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胤禛挑眉,能讓意追露出眼下這副神色的,除了那人還有誰呢?
默默不以爲然地輕笑:“不過殺了個人罷了,以她的能力,定是早就抽身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意追聞言苦笑,難道說不愧是性情最像的母子倆嗎,還真是瞭解對方啊!
“怎麼回事?”艾絲髮問了。
“追殺令上說,是她無故動手,用掌心雷殺了城主的兒子並兩個金丹期修爲的隨從,號召天下俠義之士誅之而後快,嗯,城主府出了十萬下品靈石追殺她。”意追撿要緊的說了一下追殺令的內容,然後又補充道,“但據圍觀的人說,是那個城主的兒子調戲在先,才招來了殺身之禍,並不是她無故動手的。”
“十萬下品靈石?”默默嘴角一抽,很是不滿,“怎麼這麼便宜?這城主府也太瞧不起人了,她怎麼可能值這麼點?”
其他人聽此集體抽搐了,可想想那個人的脾性,怕也會如此覺得吧?
“咳咳。”胤禛清了清嗓子,繼續問,“追殺令上怎麼描述她的?”
默默和艾絲也看向了意追,是啊,既然發了追殺令,那肯定是有描述的吧,否則怎麼讓其他人追殺呢?
“有她的一幅畫像,大概八分像吧,還說她是雷靈根的金丹期修士,嗯……打扮得很像大家小姐。”意追說完又冒出了疑問,“也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居然能把靈根和修爲都給隱藏了,真是厲害!”
胤禛和默默雙雙鬆了口氣,不管是什麼靈根,只要別讓人知道是仙靈根就行了,那她的危險至少就降低了大半,至於什麼追殺令,都是小事一樁。
“我能不能問一句,你們要找的……就是追殺令上的那個女的?”優曇小心翼翼地道
“嗯。”出乎意料,這次回答她的居然是默默,不止胤禛幾個很意外,連優曇自己都呆住了。
“可是……我聽那些人議論說,城主大人追殺的女子可能是宇文家的人,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優曇呆過之後皺眉道。
“宇文家?”意追不解,“那又是誰家?”
“宇文家是鬆元城的一個家族,他們祖上出過一個元嬰老祖,上上次人魔大戰時殞落了,所以這些年漸漸沒落了,不過,他們家有人是梨山派的弟子,說起來也算得上是個中等修真家族。”優曇道。
在座四人相互看了看,均有些替這個宇文家抱屈,顯然,這家被那人拉出去當替罪羊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這下我們該怎麼找人?”意追苦惱道。
大家頓時沉默了,有人發佈了追殺令,只怕那女子藏得更深了,想要得到懸賞金的人找不到,他們同樣也找不到,這可麻煩了。
“你可有能與她聯繫的東西?”數天來,默默第一次以平和的口吻和胤禛說話,意追和艾絲都被驚到了。
胤禛也怔了一下,旋即搖頭:“沒有。”
“哼,真不知道你這些年都活到哪去了,往日裡常常見面,也不記得留下點聯繫的東西,哪怕是個傳音符也好啊!”默默冷臉數落道。
“弘戶,你小子給我放尊重些,你甩臉子給誰看呢?”胤禛當即拍案而起,指着默默的鼻子就罵,“我再怎麼着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沒留怎麼了,難不成你就留了?”
“若非多餘個你,我何至於沒機會留下個一星半點與她相關的東西?你當我願意說你不成?”默默冷着臉,豎眉反駁道。
“我多餘?我看你纔多餘,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要你這小子,愛投胎到誰家就投胎到誰家,我還省心省力呢!”胤禛氣得直喘粗氣,如果不是打不過,早上去給幾個耳刮子了。
“你就沒費過心、耗過力!打小都是她管的我,你在哪兒,你忙着辦你的差、養別的女人呢!”默默反脣相譏,毫不留情地揭露道。
胤禛氣得眼睛都紅了,墨色的瞳眸瞪得老大,用手把桌子拍得“啪啪”響:“反了反了,你一個小輩,有什麼資格過問我的事?別說我親自教養過你,便是沒教養過,你也是我的種,你還敢否認了不成?”
“我爲什麼要否認?我憑什麼要否認?是你的種又怎樣?”默默嘲諷一笑,“除了這張臉,我哪裡像你了?說來也是,我竟沒承了你那左擁右抱的性子,可真是邀天之幸!”
艾絲和意追默契地對視一眼,迅速地撤到了一邊,這樣的爭吵他們已經聽習慣了,索性兩人都是動口不動手的“君子”,除了耳朵受罪些,他們倒也不至於被殃及,只是……真的很無辜啊!
單爲了自己着想,他們兩個也想快點找到那個人,好救他們脫離苦海。
他們是父子,這個事實是優曇不久前才知道的,她心裡很奇怪,怎麼這父子兩個關係差成這樣,一吵架就相互攻擊,好像仇人一樣,而且,兒子的修爲比老子高,老子還是個陰氣環身的鬼修,真是古里古怪的一家子。
當然,優曇最好奇的是那個他們要找的人,那到底是他們的什麼人,她不敢問,只能自己悶在心裡猜,卻總在不停地推翻她的猜測,她忽然覺得,和這幾個人在一起也挺有趣的。
就在這邊吵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徽音正如大家預料的一樣,站在追殺令前憤憤不平。
“有沒有搞錯?才十萬下品靈石,一條命就值這麼點?”
