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小子,下一步有什麼打算?返回南極仙洲嗎?”老金在旁問道。
樑言想了想,回答道:“南極仙洲肯定是要回去的,不過這裡還有一些事情要善後。”
他的性格老金十分明白,既然說到“善後”,那肯定是和天道盟有關了。
玄真上人雖然不是樑言的第二難,但這第二難卻是因他而起,冥冥中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已經將樑言捲入了紛爭之中。
就算他不來找樑言,樑言爲了南垂的安危,遲早也會找上天道盟,所以這玄真上人死得不冤。
而以樑言的性格,既然已經動手殺了玄真上人,那就絕不會對剩下的人留情。
天道盟,即將迎來一場血雨腥風!
“走吧。”
樑言臉色平靜,擡手一招,慄小松、紅烏和趙尋真都被他收入了太虛葫中,只留下老金一人,變爲坐騎的形態,將他馱在背上。
刷!
破空聲響起,老金化爲一道金色遁光,載着樑言向北而去。
落魂海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島嶼,名曰“蓬島”。
在這片海域的六十四島之中,蓬島是修真香火最爲鼎盛的島嶼。
島上共有大小宗門上千個,而在這些宗門之中,又有九大上宗各領風騷。
這九大宗門都有通玄真君坐鎮,他們將蓬島一分爲九,以山川湖河爲界,各自治理所轄區域,歷經上萬年而不倒,堪稱落魂海的修真聖地!
只是,這一切的一切,在天道盟抵達之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曾幾何時,這座海外仙島名揚八方,引得無數嚮往大道的修士渡海而來。
但如今,它卻成了恐怖的代名詞,自從天道盟的修士進駐之後,一道道令人憤怒的命令,都是從這裡發出,然後再傳向落魂海的各個島嶼。
至於曾經如日中天的九大上宗,如今也不得不屈服在天道盟的淫威之下,據說他們還在暗中抓捕各島散修,以供天道盟驅使。
蓬島四周,所有渡海大船的出入口都被天道盟把持,隨處可見三三兩兩的修士,身穿天道盟的服裝,在沿海附近巡邏,防止有奸細混入島上。
這一天,風和日麗,萬里無雲,一隊巡邏的修士正在海邊閒聊。
當年天道盟抵達此處,他們是見風使舵最快的一批人,因此都在天道盟中謀了個好差事,平時代表天道盟巡查各地,狗仗人勢,撈了不少好處。
“隊長,我看差不多了就回去吧。”隊伍之中,一個年輕男子開口笑道。
“巡邏時間還沒到呢!”另一名身穿黃衣的壯漢皺了皺眉。
“嗐!依我看都是多餘,放眼整片落魂海,誰敢來觸天道盟的眉頭?我們也就是做做樣子,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
“你小子這麼急?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看上‘岐山宗’宗主的千金了吧?趕着去找美人消遣?”
“嘿嘿,隊長法眼如炬!那岐山宗的老東西剛開始還不捨得自己的寶貝女兒,但我把天道盟的腰牌在他眼前一亮,那老東西立刻就給爺陪笑了起來,屁都不敢放一個!”
“你小子倒是有福!”黃衣壯漢冷笑了一聲,道:“不過規矩就是規矩,我等爲天道盟做事,雖然威風,但只要出了半點差錯,立刻人頭不保!所以在任務沒有結束之前,誰也不許離開!”
“隊長,你謹慎過頭了,天道盟什麼來歷,你還不知道嗎?誰敢來蓬島鬧事?”
“那可說不定,或許就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
中年男子說着,目光越過衆人頭頂,忽然看見天邊有一個小點,在視線中漸漸變大。
“你們看,這不就有情況了嗎?還好我們沒有擅離職守”
中年男子下意識地說出這番話,其實並沒有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
但很快,他就醒悟過來,瞳孔驟然一縮,大聲叫道:
“不好,還真有人來了!”
