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諾邊想邊道:“沒辦法了,只能賭這一把,依我看,熹妃娘娘這麼得寵,四阿哥又聰慧出色,若是拋開長幼嫡庶不論,無疑是適合繼位人選。”
見阿克諾話到這份上,佛標亦點頭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既是說定了,兩人不再猶豫,命兆惠與阿桂即刻去見四阿哥,應允入上書房讀書一事,一聽這話,阿桂整張臉都苦了下來,瞅着阿克諾,小聲道:“阿瑪,我能不能不去?”去了上書房,肯定不能再像家裡這樣自,想念就念,不想念就不念,而且聽說那個什麼朱師傅又特別嚴厲,真是想想就發怵。
知子莫若父,阿克諾哪會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不過此事關係家族前途,由不得阿桂說不,再說這禍本來就是他自己闖出來,活該他自己去補,當下瞪了眼怒道:“你還有臉說話,若非你這個不長進小子,我與你世叔哪會這麼爲難。再多嘴,看我不打死你!”
“好了,都一把年紀了火氣還這麼大。”聽得佛標勸說,阿克諾怒哼一聲,道:“總之這次不論你想不想,都必須去。”
阿桂無奈地答應着,看到兆惠那張興災樂禍臉,恨不能一拳打過去,這樣不甘中,他們來到上下天光,隨着小太監上樓來到弘曆坐地方。
看到他們兩人過來,弘曆驚喜地道:“可是有答案了?”
弘晝旁邊仔細打量了二人一眼,恍然道:“我記起來了,你們是剛纔摔倒那兩人。”說罷又一臉奇怪地看着弘曆,“四哥,你問他們什麼答案呢?”
弘曆沒有理會弘晝,只是定定地看着兆惠二人,他是真心覺得這二人不錯,非上書房那些平庸宗室子弟可以比擬,想要與他們二人交好。
兆惠暗吸一口氣,平靜地道:“承蒙四阿哥不棄,肯讓我們進上書房,家中長輩知道後均高興不已,着我們聽從四阿哥安排。”
弘曆大喜之餘看向悶不吭聲地阿桂道:“那你呢?”其實兆惠回答已經代表了他們兩個人,但弘曆還是想得到確切答覆。
阿桂心裡說不出鬱悶,他雖然不討厭眼前四阿哥,甚至覺得他很不錯,但是一想到要去上書房那種地方讀書,就一個頭兩個大,但是阿瑪話他是絕對不敢違背地,只得悶聲道:“阿桂願聽從四阿哥安排。”
“好!”弘曆心中萬般高興,不願多等,直接拉着他們二人來到胤禛跟前,待得弘得請安起來後,胤禛盯着緊張不已兆惠兩人道:“弘曆,他們可是剛纔比試中摔倒那兩人?”
弘曆點頭道:“是,皇阿瑪,兒臣與他們相談甚歡,想請皇阿瑪允許他們入上書房與兒臣一道讀書。”
他這個突然舉動,令凌若頗爲意外,側頭道:“弘曆,他們兩個是哪家子弟?”
弘曆聞言先指了兆惠道:“回額娘話,這位都統佛標大人次子,論起來還是皇祖母族孫。”隨後又指了阿桂道:“這位是大學士阿克敦長子。”
弘曆說完之後,兩人緊張地跪下道:“兆惠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給熹妃娘娘請安。”
那拉氏眸光微寒,剛纔那一幕她可是看得很清楚,不論弘時摔倒是否與他們二人有關,只憑阿桂對弘時嘲笑就罪不可恕,還想入上書房,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般想着,臉上卻掛着溫和笑容,“四阿哥肯爲他們專程來懇求皇上,可見確是很投緣,只是進上書房得考較學問人品,且只每年三月由博學鴻儒進行篩選考試,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
弘曆聞言忙道:“兒臣明白皇額娘意思,不過兒臣敢肯定,他們二人學問人品皆屬上佳,不會有任何問題。”
那拉氏臉上笑意盛了幾分,撫袖道:“既然一切皆屬上佳,那再等兩三個月也無妨,四阿哥總不至於連這點時間也等不起吧。”
弘曆聽出她有意刁難,若是真等上兩三個月,誰知道會生出什麼變故來,而且阿桂學問上確實很有問題,若按着規定來,能夠進上書房可能幾乎等於零。
想到這裡,他望着一言不發胤禛急切地道:“皇阿瑪,皇祖父允許宗室子弟進上書房讀書本意,是想讓每一個宗室子弟都有機會聽到博學大儒授課,至於考試,不過是爲了濾去那些品行不佳,無心向學宗室子弟,所以兒臣以爲三月考試並不重要。”
“四弟這話可是讓爲兄不解了。”說話是弘時,剛纔兆惠與阿桂出現時候,他就留上了心,此時走過來道:“四弟都已經明白皇祖父設下考試良苦用心,何以一轉眼又說考試不重要,這豈非前後矛盾?又或者四弟心裡根本不重視皇祖父定下規矩。”
“我沒有!”弘曆連忙否認弘時不懷好意指責,“我只是認爲他們兩個不論人品還是學問都是極好。”
“是嗎?”弘時微微一笑,轉而對胤禛道:“皇阿瑪,兒臣有個提議。”
胤禛挑一挑眉,看不出喜怒如何,“是什麼,說來聽聽?”
“是。”弘曆躬一躬身道:“人品如何,這一時半會兒自是無法看出來,但學問卻是可以一試,兒臣以爲不如現場試一試他們二人,若真學問絕佳,那麼再考慮他們入上書房一事。”
“皇阿瑪……”弘曆待要再說,弘時已經打斷他話道:“四弟這麼緊張,難道他們學問並非像四弟所言那麼好?若是這樣,那四弟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弘曆被他說得惱紅了臉,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反駁話來,倒是凌若接過話道:“依四阿哥話看來,似乎只要學問好,其他任何事就都不重要了。”
“娘娘誤會了,我並非此以意,只是覺得德行一事需得長年累月觀察方能得知,而學問卻是一考而知;再說若真是學問絕佳之人,想來品xing不會壞到哪裡去。”對於弘曆這個回答,那拉氏暗自點頭,總算還知道避重就輕,沒有順着鈕祜祿氏圈子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