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似笑非笑的看着月凌,待得她把話說完後才閒閒地道“可是本宮記得,除了這件事外,還有另一件吧,就算琳嬪的事你認爲是你錯怪了本宮,可還有鸚鵡一事呢,這總不是假嗎,你還親耳從鸚鵡嘴裡聽到本宮要你小產的話,難道連這個你也不在乎?”怎麼想怎麼覺得裡面有問題,這一點,莫說是清如,就是她身邊的幾個人也看出來了,宮裡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最在乎孩子,因爲對她們來說,有了孩子纔算真正有了依靠,否則談什麼皇上恩寵,都是今日不知明日事。
月凌的臉色被清如說的一陣白一陣青,好一會兒才訕訕的道“姐姐說的是,先前之所以沒有來賠罪,除了拉不下臉來以外,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一直到綿意來我宮裡與我說了那番話後,我才知道在這件事上也誤會了姐姐,致使讓心存惡意之人有機可趁!”說到最後一句時,她幾乎是咬着牙說的,顯然心裡是恨極了,也怨極了。
“綿意?”清如未想會聽到這個名字,不由感了興趣,坐直了身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綿意在離宮前與你說了什麼?”
“咦?綿意沒與姐姐說過這個事兒嗎?”其實月凌早從貞妃處猜測知曉綿意不會將這件事告之清如,但在這裡她還是裝出一副驚奇的樣子。
“綿意沒與本宮說起過這事,你倒是說來聽聽,她與你都說了些什麼?”清如心中對此甚爲好奇,同時也頗多忐忑,擔心綿意會不會將自己私救琳嬪。放其出宮的事與月凌說了,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對,如果月凌知道了。一定會告訴貞妃,那貞妃豈有不趁此良機除去自己之理!
清如尚在猜測之際。月凌已經說了起來“就在綿意出宮的前一夜,她來了一趟我的鹹福宮,告之姐姐你關於除去琳嬪的種種苦衷與利害關係,將我原先沒想到沒想通地事都給理了一遍,當下我就知道冤枉了姐姐。是我目光短淺,沒有從長遠處着眼。”
“只有這些?還有呢?”清如眼也不擡的道。
“另外綿意還特意與我說了那個鸚鵡的事。”說這句話地時候,月凌一直留心清如的反應,果然看到清如地眉頭皺了一下,她續道“綿意告訴我,那隻鸚鵡根本就不是姐姐你養的,而是那天早上不知從哪裡飛來的,你們之所以將其放在宮門口,是想讓其主人看到後將其領回去。.wap,,在我經過的時候它突然叫起了那些話,實在是可惡至及。”
“是這麼回事啊!”在得知綿意沒有將琳嬪之事的真像告訴月凌後。清如總算放了心,她最怕地就是這件事露餡。幸而綿意還有些分寸。沒大了嘴巴。
眉眼稍擡,卻是於自然流露的風情中帶了幾分稅利“綿意說的話你都相信了?”雖然綿意說的都是實情。但並不能讓人信服,看月凌對她的話點頭後又道“那你覺得那個放鸚鵡來陷害本宮的人會是誰?”
“這個……”月凌有些爲難地道“這個我哪能知道,宮裡容不下你我姐妹二人的多了去了,哪能猜得出來,總之這些人都是心腸歹毒之人。”
清如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似沒有說什麼的意思,月凌卻有些急了“姐姐,我已經將我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了,難道你現在還不肯相信我,也不肯原諒我?”
清如深深地瞧了她與她身後的寶鵑一眼,忽而笑了起來,猶如春日裡百花齊放“你都叫了我這麼多聲姐姐了,而且又情真意切,我又怎能斤斤計較,攥着昔日的一點誤會不放,這不寒了人地心嗎?”
“這麼說來,姐姐是相信了?”月凌欣喜的叫道,看到清如點頭,她不由自主地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道“姐姐你不知道,自從與你吵了以後,我就沒有一天開心過,後來綿意又來了,知道了真相我更是日日在愧疚中度日,好幾次想來,可是又怕你不肯原諒我,一直到今日纔算有了這個勇氣,幸好,幸好你肯原諒我,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止是她,連她身後站着地寶鵑臉上也帶了幾分喜色,彷彿是在爲她的主子高興。
說話間,月凌將一直拿在手裡地盒子打了開來,裡面是數兩極品君山銀針,那是幾日前從貞妃那裡拿來的“姐姐,我知道你喜歡這茶,所以特意拿來孝敬你,還望你收下!”
