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棒打鴛鴦(五)
趙玉仙和王小虎依舊跪在那裡,趙玉仙則彷彿受到委屈似的哭着說道:“這位是蓮花妹妹的夫婿,我們白蓮教的聖子,武姨娘爲了教中權利,竟然囚禁乾孃和蓮花妹妹,讓父親大人帶人殺了聖子哥哥。孃兒,你一定要爲孩兒做主啊。”
李念香聽到趙玉仙這麼說,頗爲詫異,心疼着女兒,因此對着她說道:“女兒且和聖子先起來,一直跪在這裡做什麼?”
趙玉仙擦着眼淚說道:“父親就要回家了,在此之前女兒心中有事要說,需要孃兒幫我,孃兒如果不答應的話,女兒就是跪死了,也不願意做殺聖子哥哥的不義之事。”
李念香關心的說道:“女兒有事,快快說來,孃兒只要是能力所及,一定會幫着女兒的。”
聽到李念香的保證,趙玉仙這才拉着王小虎起身,然後乖巧的坐在李念香身旁,臉含嬌羞的告訴母親說道:“女兒已經決定和蓮花妹妹一起嫁給聖子哥哥了,聖子哥哥現在是我的夫君,也是孃兒的女婿,因此我們母女都不能坐視聖子哥哥受刑慘死。女兒猜想祖母對於這親事必將橫加反對,女兒在一家之中誰也不怕,唯獨怕祖母……”
李念香聽到女兒之言,臉上一會兒有喜色,一會兒又是憂狀,嘆口氣撫摸趙玉仙的玉手,點了點頭說道:“女兒已經嫁了聖子了嗎?這可是件喜事啊,依爲娘看聖子相貌,英朗清奇,雙目有神,想必修爲不凡吧。”
王小虎則是低着頭,不敢應聲,你說爲什麼,因爲王小虎的眼神太邪惡了。萬一王小虎用色色的眼神注視李念香,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李念香頓了一頓接下去說道:“這祖母一關很不易過,真是無可奈何啊……”
話才說完,五毒神君已匆匆入室,似乎從當場情形,推測出女兒與王小虎已有私情,於是大罵說道:“賤妮子!你護着王小虎,居心不測,真是辱敗我趙家門風!”
李念香一聽就站起身來,厲聲喝斥道:“女兒是我生的,若是有什麼過錯,懲罰由我作主,你少來管嫌事!”
趙玉仙的父親聽到這番話,也只瞠着雙眼不敢回話,嘴裡直說着“不敢”然後夾着尾巴出去了。
畢竟五毒神君全身是毒,已經十多年沒有與李念香做過那男女之事,心中覺得非常對不起李念香。
李念香告訴趙玉仙說道:“女兒且先帶着聖子到你的繡樓,我入夜時會過來,那時你祖母或許起身,我將親自去求她。”
於是趙玉仙拜別李念香,帶着王小虎下樓,又經過兩個花廳,來到了一座繡樓前。
靠西邊的房間房門緊閉着,趙玉仙從丫鬟那兒接過了茶送給王小虎,然後指着房間告訴王小虎說道:“西房是我趙玉美姐姐的臥室,我估計姐姐應該在懶睡。我姐姐玉美,性情較我溫柔仁慈,拜武姨爲乾孃。不過,我姐姐和我關係很好。”
“你們白蓮教中的事情還挺複雜的,竟然有左右聖母和左右聖女。”
王小虎有點好笑的說道。
“這事情是因爲二十年前聖王聖母雙手戰死,乾孃和武姨以候補聖母身份成爲聖母。其實我娘本來也可以當聖母的,爲了我父親,我娘自動退出聖母的競爭。”
趙玉仙嫵媚的白了王小虎一眼,幽幽說道。
“那老太君是誰?”
王小虎繼續問道。
“老太君是我祖母,也是上上代的聖母,已經八十多歲,因爲修煉《聖蓮訣》外表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傳說我祖母的修爲已經不低於《聖蓮訣》第九層,武姨最忌憚的就是我祖母。要不然,我乾孃早就在武姨手下敗下陣來。”
想起武媚娘,王小虎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不知不覺日已西斜,趙玉仙的姐姐趙玉美起身開門,見到客室中有位俊美的陌生男子,王小虎見到大姨子出來了,急急起身向趙玉美見禮。再細看她的容貌,秀髮烏黑亮麗,黛眉如柳,明眸皓齒,飽眠起身的面色如朝霞映雪,光彩照人,豔麗絕倫。
趙玉美見到王小虎時頗爲驚訝,因爲昨夜她才知道白蓮教中有王小虎“聖子”這一號人。於是趙玉美向趙玉仙出聲問道:“王公子竟能免於刀劍之慘苦,父親豈真要放下屠刀了?”