隨着他的一聲大叫,所有人都轉過頭去,目光看向了遠處天邊。
只見那裡有一個小點,在衆人的視線中越來越大,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衆人都已經看清,那小點居然是一隻獅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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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獅駝背生雙翅,通體金毛,速度快得出奇,每次雙翅一扇,就能飛躍上千丈的距離。
在它背上盤膝坐着一個灰衣男子,目光清冷,面無表情,雖然感應不到他的氣息,卻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好,有高手來了!”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是這樣一個念頭。
因爲落魂海的上空瀰漫着詭異的黑霧,就算是金丹境的修士,也必須乘坐渡海大船才能出行。但此人卻乘獅而來,渡海破空,如履平地,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存在!
“快!快去稟報封太子!”
“隊長你傻了?封太子早就出海了。”
“誰都行,快!向天道盟高層彙報,這人不是我們幾個能應付的!”中年男子急得大叫。
“不必那麼麻煩了。”
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
衆人全都大驚失色,回頭看去,只見那人還在天邊,說話的聲音卻好像在自己耳邊!
砰!
還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半空中就有一股無形的威壓落下,所有巡邏的修士都被這股威壓死死按在地上,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遠處,那獅駝不緊不慢,破空而行,沒多久就來到了蓬島的海岸上。
“前前輩遠道而來不知不知有何目的?”
那些巡邏的修士,要麼趴在地上,要麼跪在地上,額頭汗如雨下,只有少數幾個人能勉強發出聲音。
獅駝背上的男子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坐騎。
那獅駝明白他的意思,背後雙翅一扇,周圍狂風大作,很快就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結界。
結界內,狂風呼嘯,黃沙漫天!
無形的風牆,將萬里方圓全部籠罩了進去,同時也阻隔了結界中人的逃生道路。
就在結界誕生之後不久,蓬島上陸續有遁光破空而來,其中最快的一道遁光,只用了半刻鐘的時間,就趕到了樑言的面前。
遁光散去,現出來人樣貌,乃是一名鶴髮童顏的老年儒生。
“老朽李天陽,天書門太上長老,不知前輩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老儒說着,彎腰行了一禮,臉色十分恭敬。
蓬島九大上宗之中,天書門最靠近這片海域,李天陽身爲天書門的太上長老,在發現自己的宗門被結界籠罩之後,第一個趕了過來。
他知道來人修爲高深,遠在自己之上,所以將姿態放到最低,以討好的語氣來迎合對方。
然而,獅駝背上的男子並沒有迴應,只是冷冷地注視着他。
李天陽摸不着他的心意,一時汗如雨下,惶恐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可是與我們蓬島有什麼誤會?”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樑言首次開口,語氣冰冷:“只需要知道我是來殺人的。”
此言一出,李天陽立刻變了臉色。
“殺人?”他感覺自己的嘴角抽搐一下,急忙問道:“前輩要殺誰?”
“只要是從七星城來的修士,一律格殺勿論。”
冷冰冰的聲音,從樑言的嘴裡傳出。
李天陽聞言愣在了原地,好半晌後纔回過神來,滿臉驚駭之色,顫抖着問道:“前輩,你方纔說什麼.你要要屠殺七星城的人?”
“你沒聽錯。”
樑言掃了他一眼,淡淡道:“天道盟倒行逆施,禍亂落魂海多年,你們九大上宗也是幫兇!不過我念你們受人脅迫,可免一死,只是從今以後,須得聽我號令才行。”
“前輩.”
李天陽還沒有從剛開始的震驚中清醒,樑言後面的一番話他也根本沒聽進去,此時臉色驚恐,喃喃道:“前輩當真要屠戮七星城的修士?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實不相瞞,蓬島上就有一位七星城的化劫老祖坐鎮,此人乃是玄門正宗,實力極強,趁他還沒有趕來,前輩還是趕緊離開吧。”
“你說的那人是玄真上人吧?”
樑言冷笑一聲,道:“玄真上人、司徒允、冷霜以及封太子,這四人都已經被我斬殺,我來這裡是爲了斬草除根,掃除天道盟的餘孽!”
