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無命恍然：“我明白了……”
的確，軒轅無命夢境中的場景，其實都是他上輩子涉獵過的一些知識，只不過入魔時他不可能想到那去，但是天極降魔舍利就能幫到他這一點。
因爲誤把億萬生靈當成一種非生靈存在的東西，而大開殺戒，軒轅無命自認業障深重，無從自拔。
如果沒有天極降魔舍利刺激他的意識形態，讓他真正找到一些能夠穩定他心性的潛意識，那他必然會入魔。
一旦入魔太嚴重，就算是大道鎮魂草，也鎮不住他的三魂。
畢竟大道鎮魂草還不至於能強過靈魂法則。
也許有人會說，這天極降魔舍利功效似乎一般啊，又不能戰鬥還是怎樣的，怎麼會這麼貴？
會這樣想的，是不知道修煉之途，走得越高越遠，對心性的要求絲毫不比悟性和努力低了。
甚至乎，心性如果不穩，一次出錯，可能會讓以往任何努力都付諸東流。
天極降魔舍利這種東西，無疑是可以讓至尊神突破到域主階段都是有幫助的東西，這是多麼的珍貴？
更關鍵的是，它還非常稀少。
整個大道秘市的峰值存量都不超過十件的東西，物以稀爲貴，自然就價值更高了。
至少，這次是幫了軒轅無命大忙，而且這玩意可不是一次性的東西，而是一直存在的寶貝，並且是跟身體融合的狀態，對軒轅無命的意義遠不僅於此。
所以，爲之付出百垓的債務，軒轅無命還真覺得挺值。
“軒轅無命，你剛纔真把我嚇到了，我剛跟你說到域魂空間的事，你怎麼就突然嘔吐起來啊？跟犯急病了一樣，可你已經是神祇了啊，不至於還會被疾病纏身啊。”道靈應道：“莫非是有什麼跟域魂空間有關的事讓你念頭不通達？”
軒轅無命鄭重點頭道：“沒錯，坦白跟你說，我一直認爲域魂空間那些活生生的生靈，其實只是投影，一切都只是神魔兩域開始融合靈魂的生靈的複製品，我以爲可以通過擊殺其中一些生靈投影，而增加神域在這一次神魔融合劫之中的勝算。所以我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殺了億萬生靈。”
道靈驚呼：“億萬？是一億還是說……一垓？”
軒轅無命嘴角抽動了下：“你這是個冷笑話麼？”
道靈鄭重其事地應道：“什麼冷笑話，你說億萬嘛，我還以爲是一億萬呢，那不就是一垓？我就說嘛，你就算是神祇，一下要殺這麼多生靈，也是不可能的啊。”
軒轅無命沒好氣地擺了擺手：“重點現在可不是在這，重點是，這域魂空間中的生靈投影其實全部是生靈啊！可爲什麼……”
軒轅無命突然停頓了下來。
“爲什麼不說了？”道靈也開始好奇了。
軒轅無命原本是想說爲什麼夢皇要告訴他那些是生靈投影，可以放肆殺戮，但是這個問題，涉及第三方，問道靈沒有任何意義。
有些事情，還是要靠軒轅無命自己去找答案。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爲什麼我通過五緒經的能力觀測他們，他們的腦域中會有一塊光斑，會有墨綠色和乳白色之分？那是什麼情況？”
道靈應道：“那就是天魂啊，至於顏色，我也不清楚，畢竟那是五緒經的能力。可能是因爲天魂擁有反饋神魔融合期間，什麼兩域生靈靈魂狀態的能力吧！比如說墨綠色，是表現魔域靈魂佔主導，而乳白色是神域靈魂佔主導？”
軒轅無命眸光微亮：“對啊，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啊，那如果這樣，我殺死域魂空間的生靈，是否會對神魔兩域的融合造成影響？”
“我也不太清楚，有可能是會有影響的吧，畢竟域魂空間主魂，雖說域面神魔融合，本來跟天域無關，但是意志通道神魔融合跟神魔天塹相比又更復雜，可能的會跟域魂空間有關係，要不然它也不會這個時候開啓。不過我倒是知道，有一個影響是一定的。”
軒轅無命劍眉輕揚：“什麼影響？”
“當神魔融合完成後，一個域面就相當於只剩肉身和靈魂，域魂空間的存在消失了，那神魔融合的個體三魂就丟了一魂，那麼修煉將止步於當前。另外，壽元也是會受影響的。當然，各種細節的影響也沒辦法說清楚。”道靈應道：“因此在神魔融合之前，有影響也是很可能的，但是具體有什麼影響我也不知道。”
軒轅無命沉聲道：“有人說，任何一個初步完成了神魔融合的人都會在域魂空有投影。這種投影，是在域魂空間中，是百分百複製生靈形態和狀態的，但是他們會受到域魂空間的世界觀影響，因此意志形態會發生各種不可估量的扭曲。”
