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一皺眉,擋開雲錦,將朵兒護在身後,厲聲喝道:“你做什麼?還不給我退下!”
見胤俄護着朵兒,雲錦更是氣衝牛斗。她惡狠狠的指着朵兒,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既然有膽子做出醜事,難道沒膽子承認嗎?”轉頭看向胤俄,她氣憤難平地說:“爺,小玉親眼看到這個女人與十三阿哥私奔而去,興許是十三阿哥終於發現她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所以在半路上便將她給拋棄了。沒想到她的臉皮竟會如此的厚,十三阿哥不要她了,她便又跑回了爺的身邊。爺,她做出此等不堪之事,簡直就是讓您顏面盡失。您千萬不要再被她矇騙了!”
朵兒靜靜的站在胤俄的身後,望着張牙舞爪的雲錦竟覺得她有些可憐,如果換作從前的自己是絕對不會容忍她如此的囂張跋扈,更不會對她的惡意侮辱默不作聲,可是如今的自己卻連和她說話都覺得不屑。
原來她一出府門就被人盯上了,那麼即使半路上沒有彌兒的出現,她與十三也不可能逃出生天吧!她突然想到胤禎告訴過她其其格臨死前對自己的詛咒:永遠都無法與喜歡的人在一起。她低聲輕笑,這難道就是她的命嗎?她不想屈服,不想認輸,可是命運卻強按着她的頭,非讓她低頭不可。
胤俄的脊背一僵,雙手不自覺的握起了拳頭。他不是沒有想到朵兒會去找老十三,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的不願去相信,可是這會兒雲錦的話卻毫不留情的打碎了他在心底小心翼翼保護着的琉璃瓶,破碎的琉璃割破了他的心,血一滴滴滾燙的滲進他的心房裡,痛得他幾欲窒息,而怒氣更是壓抑不住的直往腦門上頂。他憤怒的回過頭去想要質問,卻在見到朵兒眼底的絕望與脣邊的笑容時,猛地打了個冷戰。他在做什麼?難道又想用暴力來發泄心中的不滿嗎?老十三怎麼可能會不要她!如果她真的與老十三私奔了,又豈會回來?!就算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又能怎樣?殺了她?放了她?不,這些他都不願意。
念頭一動,壓了壓心中的火氣,他重新看向雲錦,硬着聲問:“小玉是誰?她現在在哪兒?”
雲錦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朵兒,她看得出來胤俄生氣了。這一次,她是真的完了,沒有任何一個男子能夠容忍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聽到胤俄的話,她隨口答道:“小玉是親身的侍女,因爲她撞破了這個無恥女人的好事,所以被她關了起來。妾身請爺做主,放了小玉。”
胤俄眉梢微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冷冷地說:“大膽的奴才,她居然敢誣陷嫡福晉,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煩了。我殺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放了她。還有你,僅僅聽憑一個奴才的胡言亂語就到這裡來危言聳聽,我一樣也要重重的罰你。”
雲錦倒吸了口冷氣,不敢置信的望着胤俄,着急地說:“爺,親身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全部都是小玉親眼所見啊!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河洛口時這個女人便單騎去私會過十三阿哥。”
胤俄目光一寒,微眯鳳目,危險地說:“你怎麼知道河洛口的事,嗯?”
雲錦嚇得一抖,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阿瑪有讓小玉帶過話,讓她千萬不可對任何人提起河洛口的事,尤其是在胤俄的面前。她剛纔實在是太急太氣,所以纔會口不擇言,只是如今要她如何掩飾呢?
“說!”胤俄一聲怒吼,渾身爆發出的戾氣讓人不寒而慄。
雲錦不自覺的向後倒退了兩步,臉色白得毫無血色,嘴脣也在不住的顫抖。“妾身是……不小心……聽到的。”她斷斷續續、詞不達意的說。
“你居然敢偷聽,你還知道些什麼?”胤俄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
“我……我……”雲錦駭然的向後倒退,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爺,”一直沉默的朵兒突然開口,只是聲音淡漠得沒有一絲溫度,“夜深了,還是早點兒歇着吧。”她並不是想救雲錦,雖覺得她有些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更何況她還兩次三番的想要自己的性命。她只是覺得累了、倦了、厭煩了。
胤俄轉頭看了看朵兒,她的臉色很差,眉宇間帶着濃濃的疲憊之色。深深呼出一口氣,到底心疼她的感覺還是蓋過了氣惱與猜疑。“罷了,”他嫌惡的看了眼雲錦,冰冷的開口,“看在朵兒的面子上,我暫且饒了你,回你屋裡給我老老實實的呆着,沒有我的話不許邁出屋子半步。”
“爺,你居然這樣對我。”雲錦咬着嘴脣,雙手扯着衣角,氣得渾身顫抖。
“格格,薑湯煮好了。”塔娜託着托盤走了進來,見到雲錦,她明顯的一愣。
雲錦眼中的寒光驟聚,一把奪過塔娜手中的薑湯,朝着朵兒就衝了過去,“賤人,你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我要毀了你!”一揚手,滾燙的薑湯便揚了出去。
塔娜一聲驚呼,手中的托盤應聲落地。
原本以爲雲錦會潑向朵兒,沒想到她的一碗薑湯卻是潑向了胤俄。胤俄一驚,本能的向旁邊躲閃,卻露出了護在身後的朵兒。雲錦已然紅了眼,看準時機,她發了瘋拼了命似的撲向朵兒,手中的空碗更是徑直向朵兒的頭上猛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