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不斷降低，飛機偶爾會震動一下。之前還在呼呼大睡的王浩學已經醒來了，知道馬上降落，又變得生龍活虎，一手按着禹小白的肩膀當做支撐，臉湊近舷窗使勁往外去看，不斷對東京國際機場做着點評，完全沒了頹廢之氣。
禹小白麪無表情地被王胖子按着，彭一下，飛機着陸了，他也看向外面的機場。
飛機緩衝在跑道上，各種顏色的道路標識一閃而過，往前延伸，平整乾淨的瀝青地面鋪到盡頭，停了一排的各國客機在安靜待命，有工作人員開着小型電動車從下面經過，遠處貨車出入，一架白色的飛機剛剛躍向天空。
因爲時差的關係，此時天色微暗，指揮樓亮起了信號燈，部分航站樓也打開了燈光，一棟棟建築從視野劃過，上面掛着印有商家或者政府的日文廣告，透過玻璃，能瞧見裡頭數不清等待的乘客，坐在行李箱上的，抱着公文包打電話的……落地的機身轉了個彎，飛機漸漸停穩了，禹小白看着這片空中港口有條不紊的景象，作爲國際級的一流機場，確實比甬城看得到的更大，更繁忙。
東京國際機場，也叫羽田機場。前綴有東京，卻並不在東京，而是位於東京都的大田區，東京都的稱謂即是一個行政區域劃分，相當對於中國的省，當然面積不能比就是了。
東京是首都，而東京都是包括東京在內一系列特別區、市、町等組成的，兩者並不相同。
而葉學姐安排的旅遊計劃，嗯，是赴日師生國際交流計劃基於此，將進行七天的學習考察，足跡主要放在東京都上，跑太遠比較累。
下飛機的時候，一衆老師同學收拾隨身物品準備過安檢，禹小白揹着包跟隨嘰嘰喳喳的人羣走進航站樓，航站樓內部設計的空間感很大氣，各式人在這裡交匯吵吵鬧鬧。幾句日語對話飄進了耳朵，身邊王浩學裝作淡定過來人的樣子，凝神傾聽了這“地道”的日語後，嘀咕附耳說：“前面那對是新婚夫妻。”
明明是在準備離婚，禹小白看着王浩學臉上矜持的得意模樣，點點頭，“你真厲害。”
站在自動過帶上，禹小白摸摸扶手，感慨了下國際標準就是不一樣，連走路都要用自動的。
人流比較多，排隊的功夫王浩學遞給了禹小白一個小冊子，“拿着，這是我們在日本的行程，你看看。”
禹小白聞言接過，冊子很簡單，寥寥幾行的說明，上面寫着他們這行人明天開始分別會到世田谷區和練馬區訪問交流兩所日本高中，一個公立一個私立，然後中間理所應當地“順路”有名的澀谷新宿等地，一路考察東洋風情，最後來到東京，看完某所大學後收工。
禹小白看完路線，心中沉吟了一會。漫畫連載週刊發行的公司和那位原作者的地址……都處在千代田區，並不在規劃的路線內。
不過沒有關係，來之前他便想好了，吸取秋遊那次的教訓，同時礙於身份和爲了防範某位對超現實抱有熱情幻想的學姐，他本人會好好跟在隊伍裡，哪怕中途其實有離目標區域比較接近的時候，他也不準備偷摸離隊。
這也是他爲什麼在飛機上面對葉冰涵的“好意”能果斷拒絕。
過安檢時要檢查隨身物品，禹小白把揹包打開，排後面的王浩學嘮叨着今晚自由活動去哪逛——今天安排完機場附近的酒店後便沒事了，王浩學甚至哼唱起了東京版的成都。
“和我~在東京的街~頭走一走~喔喔喔……”
“這裡不是東京。”禹小白是聽過王浩學的生化鎮和死亡氣球的，連忙說道。
“我知道。”王浩學擺擺手，突然眼睛瞅到什麼，語氣像發現新玩具，“哇，小白，這是什麼，你竟然帶這種東西？”
這話聲音有些大，不少人聽見了，而且王胖子不正經起來自帶猥瑣加持，句子的內容變得有些耐人尋味起來……喂喂，現在是在機場安檢的場合啊！
