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暇玉現在只希望自己可以安全地逃出這個府邸。
其他的,她都暫時沒有去想。
沈暇玉走到了旁邊的一個院子裡,她走到了牆角處把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質地上乘的外衫下面是一件普通的衣衫,沈暇玉穿好了之後就直接走到了一扇漆黑的小門面前。
沈暇玉擡頭看着那扇小門。
她記得蘇泱泱說過,這扇小門的外面就是街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推開了那扇小門。
沈暇玉只記得她從蘇府逃出來的那一瞬間,她仿若獲得了重生一般,她走在那條街上,心情都是喜悅的。
她找人問了一下,發現這裡並不是天津衛的城裡,而是在天津衛的一個鄉下。
若是要回去的話,起碼的話一個時辰,走路的話,起碼也得三個時辰了。
沈暇玉手中有不少的碎銀子,她原本是可以去僱輛馬車的,但是她擔心蘇君澤追來,畢竟這個鎮子上的人並不多,只要他派人去問。
就一定會知道有一位姑娘僱了馬車去天津衛。
沈暇玉想了片刻,還是決定先走路去天津衛,等到了天津衛,她再找家大一些的驛站去買馬車,畢竟蘇君澤現在是朝廷罷免了的官員。
到了皇城跟前,他總不能那樣的大張旗鼓找人了。
盤算好了之後,沈暇玉買了兩個饅頭就上路了。
但是懷了孕的人胃口尤其的大,等沈暇玉走到了一個山坡上的時候,她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個小茶肆。
那茶肆也做一些糕點,麪條米飯之類的餐食。
沈暇玉本就有些餓,幹了一番路也累了,索性就走到了那茶棚子裡坐下。
“姑娘需要什麼嗎?”沈暇玉一坐下,那老闆就連忙過來詢問。
開店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看樣子很是和善。
許歡言笑了笑,她看了看其他人桌上的吃食,發現都是一些包子麪條之類的東西,於是她道,“給我來一碗陽春麪和一個饅頭就是了。”
“好勒,您稍等。”那老闆應了一聲,然後就立刻回去給他那掌廚的夫人說了。
那夫人手裡拿着一個大勺子,在那比人臉還大的鐵鍋裡翻炒着,很快,她就炒好了一盤小青菜,她聽了那老闆的話後道,“好的,等會兒就做陽春麪,你先把這小青菜給別的客人端上去,對了,你先把饅頭給那姑娘上了吧。”
“恩。”那老闆點頭,然後把一個饅頭放到了碗裡後端到了沈暇玉的面前,“姑娘慢用。”
“謝謝您。”沈暇玉對着那老闆笑了一下。
她並沒有急着用饅頭,而是將那目光又落到了那老闆娘的身上,她突然想起了在苗寨裡,藍遠麟的家中也有那樣一大口鍋。
藍遠麟第一次要她做飯的時候她手忙腳亂地樣子。
那樣一口大鍋,還有那樣重的鍋鏟。
她壓根就拿不起來,最後那些事情還都是藍遠麟做的。
不知不覺的,沈暇玉不由得想起了藍遠麟那拿着鍋鏟做飯的背影。
沈暇玉緩緩露出了一個笑意。
“姑娘,您的陽春麪好了。”就在沈暇玉發愣的時候,那老闆娘親自把做好的陽春麪端到了沈暇玉的面前。
因爲這會兒也沒有客人了,所以那老闆娘做完之後就順手端來了。
“這面真香,老闆娘您真厲害。”沈暇玉笑了笑誇獎道。
“姑娘,您可真客氣,別誇我了。”那老闆娘正笑着的時候,她發現前面又來了一個客人,於是連忙上前招呼道,“客官,您要用點什麼嗎?”
那碗陽春麪尤其的好聞,沈暇玉應該是懷孕了導致的胃口大開,之前才吃下去的兩個饅頭似乎一點用都沒有了。
她直接拿起了一雙筷子開始吃麪。
不過就在她吃麪的時候,她發現那個纔來的客人有些奇怪。
那個客人穿着一襲黑色的衣物,他的頭上帶了一個黑紗斗笠,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樣子。
他低沉地和老闆娘說道,“就要一碗茶水和一個饅頭。”
說完之後,那個人沉悶地坐在了沈暇玉的斜前方。
沈暇玉疑惑地多看了那個人幾眼,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到那個人很眼熟,但是若要真說有什麼熟悉的地方,她卻說不出來。
沈暇玉自顧自地搖了搖頭道,“還是早些吃完吧,回到京城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說完之後,沈暇玉努力地吃着碗裡的陽春麪。
“客官,您的饅頭。”突然,那老闆送饅頭給那個神秘人的時候,沈暇玉不經意地一個擡頭,發現那冷風吹起了那男人面紗的一角。
也在這一瞬間,沈暇玉看見了那個男人的臉!
是……
是之前那個她僱的殺手!
沈暇玉手裡的筷子險些掉落到桌面上,不過她把筷子握緊了幾分。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沈暇玉不懂得喃喃自語道,她那一日明明就探尋不到那個殺手的脈搏,他明明就是死了纔對。
但是前面坐着的那個人又似乎是他……
沈暇玉蹙眉仔細想要看清楚。但是那黑紗又落了下來,把他的臉遮得嚴嚴實實的,一點都不剩。
“真是的……”沈暇玉嘆了一口氣,把饅頭放到了自己嘴裡嚼碎後道,“可能是我眼花了,但是不對啊……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像的人嗎?借屍還魂?”
沈暇玉的聲音很小,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她多看了那個人幾眼後見還是看不出來什麼,只好放棄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看到老闆把老闆娘拉到了一旁道,“夫人吶,剛剛那個客人的身上好一大股味道……你聞見了沒有。”
“怎麼沒有聞到,那味道簡直就像是屍體發臭了的味道,那個人……”那老闆娘一邊說着,一邊有些緊張地看向了那個坐在沈暇玉斜前方的男人說,“該不會是搬運屍體的吧……或者看守義莊的……那可就晦氣了。”
“是呀,只希望他吃了可以快點走。”老闆小聲說道。
他們還在嘀嘀咕咕一些別的話,不過沈暇玉都沒有仔細聽了。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她前面的人身上……
屍臭味?難不成真的是那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