清如倒是沒想到她能拿出這極品的君山銀針來,微微有些吃驚,旋即道“妹妹實在是太客氣了,你我份屬姐妹,哪還用得着這些。”在月凌來後口口聲聲叫了這麼久的姐姐,清如也終於叫了她一聲妹妹,一切彷彿又回到了曾經無猜無忌的日子,可是實際上兩個卻都各懷了滿腹的心思。
月凌態度堅決地道“姐姐你一定要收下,否則就是不原諒妹妹我了,對了,我來以後還沒向姐姐你斟茶謝罪,不如現在就去沏了來?”
清如剛想說不用,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逐答允了她的要求,湘遠一臉遲疑的從月凌手中接過裝茶的盒子,在退下之前瞧了瞧清如,脣齒蠕動似有什麼話想說,但在接觸到清如的眼神後,俱留在了嘴裡沒說出來。
很快,這茶便沏好端了上來,遞給月凌拿着,她鄭重其事的捧到清如跟前“姐姐,希望喝了這杯茶之後,咱們姐妹間曾經的一些誤會都能隨水而去,我們再度做回好姐妹,在宮中相扶相持,一直到老。”
“好!只要妹妹願意,我們一定能在宮中走下去的。”清如頗有深意的說完這句話,然後從月凌手中接過茶盞飲了一
看到她喝下茶,月凌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清如喝後將茶盞放在一旁,她則執了絲帕輕拭留在脣邊的水漬,隨即才道“既然咱們姐妹之間的誤解已經解開了,那月凌你以後一定要多來姐姐這裡走走,對了,你的胎一直是由吳太醫在問診,你對他可還滿意,若是不行的話,我與皇上說一聲,讓秦觀替了他?”
“不用,不用。”月凌連連搖手,好象真的怕清如讓秦觀換了吳太醫一樣“姐姐不用擔心,吳太醫雖然有所不及秦太醫,但對妹妹的胎兒還算盡心,這些日子以來一切都正常。”
“那就好。”清如也不以爲意,轉頭問湘遠道“小廚房裡的晚膳準備好了沒?”
“回主子的話,一切都準備妥當,就等主子您傳膳了。”湘遠在沏茶的時候就已經去小廚房裡看過,當時除了一個湯還在燉以外,其他的都準備好了。
清如點點頭道“傳膳吧,叫他們多準備雙碗筷,今日本宮要與洛貴嬪一起用膳。”湘遠點頭去小廚房裡吩咐了。
月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怎麼好勞煩姐姐呢,月凌本是來賠罪的,現在卻還在你這裡用膳,實在是……”
“說什麼呢,我們是姐妹,哪用得着這麼見外,除非你不把我當你姐姐了。”清如站起來拍拍月凌的手,讓她好生安了心。
菜如流水一樣的端了上來,除了正菜外,還有點心,湯水,甜品,水果,總之是擺了滿滿一桌,招呼月凌坐下後,清如頻頻舉筷爲其挾菜,直叫其多吃些,這頓飯吃了有些時候,冬天日頭短,剛纔坐下的時候已經有些見黑了,現下就更不用說了。
吃完飯後又隨着坐了一會兒,月凌便起身要告辭,清如擔心她的身子,怕黑天路遠,哪裡不小心磕了碰了執意要親自送她回去,直到月凌說有肩輿在外面等候,她纔不再堅持,不過還是派了好些個宮人執羊角風燈爲其引路,吩咐一定要將月凌安全送到後才許回來,這樣的清如宛然就是一個關心妹妹的好姐姐。待得月凌肩輿剛走,湘遠與子矜就急着讓人速去傳秦太醫,清如好笑着制止了她們“好端端的傳秦太醫幹嘛?”
子矜急得都出汗了“主子您還笑,洛貴嬪今日來的不明不白,還送您什麼君山銀針,奴婢們生怕他們在茶葉裡下了什麼不應該的東西,不管怎麼說都是讓秦太醫來看一下比較好。”
“連你們也看出來了?”清如慢慢斂了笑,面色靜謐如水,與剛纔月凌在時完全不一樣。
湘遠道“可不是嗎?洛貴嬪今日的來意着實是叫人費解,說是爲了求得主子您的諒解,可是奴婢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很可能裡面還隱藏着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東西。”說到這兒子矜插進來道“你說這個綿意也是,好端端的去和洛貴嬪說什麼,她又不是不知道洛貴嬪已經是和貞妃一夥的了,萬一要是讓她們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事,可是會害死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