圍觀人羣看向那個看着追殺令如此叫喊的素衣女子,均好笑地搖搖頭,就算嫌城主大人給的懸賞金少了也用不着這樣吧,這反應也過了點啊!
“這位姑娘可說差了。”一位面相粗獷的豪邁大叔笑着接話,“你怕是外來的不清楚,那城主大人家的大少爺是個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自打他能行那啥事了以後,不知道禍害了這業城和來往的多少女子,如今人死了,城主大人發佈追殺令,能給出這點懸賞金,我還覺得多了呢!”
改扮後的徽音頂着平凡無奇的臉轉頭,見那粗獷大叔眼中一頓,猜他是因她的容貌所致,也不怎麼在意,聽完這話她想了想笑道:“大叔說的是,這點錢買那種人的命,的確是多了。”
修真界的流通貨幣一般都是靈石,分爲上中下三品,普通人也用金銀,當然了,金銀的價值肯定比不上靈石的,畢竟那不僅是買東西的貨幣,還是可以輔助修煉的東西呢。
“姑娘可是要去蒼浪嶺?”粗獷大漢忽然問。
“不是,我才從那裡出來幾天,準備去別的地方看看。”徽音對這個人略有些好感,雖然心有防備,不過隨意攀談幾句還是肯的。
“這樣啊,那姑娘不妨再等幾日。”
“這是爲何?”徽音道。
粗獷大漢豪邁一笑:“看來姑娘是第一次到業城,過幾日這裡有個交易會,姑娘如果不忙的話,去轉轉也不錯,說不定能尋摸到好東西呢!”
“交易會?可能拍賣東西?”徽音眼中一亮,這些年她陸續煉製的靈器、丹藥不少,品質好的當然捨不得賣了,可那些中下品靈器她基本用不着,就是胤禛那兒,她給配的最差都是上品靈器,這些多餘的東西若能拿來換些靈石也不錯。
“是有個拍賣會,不過對拍賣的東西有些要求。”粗獷大漢一愣,還是如實說了,心裡卻有些詫異,一般人有好東西都自己留着了,難不成他搭回話搭着個富婆不成?
“大叔既然這麼清楚,說不得要麻煩大叔指引一二了。”徽音欠身一禮,又許諾道,“大叔放心,事後絕少不了你的好處。”
粗獷大漢客氣地連稱不敢,當下喜滋滋地領着徽音去尋那拍賣會的辦事處了。
經過一番閒談,徽音才知道,這大漢名叫紀子賢,名字倒是起了個文雅,可人卻明顯與之不符,他家祖上也是有名的修真家族,百年前慢慢敗落了,但家風一直很好,他的名字就是儒雅的父親給取的,誰知他長大後學了武,因爲資質不錯,在二十多歲上以武入道,如今修爲雖然不算很高,但是出門行走輕易也吃不了虧了。
世人都知道,在修爲同等的情況下,以武入道的修煉者都比直接修煉修真功法的人武力值高,再加上學武之人有愛找人切磋的通病,一般情況下,向來惜命的修士是不願意惹上這些境界與自己差不多的瘋子的。
一老一少邊聊邊走,也沒花多少工夫,就到了拍賣會的辦事處。
又是一天無果的尋找後,胤禛幾人按照這幾日的慣例,集中到了望仙樓。
“據說那個位置就是事發地。”意追用下巴點向靠窗的那個桌子,指給其他人看。
默默優雅地端起面前的茶盞,先嗅香再品嚐,這是他們向樓裡的夥計要了水後,自備茶葉泡的,味道可是好了不知多少倍,一邊的優曇這幾天都喝上癮了。
“有消息說,城主準備去清虛門。”胤禛垂眸摩娑着茶盞,面上清淡冷漠,看不出說這個有何用意。
“明天有個拍賣會。”艾絲酷酷地憋出這麼個消息來。
默默挑眉,意追扶額,衆人忽然沉默了。
好吧,這幾天他們分頭出去尋人,相關的消息一個沒打聽到,各種雜七雜八的事卻得知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他們打聽消息的能力太差,還是那個人藏得太好,估計再這麼下去,除非那個人自動出現,否則他們是別想找到她了!
“你們不去拍賣會看看嗎?說不定能找到好東西,什麼煉丹、煉器的材料,攻擊防禦的法寶,每次業城的拍賣會都有那麼一兩件出彩的東西。”優曇好心地提醒道。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意追聞言接了話,“今天我出去的時候,看到四處吆喝的,說是這次拍賣會將有一批中下品靈器拍賣,已經吸引了不少人,你們誰想去?”
艾絲修煉的是魔法和鬥氣,對於修士的那些完全不懂,當然也就不會有興趣了,所以這一問,問的是胤禛父子。
“不了。”胤禛率先開口,和妻兒們不同,他掌握的是鍊金術和藥劑學,對於那些煉丹、煉器的材料興趣不大,至於靈器……很不湊巧,他手裡用的最差都是上品靈器,對於中下品靈器實在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