“什麼?”
這一下,李天陽驚駭到了極點,他的目光有些渙散,語無倫次道:“你說你殺了玄真上人?你.你有什麼憑證?”
“我需要向你證明麼?”
樑言冷笑一聲,也懶得和他廢話,右手屈指一彈,一道劍氣射出,瞬間就刺入了李天陽的體內。
那李天陽只感覺自己丹田猛地一跳,隨即全身靈力都無法運轉,雙腿一軟,竟然跌坐在地上。
“先帶我去天道盟總部,再將九大上宗的太上長老都召集過來。記住!爾等性命只在我一念之間,千萬不要做些傻事。”
冰冷的聲音,在李天陽的耳邊響起,把他嚇得渾身哆嗦。
修爲越高,越是惜命。
李天陽能屈服於天道盟,自然也能屈服於樑言,在生死的大恐怖面前,他沒有半點猶豫,瘋狂點頭道:“前輩放心,李某聽你命令,絕不敢陽奉陰違!”
“那好,帶路吧。”
樑言大袖一揮,將李天陽接到了老金背上,讓對方指路,朝着天道盟所在的方向飛去。
蓬島雖然被稱爲“島”,但它的範圍極廣,上面有九大凡人國度,還有數不清的彈丸小國,加在一起連綿數百萬裡。
老金御空飛行,花了小半天的時間,終於趕到了天道盟的總部。
只見是一座金色宮殿,城牆高大,富麗堂皇。
城門口有進進出出的修士,無論是誰,只要到了這裡,就必須按落遁光,老老實實從城門進入。
城牆上還掛了一塊牌匾,金光耀耀,正是“天道盟”三個大字。
“站住!”
城門口有人大喝了一聲,隨即有三道遁光破空而來,爲首的一人尖嘴猴腮,長相猥瑣,但氣勢卻是半點也不弱,向樑言怒目而視。
“你是什麼人?怎敢在天道盟的地盤飛行?給我下來!”
刷!
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一道青光破空而來,緊接着腦門傳來一股刺痛,接下來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王道友!”
和他同來的兩人發出了一聲驚呼,在這兩人震驚的目光之中,那“王”姓修士被一道劍氣刺穿了腦門,身體猶如斷線的風箏向後倒飛回去,最後被釘死在宮門之上。
“你你是什麼人?”
同行的兩人張大了嘴巴,一時間都忘了呼吸,其中一人反應稍快,壯着膽子說道:“大大膽!這裡可是天道盟的總部,你敢在這裡殺人,難道不想活了?”
樑言聽後冷笑一聲,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李天陽,問道:“這裡的修士,是不是都是七星城的人?”
“不錯。”李天陽有些頹廢地點了點頭:“這座宮殿只有他們七星城的修士才能進入,就算是我們九大上宗的宗主和太上長老,也必須在門外請示過後,才能獲准進入。”
“那就好辦了。”
樑言微微一笑,擡手大袖一揮,劍氣從袖中飛射而出,只一瞬間就洞穿了兩人的胸口。
“你”
兩人似乎沒有想到樑言下手會這麼狠,臨死之前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快去報告!”
守城的修士大叫,可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就見前方有一道劍氣破空而來,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只是“嗖”的一聲,就再也沒有了意識。
僅僅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守城的數十人全部被殺。
“何方道友來我天道盟?”
宮殿之中傳來一聲大喝,緊接着,三道遁光破空而來,很快就來到了樑言的面前。
爲首一人是個中年男子,黑衣長衫,氣息沉穩,修爲在通玄中期。其餘兩人則是年輕女子,打扮妖嬈,風情萬種,修爲也不低,都有金丹後期。
那中年男子說話的同時,低頭掃了一眼宮殿大門,發現守門的修士全都被人屠殺,眉頭立刻一皺,眼中透出了一股煞氣。
“道友爲何蠻不講理,一上來就行此屠殺之舉?”中年男子眯着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