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這很明顯是在試探沈暇玉的話。
但是沈暇玉沒有一點她想要的反應,沈暇玉驚訝地擡頭道,“二孃,那……那究竟是哪個下人做的?”
“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誠郡王是在景苑出的事情!”二房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脣角滑過一絲陰冷的笑意。
她發狠地看着沈暇玉。
沈暇玉倒退了一步,她蹙眉道,“二孃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我昨日天黑之前葵水來了,景苑太冷,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奶孃可以作證。”
沈暇玉說完,用那雙柔軟的水眸看向沈弄玉道,“難道弄玉妹妹也覺得這件事情是我做的嗎?”
沈弄玉沒想到沈暇玉一下子把事情挑明瞭,她有些慌張地道,“母親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姐姐別亂想了。”
“是啊。”張氏心裡有些不樂意,但是嘴上還是這樣說道。
她看着沈暇玉半晌,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後實在找不出異樣才道,“瑕玉你的面色怎麼這麼蒼白,莫不是剛剛被二孃給嚇到了?”
屋裡的碳火燒得很旺,沈暇玉的臉就算是在火光的映襯下,也顯得面色有些蒼白。
沈暇玉苦笑了一聲道,“這幾日景苑裡過得着實苦,不然,葵水也不會提前來了。”說完,沈暇玉擡眸看了一眼張氏,那目光裡帶了幾分楚楚可憐。
張氏見沈暇玉這樣子,也知道要是這樣問,估計是問不出來什麼話了。
她只好擺了擺手說,“那你既然身子不大好,就先回去養着吧!至於誠郡王受傷的事情,我自然會另外調查的。”
“那就好,希望二孃早日找出那個兇手。”沈暇玉說完看向了外面的雪景,面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沈暇玉這個樣子讓張氏嫌晦氣,張氏揮了揮手道,“我自然知道,秋蘭,還不快伺候你家主子回去。”
“是,二夫人。”秋蘭對着張氏和沈弄玉福了福身,然後扶着沈暇玉離開了。
沈暇玉一走出來,感覺到外面冰冷的氣息,她微微張開了蒼白的脣道,“秋蘭,等會兒去給我取些熱湯來。”
“是。”秋蘭點了點頭。
秋蘭扶着沈暇玉回了屋子,一直在擔心沈暇玉的徐氏早就在裡面等着了,她看見沈暇玉回來,不僅有些喜悅。
但是看見秋蘭也在,她只好上前把沈暇玉迎了進來道,“小姐,你葵水來了就別在外面亂走了,上牀休息一下吧。剛纔我把被褥在炭盆前烤熱了,牀上現在都還熱乎着的。”
沈暇玉點頭,她讓秋蘭去端湯了。
等秋蘭一走,沈暇玉面上的表情倒是嚴肅了幾分,她對着徐氏道,“奶孃,我總感覺等會兒張氏她們還會來找茬,你去把我衣櫃裡最下面藏着的一本書拿過來給我。”
“恩。”徐氏聽着張氏要來找茬,心裡不免有些擔心,但是她還是按照沈暇玉的話去做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沈暇玉這次回來之後,在某些方面有些一些細微的改變,不再是以前那樣,隨便任由人欺負了。
現在遇到事情,至少會想着辦法避開了。
徐氏不識字,但是衣櫃裡層層衣服下面就只放了一本書,於是徐氏把那本書遞給了沈暇玉。
沈暇玉大致翻了翻,找到了小五這種蠱蟲的解說。
小五這種蠱蟲,和金蠶蠱有些類似的地方,只不過金蠶蠱是必須在人體內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而小五不一定要在人的體內,只要它在它主人的身邊就可以發揮作用。
雖然小五的力量遠不如金蠶蠱,但是也算是一種少見的蠱蟲。
其煉製的過程及其艱辛。
沈暇玉簡單地看了一下,上面寫着,若是男子被這小五咬傷了,如果一個月之內不解除蠱毒的話,下體和被咬傷的地方會開始潰爛。
沈暇玉看到這裡的時候,心裡覺得有着異常的快意。
她之所以失去孩子,誠郡王算是元兇,他有此後果,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活該。”沈暇玉冷哼了一聲,她繼續往下看去,只見那上面寫着,如果是想用小五下蠱,那就要用心神默默唸着小五的名字,然後一直看着即將中蠱之人的眼睛。
持續片刻之後,那人便會中蠱。
只不過這蠱不會要人命,那中蠱之人只會肌膚一直髮癢,直到撓破一層皮爲止!
“小姐,奴婢端着熱湯來了。”秋蘭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沈暇玉聞聲從書前擡起頭,她看見秋蘭正拘謹地端着熱湯進來,而她身後跟着兩個皮糙肉厚的粗使喚婆子。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怎麼敢到小姐的閨房來!”這樣的粗使喚婆子是能分辨小產與否,是否處子之身的。
徐氏一看到秋蘭後面的兩個粗使喚婆子,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只能用提高了的聲音來試圖呵斥住她們。
沈暇玉見徐氏擋在了她的面前,她先不動聲色地把手裡的書放在了枕頭的下面,然後看着徐氏道,“奶孃,沒有事情的,我先問個清楚便是。”
說完,伸出一隻小手拉了拉徐氏。
徐氏回頭,見沈暇玉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於是徐氏也悄然退到了一邊。
秋蘭把熱湯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她對着沈暇玉福了福身,然後擔憂地看了一眼沈暇玉,小聲道,“這兩個婆子是二夫人叫過來的,說要給小姐驗身……”
“驗身!驗什麼身!”站在旁邊的徐氏忍不住了,她大聲呵斥道,“更何況小姐葵水來了,怎麼能驗身?”
“這個徐嬤嬤放心,我們兩個老婆子幫人驗身多年,是葵水還是惡露,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兩個粗使喚婆子似乎不打算和徐氏廢話了,畢竟她們上頭有二房撐腰,她們說完之後,直接上前用手抓住了沈暇玉。
這架勢,似乎就怕沈暇玉逃脫。
“兩位大娘請等一會兒。”就在她們以爲沈暇玉會害怕的時候,沈暇玉突然開口了,她看向了她們,那雙漆黑的眸子顯得清澈無比,“我有些怕羞,能讓我的丫鬟和奶孃先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