“什麼這種東西，你不要亂說……”禹小白掃向四周，前面已經過完安檢的陳文文和葉冰涵下意識看過來，正在檢查物品的安檢員身子一頓，警覺地一望。
王浩學指的其實是一副卷軸。
“小白，我總覺得這東西有些眼熟，你說是不是？”王浩學拿起中間黑色，兩端漆紅的卷軸，好奇寶寶地說道，“喲，這手感。”
“這位先生，麻煩你把東西交給我檢查一下。”安檢員冷冷地說道。
“啊？哦。”王浩學被對方莫名的嚴肅震了下，然後乖乖交出卷軸，愣了兩秒，突然反應過來地轉向禹小白，“我記起來了，這是火影忍者裡的封印卷軸啊！”
安檢員：“……”
禹小白點點頭，說：“你真厲害。”
這回是真心的，心寬體胖就是好，這種時候王浩學的注意力竟然沒有分散絲毫，二次元如果真的有萌神，你已經通過考驗了少年。
這份卷軸便是禹小白藏了忍者武器的那個，不過他倒不擔心被檢查，甬城那邊的一道安檢已經證明掃描儀X光什麼的是發現不了其中秘密的。
事實也是如此，確定不是危險物品後安檢員送了口氣，揮手放行。
人們早在看到是老土的卷軸後便懶得注意，只有葉冰涵看着黑紅卷軸通過安檢後暗自納悶，“道士？不像啊……”
待到拿好行李，老師和導遊清點了人數，衆人魚貫走出候機大廳。
“我們這個‘交流團’都沒‘合作學校’來接機，我就說是來玩的啦。”王浩學一副很牛叉的模樣摟住禹小白肩膀，禹小白沒理他，陳文文看着他們笑。
出去後清冷的空氣包圍過來，此時的日本比甬城還冷一些，外頭天空已經黑了，有老師對旁邊人稱讚說國外的空氣就是清新啊。
王浩學使勁吸了幾口，陳文文跟着呼吸，用心感受，好冷啊。
那位老師擡起頭仰望星空，估計想找月亮，可惜沒找到。
若是自由行，地鐵肯定是出行的親民選擇，不過一中這麼多人堆一起，就和旅遊團一樣，肯定是要乘坐大巴。
大家抽時間都去上了個洗手間，禹小白也去了，出來時，他稍微走開些讓建築的陰影把身體覆蓋。
“禹小白，別走太遠！快過來馬上出發了！”細心的導遊剛認全所有人，注意到禹小白這邊，關心地喊道。
站立在大巴車門前等待的葉冰涵快速轉頭，看過來……
“知道了……”禹小白嘴上笑嘻嘻，心裡MMP。
返回的路上，陰影的面積眼看就要到達盡頭，某一刻，一盞路燈在側邊達成角度，他晃了下，找到了完全背光的一秒鐘，雙手結印。
一道黑影出現的時候瞬身閃了出去，眨眼隱於叢叢建築。
做完這一切，禹小白神情自然地走過去。
“上車？”葉冰涵問道，再次看了眼禹小白身後走出來的陰影，不見端倪。
“當然。”
吸取秋遊教訓，他的本體會一直老實地跟着隊伍，但只是本體。
影分身的記憶會傳回本體，並不礙事，而且去幹偷偷摸摸的事，情況不妙可以直接解散，不留痕跡。
在忍者世界，影分身探查情報不算是一個好的選擇，但現代社會就不同了，畢竟能打過發揮一半實力朝名禹白的人，不存在的。
上了大巴，禹小白依舊淡定地望着車窗外，心中爲自己的考慮，和之前意外中解決危機的應對點贊。
“剛剛的操作，體現了高超的忍者素質，強；自己現在的查克拉還很充足，總之很穩。”
……
幾分鐘後，機場大廳外的巴士、出租車等接送專用道路上車流已經稀少，寬闊的四岔口，柏油馬路上只有紅綠燈不知道疲倦地在履行職責。
某個天台上，另一個禹小白從黑暗中現出身形，默默看着一輛大巴士的遠光燈消失在遠處。
“這比，走這麼快，錢還沒給我呢。”
PS：後面會有影分身的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