。
她走向江淼淼身邊:“淼淼,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陸子芽!”
顧芬芳怒吼地指着陸子芽離開的身影,這輩子都沒有被這麼氣過,自己大半輩子了,糟的什麼罪。
陸子芽一走遠,她一口氣沒有岔過來,當即昏死過去。
啪地倒在地上。
顧晴蘭嚇得臉色鐵青:“姑姑,你醒醒啊,姑姑!”
鄭寒立馬撲過去,給她做簡單的急救後,然後抱着她上車。
陸子芽還沒回過神來,便看到鄭寒抱着顧芬芳上了車,連忙飛奔過去,趴在窗戶邊上:“鄭醫生,姑姑她怎麼了?”
“不關你的事。”顧晴蘭冷漠地迴應:“你剛纔既然決定走,那姑姑的死活也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我知道錯了。”陸子芽急得連連敲打車窗,讓鄭寒把車窗放下來:“鄭醫生,你開開門,我錯了,你讓我上車,我答應你們,我乖乖回醫院好不好。”
“不用管她。”顧晴蘭冷冷地拋下一句,讓鄭寒馬上開車,不用再停在這兒受陸子芽這窩囊氣。
鄭寒嘆了口氣,無奈地看着陸子芽,馬上就開車走了。
陸子芽在後面追了半天,但是車子已經走遠了。
她一個人蹲在地上,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當她擡起頭,方秦已經開車到了她的面前,江淼淼推開一扇車門:“子芽,上車,我們送你去醫院。”
“嗯。”陸子芽昂了昂頭。
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飛快撲身過去,坐在江淼淼旁邊。
整個人縮成一團。
因爲鼻子裡似乎出現了異常熟悉的味道,多麼渴望啊。
是顧憶深嗎?
江淼淼將她攬進懷中,拍了拍她雙肩,此刻,就讓她盡情揮灑自己的情緒吧:“別難過,顧教授會沒事的。”
陸子芽倚靠在男人懷中,一瞬間竟然覺得溫暖,沒有了逃開的意思,反而下意識地越抓越緊,嘴裡模糊地叫道:“憶深,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剛纔真的不是故意的,姑姑她、這下肯定不會原諒我了。”
江淼淼的眸光瞬間暗淡。
她叫的,是顧憶深的名字對吧。
抱着他卻不反抗,只是因爲,把他當成了顧憶深?
這股子醋意,驅使他馬上就放開了陸子芽的手:“我不是憶深,你醒醒吧。”
“咦?”陸子芽擡眸時,看見一張陌生又惱怒的男人臉:“淼淼,我、我不是,我一定是想憶深想糊塗了,你別介意,我、我以後會注意的。”
江淼淼冷冷道:“沒事。”
陸子芽扭頭望向了窗戶,也不敢再回頭對着江淼淼那雙眼睛了,她跟江淼淼說過,讓他不要再抱她。
但是,剛纔是她自己犯戒了,破規了。
她沒有臉面。
江淼淼看出她些許意思,道歉道:“子芽,你別這樣好不好不打起精神來,怎麼讓顧教授原諒你啊。”
“你說的對。”
陸子芽重新回頭。
心瑤用着莫名複雜的目光,定了定她,陸子芽好奇地投遞一個狐疑的眼神:“心瑤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車上就我們五個人,子芽姐,你和淼淼哥的關係,遲早會越發不可收拾的。”心瑤語重心長道。
“不可能的。”陸子芽冷冷打斷,不留一絲情面。
“我知道你是不可能,但是淼淼哥不會,”心瑤坐得離他們兩個最近,對於這段情感,瞭解得也是最清楚。
不希望江淼淼一而再再而三錯下去,這樣會陷陸子芽萬劫不復。
她極度認真地看着江淼淼道:“如果有一天,瑞藝或者顧家發現了你的感情,你覺得子芽姐是會變成蕩婦還是狐狸精,這些似乎你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吧。”
“心瑤,好了,別再說了。”陸子芽冷硬地淬了一聲。
這時候就別說這種讓人心情不好的話來刺激了。
江淼淼卻是極爲認同:“心瑤,多謝你的提醒,我會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的。”
不久後。
回到金瀾醫院。
顧芬芳已經經過搶救,恢復了神色。
鄭寒吩咐護士們把她送去她辦公室調養。
也就是在脫掉手套出門時,五個人緊趕慢趕跑到了鄭寒面前。
“姑姑呢?”陸子芽急忙問。
“還知道要回來啊!”鄭寒教訓道。
“鄭醫生,我不是回來了嗎?能不能別像姑姑一樣,動不動就指責我的不是。”陸子芽少有地鬧彆扭,扯了扯鄭寒的衣角。
鄭寒憂心地揉着陸子芽的腦袋,故意嚇唬她道:“她已經醒了,晴蘭在裡面陪着她,你這會兒要進去的話,八成會被晴蘭轟出來。”
“那我該怎麼辦?”陸子芽驚恐地望了望還沒關緊的門,也不敢把話說得太大聲,顧晴蘭和顧芬芳都是大嗓門,獨立、態度強硬的女漢子,她可不敢輕易地惹怒。
於是就問鄭寒意見。
鄭寒和顧芬芳認識的時間最長,相互之間也是最瞭解對方的。
陸子芽還不拿顧芬芳沒轍兒,只有眼巴巴求着大好人鄭寒了。
鄭寒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說道:“芬芳一般喜歡聽話的孩子,你剛剛能把她氣暈,估計不會再原諒你了。”
“鄭醫生,我真的錯了。”也不知道顧芬芳是不是肝火旺盛,一時間就給腦溢血氣暈了。
真的出了事,她幾條命都不夠還。
“你錯了,就得和芬芳去道歉,你跟我說也沒什麼用。”鄭寒無奈地嘆氣道。
孩子就是孩子,看着她,覺得自己都變年輕了不少。
陸子芽壯着膽子道:“姑姑她是不是身體一直都不好,纔會被我氣成這樣。”
鄭寒點點頭,可不是嘛:“她畢竟上了年紀,跟你們年輕人比不得,所以纔會對你不聽勸執意出院的事那麼動怒,懂了嗎,孩子?”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鄭醫生。”陸子芽小心翼翼地答道。
然後想了想,便溫聲問鄭寒:“那我應該買點什麼水果、補品之類的好呢?每次姑姑都會給我們幾個買很多東西的。”
“有這份心就行,還買什麼東西啊,道個歉不就完事兒嗎?”鄭寒不可思議地一笑,她還真是心善,什麼都給考慮進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