趙玉仙聞言,附在姐姐耳邊細語了良久,趙玉美低頭作出沉思的模樣,然後對着趙玉仙說道:“這件事太危險了,我實在爲妹妹這番作法擔憂,或許老天有眼,可以保佑妹子與公子償其素願,這樣好了,我且與妹妹一同去見祖母求情。”
於是趙玉仙交待王小虎留在繡樓上活動,千萬不可擅離,免得有所不測。
待姐妹兩人都下樓了,王小虎一人覺得無聊,於是就想要看看趙玉仙的千金閨房,到底長得是什麼模樣。
他先進了趙玉仙小姐房裡,環顧這小姐的香閨,除了牀榻羅帳十分精緻整潔以外,另有一處與一般女子地香閨頗爲不同處,那就是壁上掛着長長短短各種刀、槍、劍、鞭等武器,不由得令王小虎暗暗驚異,而且支支冰雪亮亮的,手持之處十分光滑,顯然常經趙玉仙之手練習過,而案上則放置了數冊古書,稍一翻閱發現是練武之圖式。
王小虎身處兇險兵器之間,感覺到十分不自然,因此不敢久留,退出後好奇的再到姐姐趙玉美的房間,呵呵,原本以爲既然是姐妹嘛,兩人閨房擺設應該會差不多,結果進去一看,忍不住驚歎不已。
趙玉美這位千金小姐的香閨,當然也是窗明几淨,湘簾繡榻,除此以外竟似一所書齋般的雅緻,架上琴、棋、書、畫,壁間有笙、簫、管、樂,右邊靠窗花梨木桌上是文房四寶,桌兒邊掛了一幅小立軸,上面工筆繪着樓臺山水,見那下款屬名,居然是名家之真跡。
唯一令王小虎覺得不搭調的,是橫放於牀畔几上那柄晶亮亮的出鞘寶劍,這支殺人利器,可算不得是好的擺設。王小虎在房中深深吸一口氣,品味着與趙玉仙稍有不同的體味餘香之後,又悄悄退出到客室,等着姐妹倆帶回來的消息。
過了一頓飯的時間,兩人面露喜色的回來了,跑在前面的妹妹趙玉仙,隨即告王小虎說道:“祖母經姐姐與母親長跪哀求後,似乎有答應之意,晚餐之後我們再去求她,此事必然可成。”
一旁的趙玉美見到妹子如此興奮,也滿臉喜色爲她高興,然而看着王小虎時,也另有一種羨慕之意。
王小虎一聽這好消息,也是暗自高興不已。
此時天已全黑,奴婢將酒食送上樓來,趙玉美也入席與小倆口共同進食,王小虎此時又有機會細看她,發覺姿色嬌麗,與趙玉仙不相上下,唯因年長几歲,身形較爲豐腴,若是以花來形容兩人,姐姐趙玉美有如牡丹,而趙玉仙則如芍藥……
咦?不是先前說趙玉仙如同帶刺玫瑰嗎?嘿嘿,經過那春風一度之後,趙玉仙的刺兒盡落,而經王小虎之滋潤澆灌一番,那花兒也全然綻放,若是用玫瑰形容反而太單薄,較爲豐潤的芍藥則更爲適宜。
而趙玉美對待王小虎的態度,也如同大姐姐一般的體貼溫存,彬彬有禮,不禁令正在飲食之王小虎發出遐思:“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其如二者不能兼得……”
呵呵,想太多了,快吃飯,快吃飯!
王小虎與趙玉美交談之時,發現她的談吐頗有書卷氣息,對應先前偷進她閨房所見,於是笑着問說:“姐姐也研習過經史嗎?”
趙玉美聽他這一問,嫣然一笑,心裡帶着點嬌羞,看到她粉紅雙頰帶着酒窩的模樣,如同初熟的蜜桃一般,令人想一親芳澤,接着她說道:“兒時曾有機會和明月姐姐讀書,可惜未能深造即爲我父迫習武功,以致中途廢學,如今想起來,仍引以爲終身憾事。”
王小虎立刻順着她的話說道:“姐姐聰慧過人,若能假以時日重溫舊學,仍可突飛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