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不想捨棄的東西是什麼……
沈暇玉擡頭看着沈弄玉那張被輕紗掩蓋的臉。
沈弄玉也注意到了沈暇玉的目光了，她伸手放到了那面紗上道，“我的好姐姐，你好好看着，這就是你害的我！”
說完，沈弄玉伸手把自己臉上的面紗給取掉了。
就在面紗取掉的瞬間，沈暇玉睜大了雙眸。
原本的花容月貌早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如同被滾開的水燙過的樣子，秀氣的臉上全是手指般大小的水泡，看上就就如同癩蛤蟆一般。
而沒有水泡的地方也有變化，那皮膚腫脹了起來，細緻的皮膚髮紅皸裂了起來。
沈暇玉能感覺到自己喉嚨隱約有些噁心感，若是此刻她的雙手自由的話，恐怕她早就忍不住這生理反應，而爬到那馬車窗上去嘔吐一番了。
畢竟懷孕的女子對周遭的一切更加敏感，一絲絲異味和一些東西就很容易引人發嘔。
沈暇玉努力忍住那不適感，她低聲問道，“你說是因爲我，可是我從來沒有害過你這樣，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呵。”沈弄玉輕笑了一聲，也沒有打算將那面紗重新戴回臉上，她伸手將那面紗給徹底扔到了地上道，“我原本可以風風光光地過上一輩子的，但是因爲你，我的幸福就全部都被毀了，我不甘心……”
沈暇玉聽了沈弄玉這充滿仇恨的話，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沈弄玉此刻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沈弄玉母親的死的確是藍遠麟所爲，而她夫君誠郡王的死也和藍遠麟脫不了關係。
但是，這一切都是沈弄玉和張氏先招惹她的，害了她未出世的孩子，害了她被賣去苗疆！
沈暇玉此刻沒有說話，她的樣子就仿若不痛不癢一般。
沈弄玉恨透了這種恨一個人卻得不到迴應的樣子，她充滿了戾氣道，“我來到了苗疆，也看到了你和苗王恩愛的樣子，怎麼可以……你原本就是許配給了誠郡王的，苗王也應該是我的！”
沈弄玉的這邏輯讓沈暇玉有些無奈……她就算是嫁給了誠郡王，藍遠麟也定然不會喜歡沈弄玉。
但是此刻沈弄玉幾近瘋癲，所以沈暇玉也沒有開口。
“我在苗疆來，想要對你下手，但是苗王對你寸步不離！我沒有辦法，這時正好遇到了一個老頭子，他告訴我只要捨得，就能報復你！這樣一來，我自然答應了他的話，對我來說，只要能殺了你，哪怕要我容顏盡毀都可以！”沈弄玉的話讓沈暇玉一愣。
什麼老頭子竟然讓沈弄玉這般做，她問道，“那個老頭子是誰？”
沈弄玉一愣隨即道，“我不知道，不過他說的辦法並沒有奏效，什麼換一張臉勾引走藍遠麟好讓你傷心欲絕，呵呵……依我看那個苗王就是個沒有心的人，他壓根就不會喜歡上誰的！”
換張臉……
沈暇玉看着沈弄玉這張已經被毀得七七八八的臉，再看着她的身形，沈暇玉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一個人。
她的紅脣囁嚅了兩下，雙眸有些不相信道，“你……易柏蓮是你……”
“沒錯！”沈弄玉道，“反正你連今日都活不過去了！那我告訴你又何妨？”
說完，嬉笑了兩下後走到了沈暇玉的身旁道，“是啊，我原本以爲我還真的能勾引到藍遠麟，以爲你這個和奴才廝混在一起的擺設侯府大小姐是沒有能力的，卻不想你還當真有幾分主意，竟然能擺出那樣一副高貴的樣子。”
聽見沈弄玉的話，沈暇玉也忍不住開口道，“那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能擺出一副農家女，楚楚可憐的樣子，你那樣子，還真讓我認不出你來。”
“你不知道，爲了換臉的這麼長的一段日子裡，我吃了多少苦！而且爲了維持易柏蓮的那一張臉，我每半個月就必須去那老頭的那裡，再進一次暗屋，讓萬千毒蟲從身子上爬過，嗜咬！”沈弄玉的目光落到了沈暇玉的身上道，“本來我今日是要去老頭那兒讓蟲子咬，好恢復易柏蓮的那張臉的，但是我看到了你……我現在不需要用藍遠麟來讓你痛苦了，我直接殺了你會比較好一些。”
說完，沈弄玉直接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沈暇玉揮來。
“當歸！”沈暇玉大叫出當歸的名字。
然而有人速度比沈暇玉更快，就在當歸剛剛出現的時候，沈弄玉的手突然被人狠狠地抓住了。
“啊！”沈弄玉尖叫了一聲，只聽得咔擦一聲脆響，她的手腕被脆生生地捏斷了！
沈暇玉擡頭看去，發現馬車的入口處，藍遠麟一臉陰狠地抓住了沈弄玉的手腕。
沈弄玉慘叫着求饒，但藍遠麟都不爲所動。
他看了沈暇玉一眼，那當歸也不敢往那邊飛去，只聽得他沉聲道，“在馬車上等我。”
說完，藍遠麟抓着沈弄玉下了馬車。
此刻見到藍遠麟，沈暇玉各種情緒交織。
她猶豫了片刻後道，“當歸，快些幫我把這繩子弄掉。”
當歸震動翅膀飛到了沈暇玉的身後，它的小身子在那繩子上碰了碰，隨即那繩子就被腐蝕斷裂開了，直接掉落到了地上。
繩子脫開後，沈暇玉連忙伸手揉了揉自己發酸的手腕。
她看了看外面，心想到此刻藍遠麟追來了，若是她不趕緊離開這裡的話，恐怕藍遠麟會逼着她打掉孩子的！
想到那場景，沈暇玉連忙掀開了車簾子。
然而她剛剛一掀開車簾子，就看到藍遠麟負手站在了那馬車前。
他抿着脣看着沈暇玉道，“玉兒，你這是要去哪兒？”
他的聲音很低沉，似乎很是不悅。
沈暇玉戒備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用管……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沒有注意到，在藍遠麟看見她這戒備眼神的瞬間，男人幽黑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絲刺痛。
說完，就打算越過藍遠麟下馬車去。
然而藍遠麟的猿臂一伸，直接把沈暇玉帶入了他的懷中。
“啊！你做什麼！”沈暇玉感覺到自己落入了藍遠麟的懷中，她尖叫着掙扎。
藍遠麟低頭看着懷中掙扎的沈暇玉，他的脣角出現了一抹失而復得的淡笑。
他的長臂一緊，將沈暇玉抱緊了幾分道，“玉兒，今天是最後一日，幸虧我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