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的身影愛夏覺得很眼熟,她上前了幾步,發現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伺候沈暇玉的暖冬。
“你怎麼在這裡?”愛夏向前走了幾步厲聲問道。
暖冬似乎也沒有想到愛夏會出現她的身後,她的臉上雖然還是冷靜的表情,但是那拿着筷子的手卻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你做什麼虧心事呢?這麼鬼鬼祟祟的。”看暖冬不回答,愛夏繼續追問。
她總感覺到這個暖冬有鬼!
“你別血口噴人!我只是沒用早膳,剛剛來吃點鹹菜而已!”暖冬毫不客氣地對着愛夏說道。
愛夏看了暖冬一眼,見她旁邊並沒有清粥,就直接道,“我要相信你嗎?大清早的就吃鹹菜,也不嫌鹹得慌?”
“隨便你怎麼說。”暖冬揚了揚下巴,不再說別的話,直接轉身出去了。
暖冬走後,廚房裡就只有愛夏一個人了,愛夏看了看擺放在竈臺上的鹹菜,她挑了一個泡薑片,剛端到手上就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
她微微蹙眉,將那鹹菜往自己的眼前送了送。
“剛剛暖冬怎麼鬼鬼祟祟的,該不會是來下毒了吧?”愛夏一邊說着,一邊用筷子夾起了一塊兒泡姜,然後用自己頭上的銀簪扎破了那塊泡姜。
她拿起銀簪仔細地看了看,發現銀簪上面並沒有變色。
“沒有毒呀。”愛夏說完之後端着泡姜走了出去。
沒有鹹菜配合着清粥,沈暇玉的確有些吃不下去,她等來等去,終於看到愛夏從外面進來了。
她看着愛夏那風風火火的樣子,不由得打笑道,“你纔來,我都快餓死了呢。”
“小姐說笑了,我剛纔在廚房遇見暖冬了呢。”愛夏將那泡姜放到了沈暇玉的桌前道,“我覺得她鬼鬼祟祟的,感覺不像是個好人。”
“是嗎?”沈暇玉之前對暖冬有了一些猜測,聽了愛夏的話,她更加覺得暖冬不正常了。
她用筷子夾起了一塊兒泡姜,仔細地看了看,她也在想這泡姜有沒有毒。
“小姐放心,我用銀簪試過了,這裡面沒有毒的。”愛夏見沈暇玉若有所思,便在旁邊提醒。
沈暇玉點頭,她記得藍遠麟曾經給她吃過一種東西,說一般的蠱蟲和一般的藥對她是不起作用的。
之前她着了幾次阿蘭的道,都是因爲阿蘭用的是很兇的蠱蟲。
至於暖冬……她想她玩不出來什麼花樣的。
沈暇玉想完之後就將泡姜放到了口裡吃下。
這泡姜是用最嫩的江放在泡菜罈子裡研製而成,吃上去酸脆可口,沈暇玉發現,她最近尤其喜歡吃酸的。
以前她不怎麼愛吃酸的,難道是現在胃口越發的大,還有口味越發的鹹重了嗎?
沈暇玉記得藍遠麟就喜歡一些刺激的味道,難道說在一起的日子久了,自己也被同化了。
她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而且一想到那面容冷峻,卻對她細緻溫柔的男人。
沈暇玉的脣角忍不住浮現了幾絲笑意。
等到了夜裡,沈暇玉更衣之後還是下意識地等着藍遠麟的到來,但是等過了三更天的時候,沈暇玉實在是忍不住那洶涌而來的睡意了。
她想起昨夜藍遠麟對她說的話,說他最近幾日會忙一些事情不會來看她,當時她還以爲藍遠麟說笑,不過這會兒想起來,藍遠麟應該是沒有說笑。
“我還是先睡了吧,太困了。”沈暇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疲倦的雙眸。
那眸子隱約還傳來幾分酸澀的意思。
沈暇玉直接依靠在了軟塌上就沉沉睡去了。
她沒有察覺到,黑暗之中,有一個身影摸索到了她的院子外面,伸手輕輕推開了那沉重的木門。
那輕微的聲響並沒有吵醒沈暇玉。
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就透過那門縫看着軟塌上睡着的人,那人從腰間摸出來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似乎是想把那躺在牀上的人碎屍萬段。
那鋒利的匕首出鞘之後在黑夜之中依舊閃爍着寒光,這匕首不是等閒之物,是苗家的彎刀!
“算了,讓你多活幾日,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站在那門縫邊上的人突然冷哼了一聲,他並沒有進去傷人,反而是將手上的彎刀重新收回了刀鞘之中。
那黑影一閃,身形就消失在了沈暇玉的院子裡。
躺在牀上的沈暇玉睡得很沉,她壓根就不知道在剛纔,她的命險些懸掛在了外面。
半個月之後沈暇玉就要嫁給藍遠麟了。
這一段日子藍遠麟的確很忙,都沒有抽出時間去看她。
這十五日也過得極其地快,很快,就到了沈暇玉出嫁的前夕了。
畢竟是做新嫁娘,沈暇玉怎麼會不緊張,一個人在牀上輾轉反側都睡不着,她索性坐起身子來。
屋子裡還點着幾站蠟燭。
那光線雖然有些暗淡,但是沈暇玉還是可以很好地看見那滿屋的東西。
因爲明日就是出嫁之日,所以永安侯吩咐放了不少要用的東西到沈暇玉的屋子裡,沈暇玉知道,這些東西其實都是藍遠麟爲她置辦的。
想到明日就要嫁給藍遠麟了,沈暇玉的心中依舊是有些激動。
想起第一次在苗寨裡見到藍遠麟,被他壓在身下狠狠欺負的時候,沈暇玉恨極了他,只感覺到自己的人生一片晦暗,從此再也沒有了光明。
但是她沒有想到,這是她不幸人生中的一個轉折。
似乎遇見了他……她才遇見了幸福。
“遠麟,你快些來迎娶我吧。”想到那些和藍遠麟相處的日子,沈暇玉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同時,她也想起了那逝去的孃親和奶孃。
模糊之中,她似乎看見奶孃扶着孃親,對着她一笑。
沈暇玉這會兒心中沒有了難過,她知道天上的奶孃和孃親一定知道了,她此刻是幸福的。
她再次揉了揉眼睛,那處已經沒有了她的孃親和奶孃,只有虛無縹緲的冷空氣。
但是沈暇玉還是朝着那虛無的空氣福了福身,小聲呢喃道,“孃親,奶孃,玉兒明日就有一個家了,一個屬於我的家。”
周遭有些冷,沈暇玉抱了抱胳膊回到牀上,她看着那流蘇牀簾,意識依舊是清醒得很。
“不行,我不能睡不着,明日若是起不來該怎麼辦?”沈暇玉輾轉反側了片刻之後突然側着身子小聲呢喃道。
說完了這一切之後,沈暇玉立刻閉上了眸子,但是就在她剛剛有些睡意的時候,一根小竹管扎破了那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