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暇玉的目光放到了那個小籃子上面,那小籃子被布遮住了,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她也不清楚。
但是她突然想到,該不會也是什麼蠱蟲吧?
一邊想着,沈暇玉就看向了藍遠麟。
藍遠麟大概知道沈暇玉在想什麼,他期待的臉色變了變道,“你覺得我只會拿蠱蟲嚇你?不想看就算了。”
說完,就要把那籃子拿開。
“別,不是的。”沈暇玉搖了搖頭,連忙把這籃子拿了過來,她軟聲道,“你弄得這麼神秘,我總是要猜上一猜的。”
說完,沈暇玉伸手掀開了那塊兒布,而下面的東西,着實讓她驚喜了一番。
小竹籃裡,一隻灰色的小狼崽閉着眼睛睡得正憨厚,大概纔出生不久的原因,那身上光禿禿的還沒有長毛,看上去有些像一隻小老鼠。
“想着苗寨的路你實在不熟悉,大貓也總不能時時刻刻都跟着你,讓你養只小狼崽,以後也安全些。”藍遠麟在旁邊說道。
沈暇玉的目光被竹籃裡的小狼崽給吸引住了,她的手指輕輕放到了小狼崽的爪子上,但是怕碰醒了它,也不敢用上一份力氣。
“你怎麼找到它的?它的父母呢?”沈暇玉看着睡着的小狼崽問道。
“就是昨天那隻偷襲裡的母狼生的。”藍遠麟說,“狼這東西很記仇,昨天我殺了他們一羣狼,那隻母狼若是活着的話,指不定以後會來偷襲苗寨,所以我昨夜回去查看,結果發現母狼死了,卻留下了一隻纔出生的小狼崽。”
大概是那小狼崽的出生耗費了那母狼的最後一絲力氣。
原本藍遠麟也沒有打算留下這隻小狼崽,打算讓它自生自滅的,但就在藍遠麟轉身離開的時候,這隻纔出生的小狼崽竟然發出了小聲的嗚鳴叫聲。
藍遠麟瞧着這小狼崽也覺得沈暇玉大概會喜歡,於是連夜把它帶到了這裡來。
不過現在看情況嘛,他似乎沒猜錯。
“那它平時要吃什麼呢?”沈暇玉怕還在睡夢中的小狼崽着涼,便輕輕把手拿開了,隨後從一旁扯過那布把籃子給遮蓋住了。
不過她稍微留了個縫隙,讓小狼崽可以好好地呼吸。
“平時隨便扔掉肉給它吃就行了,狼這東西雖然說不大好,但是從小養大的,肯定是通人性,聽話的。”藍遠麟說完之後就要作勢去掀開那布帛道,“把它弄醒陪你玩會兒,不過纔出生,這幾日內都睜不開眼睛。”
“別。”沈暇玉阻攔了藍遠麟,她微微一笑道,“就讓它好好休息吧,對了……”
沈暇玉突然想起了今天在林子裡聽到的話,一時之間,她有些難以啓齒。
“怎麼了?”藍遠麟看到沈暇玉這爲難的面色,就在猜測,她是不是想到了一些難過的事情。
“我……”沈暇玉正準備好好解釋這件事情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阿蘭的聲音。
“苗王,我奶奶的死還請苗王給一個交代!”外面阿蘭的話裡雖然有着對藍遠麟的尊重,但是也有抑制不住的怒氣。
沈暇玉心裡一驚,猜測道,該不會這麼快就來了吧。
“回頭再說,我現在出去看看阿蘭究竟要做什麼。”對於突然和沈暇玉說話被人打斷的事情,藍遠麟的面色並不好。
他徑直走出去推開了門。
“阿蘭,金冠已死,你奶奶的仇已經報了。”正在屋內的沈暇玉聽見了藍遠麟粗噶的聲音,她抿了抿脣,還是跟着走了出去。
一走到門口,沈暇玉才驚住了,站在門口的何止阿蘭和大牛,更還有長老施藥,以及十幾個苗民。
那大牛看到沈暇玉出來了,目光一下子停頓在沈暇玉的胸前。
沈暇玉低頭一看,正好看到了她脖子上掛着的羊脂玉,她心裡一慌,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苗王,我奶奶的死壓根就不是金冠造成的!”阿蘭憤恨地看着站在藍遠麟身後的沈暇玉,她捏緊了拳頭,然後指向沈暇玉道,“是她!就是她造成的!”
站在一旁的施藥也愣住了,他正沉浸於央婆的死中悲傷不已,結果一大早卻突然被大牛和阿蘭兩個人扯了起來,說什麼放黑蛇蠱的人不是金冠,而是另有其人。
“阿蘭,苗王夫人不通蠱術,你怎麼胡說?”施藥震驚地看向阿蘭。
阿蘭搖了搖頭,她擡眸看了一眼有些害怕的沈暇玉道,“今天在場的苗民昨天都去抓了金冠的,想必都聽見了金冠所說的話,金冠說指使他的人身上帶了一塊兒羊脂玉,除了苗王夫人身上有羊脂玉,這個寨子裡誰還有羊脂玉!”
說完,阿蘭伸手狠狠地指着沈暇玉胸前掛着的羊脂玉。
“對!昨天金冠就是這麼說的。”阿蘭身後突然有苗民開始吼了起來道,“他就是說帶了一塊兒羊脂玉的人指使的他!”
“苗王,事實就在眼前,您不能護內!”苗人本來就不喜歡漢人,既然有人開了頭,旁邊的人也紛紛開始落井下石。
“苗王!殺了這個女人,爲央婆報仇!也給漢人們一個警惕!”大牛看向沈暇玉的目光幾乎要噴火,似乎他恨不得親手殺了沈暇玉一般。
對於他們來說,本就不接受一個漢人做苗王夫人,若是她做的,就更應該把這個漢族女人碎屍萬段才能爲央婆和別的村民報仇。
而就算不是她做的,能殺了她也是最好不過的!以除後患!
“什麼……”施藥也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央婆的死和苗王夫人有關,但是沈暇玉的脖子上果真是帶着那塊兒羊脂玉。
一向和藹可親的施藥長老那疑惑震驚複雜的眼神看得沈暇玉心裡一冷,且這裡四處都是恨不得她立刻就死去的目光,這讓她如芒刺在背。
她垂落在身側的手有些發冷,她擡頭看向藍遠麟,發現藍遠麟的面色異常的俊冷。
他一言不發的樣子讓沈暇玉的心裡一沉。
他……究竟會怎麼對待她?
“苗王,還希望您能爲我奶奶的死主持公道!”阿蘭擡頭看向藍遠麟,在十幾個苗民的呼聲中,阿蘭一字一句道,“我希望這個女人可以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