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
這件事情怎麼能夠告訴他?
要是讓藍遠麟知道,她對阿蘭下了手……
那麼藍遠麟定然會勃然大怒的!說不定還會因此像之前在苗寨裡的一般,對她不聞不問,一想到那一次,若不是她尋死來證明清白,恐怕藍遠麟都不會理會她。
然而這一次,她想殺的人,卻是藍遠麟不能動的人。
想想都覺得難過。
一陣不悅和難受碾壓過了沈暇玉的心頭,她伸手輕輕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額……”她低下頭悶哼了一聲。
沈暇玉這無意的舉動卻是讓抱着她正準備繼續質問的男人有些驚慌失措,他連忙把沈暇玉抱緊了幾分,緊張到,“玉兒,你怎麼了,有沒有事情?玉兒,你哪兒不舒服?”
“沒有……沒有事情。”被藍遠麟抱得太緊的沈暇玉頓時感覺呼吸苦難。
她掙扎了片刻,好不容易從藍遠麟的懷抱中騰出來了一隻手。
但是藍遠麟這會兒依舊很緊張她,抱着她的手未曾鬆懈過。
“你……你……”沈暇玉用騰出來的那一隻手拍打着藍遠麟那堅硬的胸膛。
但是藍遠麟的胸膛太過於堅硬了,她的小手就像是棉花糖打在了鋼鐵上一般,一點作用都沒有。
“玉兒,我在,你哪兒不舒服,告訴我。”藍遠麟以爲沈暇玉要說她哪兒不舒服,便湊近了沈暇玉幾分。
然而,他的耳才靠近沈暇玉,就聽見沈暇玉不滿地嘟囔道,“你快放開我,我要被你勒死了!”
“哦……”藍遠麟這才恍然大悟,他見沈暇玉的雙頰都有些發紅了,不由得擔心了起來,於是立刻鬆開了抱着沈暇玉的雙手。
得到了自由的沈暇玉猛地深吸了幾口氣,好一會兒,她的面色才緩和過來了。
“玉兒,你現在好些了嗎?”藍遠麟低頭抓住了沈暇玉的小手問道。
沈暇玉就站在了軟塌的前面,她哼了一聲,然後坐到了藍遠麟的身旁道,“剛纔在外面凍了,這會兒纔回來,就差點被你勒死了,你說有沒有事情?”
沈暇玉已經不打算把這件事情繞過去了,藍遠麟不是個傻子,若是她閉口不談的話,藍遠麟雖然嘴上不會再問。
但是他是會背地裡行動的,說不定他會派人來調查,連帶着把黑市的事情給調查出來。
所以還是一併交代了的比較好。
沈暇玉無奈道,“剛纔我去景苑抄寫經書靜心了,那邊比較冷,又沒有人生爐子,自然這般涼了。”
沈暇玉知道藍遠麟不知道侯府有景苑這個地方,所以她纔敢胡亂說。
“原來你是去看你娘了。”藍遠麟的這句話讓沈暇玉一驚。
她驚訝又疑惑地看着藍遠麟,“你怎麼知道那是我孃的地方?”她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藍遠麟的表情。
見他沒有起疑心,便明白了過來。
藍遠麟定然是一來侯府就到了她的房間,所以就算知道景苑是哪兒,他也不會知道她在撒謊。
“來到京城的時候,調查過整個永安侯府。”藍遠麟直接說道。
他說完之後隔着一個矮桌把沈暇玉的小手拉了起來,放在了湯婆子的旁邊道,“你這樣……讓我如何放心的下……”
“其實,這些都是小事而已。”沈暇玉微微緊張地紅了臉。
她知道,藍遠麟雖然外表看上去極爲的粗獷,但是他對她的體貼,那是沒有二話說的。
“遠麟,你既然明日還有事情,那就早些休息吧,我以後會注意身子的。”沈暇玉對着藍遠麟勾了勾脣。
今日忙活一整日了,她也累得不行,也想早些休息了。
藍遠麟點頭,不過他又搖頭。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還有一個時辰就要進宮了,這漢人的勞什子規矩真是麻煩。”
“啊……那你不如早些回去,否則會誤了時辰的。”沈暇玉聽了藍遠麟的話,不由得微微擔憂。
她雖然不用上朝,但是她也知道上朝散朝的時間。
“不會的。”藍遠麟起身,直接走到了沈暇玉的身前,把沈暇玉抱了起來,“我隨身帶着進宮的牙牌。”
話語之間,藍遠麟已經把沈暇玉抱到牀上去了。
沈暇玉看見這牀,突然想起了之前的蠍子,她突然攥緊了藍遠麟的衣物幾分,她緊張道,“遠……遠麟,你先別放我下去。”
“怎麼了?”藍遠麟問完後他擡眸看了一眼這牀,隨即他蹙眉,低啞着聲音道,“是不是有人害你,這牀是嶄新的。”
“是,是因爲……”沈暇玉剛打算和藍遠麟說阿蘭放蠍子蠱再次想害她的事情。
但是話一到嘴邊,沈暇玉立刻又收了回去。
藍遠麟目前拿阿蘭沒有辦法,這是沈暇玉早就知道的事情,她若是告訴藍遠麟了,藍遠麟只會做事情也不得安靜。
其他的,真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今天二孃派人在上面放了針,險些扎到我,我怕清理的不乾淨,就索性讓人換了新牀。”沈暇玉說完之後看着藍遠麟那張冷凝的臉。
“張氏……看來要早些收拾她了。”藍遠麟咬牙道。
“恩。”沈暇玉低聲應和道,“不過也不急,反正她已經自尋死路了,沈弄玉的事情一旦被發現,她遲早都得死。”
“那你在邊上等着,我看看牀上有沒有針。”說着話,藍遠麟把沈暇玉放到了地上,他走上前,掀開了那被褥,仔細地查看了一番。
然後又親自坐到了牀上去,實驗了一番後他道,“沒有針,你上來休息吧。”
“恩。”沈暇玉點了點頭,她坐在了牀上,然後見藍遠麟定定地坐在她身旁,沒有上牀的動作,她便小聲問道,“遠麟……你怎麼不休息嗎?”
“還有一個時辰,我怕誤了點兒,就不睡了。”藍遠麟直接對着沈暇玉道。
沈暇玉聽了,她也搖了搖頭道,“那你不睡,我也不睡了,你一個人坐着怪無聊的,我陪你說會兒話吧。”
“不用了,你身子骨弱,必須睡!”藍遠麟的語氣強橫了起來,他又心疼又喜歡地看着沈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