“他只是曲解域魂空間的生靈性質，其他的倒也表述沒錯，因爲域魂空間的生靈也是獨立存在的個體，就如同神魔兩域同樣的人，身份什麼也完全不一樣啊。”道靈應道。
軒轅無命沉聲道：“他還說，我如果殺死神魔融合期間，魔靈成功吞噬神靈之人的生靈投影，那就能夠還原神魔靈魂融合狀態。要是我能殺光域魂空間所有這些魔靈投影，那我就能抵消魔域融合現狀魔域的優勢，甚至讓神域佔據優勢。這可能麼？”
道靈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能，畢竟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秘密，或許只有道主，才能盡知。”
軒轅無命雖然好奇道主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是他沒有多問，他的主要目的是搞清楚他心在要走的路來。
聲音微頓，軒轅無命眸光一轉：“那域魂空間有沒有神魔天心？”
“神魔天心？”道靈搖頭道：“你知道名字這種東西很不靠譜，同樣一件東西，不同的世界名字完全不一樣。你要說清楚它的特徵和性能，如果有神念影像更好了。”
軒轅無命應道：“說是域魂空間生成的核心，名爲神魔天心，如果我能獲得這神魔天心，那不但能夠徹底瓦解所有的意念節點，還將擁有自由穿梭神魔兩域的能力。”
“域魂空間生成的核心？這不可能！”道靈搖頭道：“域魂空間生成的核心，就是域面的核心，那叫域髓之心，那東西，也許域主可以觸摸得到，但是，你不可能獲得到的。”
軒轅無命眉頭緊皺：“那這域魂空間，在這個時期，是否只對神域開放入口？”
道靈搖頭道：“這不可能吧，大道法則可不會偏心眼啊！”
軒轅無命劍眉輕揚：“那也就是說，我在域魂空間不但會碰上天域無命，完全可能碰到魔域無命？”
道靈很自然點頭：“那是當然……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軒轅無命和道靈幾乎同時反應了過來。
“你知道什麼了？”軒轅無命不是一個喜歡急着表達自己觀點的人，他更希望聽聽別人的意見。
道靈應道：“如果你進天域是被人引導的，那麼有可能是有人想要製造一次神魔天融合的機會！你呢？是不是也這麼認爲？”
軒轅無命重重點頭：“是的，如果這不是魔無命的目的，就一定是天無命的目的！”
道靈咧了咧嘴：“三方博弈啊，那就真是有趣了！”
軒轅無命卻是眉頭深鎖：“可我不覺得有趣，因爲我發現，看似我機緣深厚，但可能最無知的就是我，那麼如果真的三方融合，我的勝算可能是最低的。”
道靈搖頭道：“這可不一定啊，你現在可是有天極降魔舍利的人，而且你的靈魂級別很強大了……不過，如果在域魂空間碰撞，那就是肉體跟靈魂一起融合了！那你的贏面的確更小。”
軒轅無命徹底沉默了，因爲他突然發現，他再一次迷惘了。
因爲，他突然發現，他敬重無比的夢皇，很有可能有問題！
雖然軒轅無命不願意承認，但是夢皇在神魔夢魘的指引上，實在是太欠水準了。
難道說夢皇夢畫百萬年，會夢不明白域魂空間？
那夢皇爲什麼要騙他？
可是，有一點夢皇是幫了他啊，給了他不滅元神引，又指引他進入死魂空間進行靈魂修煉啊。
軒轅無命不是一個喜歡以小人之心奪他人之腹的人，即便他覺得夢皇有欺騙他的情況，但是想一下之前發生的一些事，他又不覺得夢皇要害他。
畢竟軒轅無命可以肯定，那個夢皇是沒有被魔夢皇融合的存在，白悲窺靈能清晰看明白。
而且夢皇如果有什麼野心，他爲什麼不要不滅元神引？
總不至於，元聖陸不棄和烈焚在裂魂輪迴之前，還會沒看明白夢皇？
那麼，夢皇有什麼難言之隱？
還是說，夢皇是因爲……
軒轅無命突然想到了他離開時，夢皇然蘊意深刻的嘆息聲。
或許，夢皇想告訴他的，並不是想提醒他這是一條聲名不顯的路，而可能是另有深意。
軒轅無命突然心頭有了幾分明悟。
如果回到做選擇的那一刻，夢皇告訴他，神魔夢魘是域魂空間，生靈投影是生靈，軒轅無命要殺死七成的生靈。
軒轅無命會去做那件事麼？
爲了自己能跟一家人天長地久，就要滅殺一個世界七成的生靈？
軒轅無命，絕對走不下去！
那他，會再次，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