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一個晌午,烈日驕陽,知了“吱兒吱兒”的叫着,蜻蜓在池塘上低空盤旋,時而在湖面上點起淡淡波紋,池塘邊上坐着兩個人,他們帶着斗笠,嘴裡咬着一根蘆葦,手裡握着魚竿,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着水面的動靜。身後的大榕樹幫他們遮住了炙熱的陽光!
他叫劉明,是一個整天遊手好閒、不求上進的不良少年。
坐在他旁邊的人叫徐小柒,是一名出類拔萃、品學兼優的優等生。
倆人從幼兒園、小學、初中就是同班同學!初中畢業以後,劉明選擇了終止自己的學業,他認爲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上學,還不如去坑蒙拐騙偷、吃喝嫖賭抽要逍遙快活。
徐小柒則被一中錄取,他認爲多年來廢寢忘食的學習終於得到了回報!倆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是關係卻比親兄弟還要親。在外人眼裡他們是非常奇怪的一個組合!
徐小柒17歲,長的白白淨淨,清秀帥氣。他有個癖好,就是穿衣服永遠都是一色,要麼是純白,要麼是純黑,褲子永遠都是牛仔,他的房間永遠都要保持整潔,他討厭繁瑣,喜歡簡單。他的性格像冰一樣喜怒不形於色,他的眼神就如同手術刀上飛舞着的寒光,讓人看了對他敬而遠之!他不喜歡說話,如果說你和他在一個房間裡呆上72個小時,你絕對會認爲他是一個啞巴。所以他除了劉明以外,沒什麼朋友。
劉明比徐小柒小一歲,喜歡穿花裡胡哨的衣服,性格大大咧咧能說會道。整天嘻嘻哈哈的!只要有他在到哪裡都不會冷場。
這不,倆人在這釣一會魚,劉明就在這裡唧唧歪歪,一會嫌天氣太熱說自己快要變成烤乳豬,一會又說要是有瓶冰鎮的啤酒就好了。徐小柒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活像一座雕像,除了魚兒上鉤他纔會將魚拉上來。
“我草你奶奶的。”放在劉明和徐小柒之間的水桶被人一腳給踹翻到河裡。裡面的幾條魚好像又獲得重生似的,歡快的遊着。
劉明仰着頭回看了一下,身後站着四五個人,來勢洶洶。
“呦呵,我還以爲是誰了,原來是戚風啊!怎麼,今天你家主人沒把你拴緊讓你跑出來發狗瘋啦!”劉明放下魚竿站起身來挺直了腰板,對戚風嘲諷了一番。
“劉明,你特麼的是廁所裡點燈存心找死是吧!”戚風一把打掉劉明的斗笠,被風一吹飄到了河裡。
劉明斜低着頭吐掉嘴裡的蘆葦不急不慢的說:“你以爲你帶幾個小嘍嘍來就能唬住我們,鹿死誰手還不一定了。”
話音剛落,劉明一拳打在戚風的鼻樑上,打完就跑。
戚風抹了下鼻子,手心全是鼻血。
“媽的,給我上。”本來天氣就極度悶熱,這一拳無疑是在戚風的胸膛點起了熊熊烈火。他朝身後的人招呼了一聲。
幾個人一擁而上朝劉明追去,劉明因爲身體較胖跑的不是很快,很快就被他們追上了。幾個人和他扭打在一起,上初中的時候他是學校小霸王,但那也是單打獨鬥而已。而現在戚風在人數上佔了優勢,慢慢的劉明敗下陣來。
徐小柒對身邊發生的事漠不關心、充耳不聞。無論劉明怎麼呼救,他就是裝作若無其事。
“讓你欺負我表弟。”戚風他們幾個人正用腳不停的踹着蜷縮在地上的劉明,他的表情極其痛苦。
“唉呀!”戚風的一個兄弟慘叫了一聲,臉被魚鉤給劃了條深深的血印,鮮血從臉上往下滴落着。
他們一下全愣住了,朝徐小柒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小柒正站在那裡,肩扛魚竿,嘴裡還嚼着蘆葦棒,斗笠下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帶着幾分神秘。
“徐小柒,這事和你沒關係,昨天他讓我表弟臉上掛彩,今天我只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你最好別插手。”戚風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不知道是畏懼徐小柒,還是想和徐小柒井水不犯河水。
“我現在看到了,就和我有關係了。”聲音冰冷徹骨,雖然天氣炎熱但還是讓戚風他們背脊發涼!
“看樣子,你已經表明了立場!”戚風也一副冷峻的表情,但是要比冷誰也冷不過徐小柒。
徐小柒輕蔑揚了揚嘴角吐掉蘆葦,將魚鉤甩了過去,正好勾住了戚風的上嘴脣,用力一扯嘴脣一塊皮肉被扯掉了,疼的他是哭爹喊娘。戚風的幾個兄弟見狀全都揮舞着拳頭衝了上去。
徐小柒扔掉魚竿,左手架住對方的拳頭,右手重重的打在對方的下巴上。把他打的雙腳離地摔在地上。然後又是一腳踹開他身後的人,接着就是一套組合拳下去。一眨眼得功夫就放倒了兩個,其他幾人被小柒的武力給鎮住了,嚇的定在那裡一臉的愕然!
“想死的就繼續上。”徐小柒瞥了他們一眼,目光冰冷宛如利刃讓人看了望而生畏,誰也不敢再上前一步。看他們沒有再上前的趨勢,徐小柒撿起魚竿走向回家的小道,劉明此時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跛的跟在他後面。
“小柒,等等我!”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在外面惹是生非,你知不知道爲了你,我被我奶奶罵過多少次。”徐小柒轉過身用手指重重的在他的胸膛戳了幾下,表情有點憤怒。
“嘿嘿,不然怎麼叫患難兄弟!惹事的是我,捱罵的是你。”劉明嬉皮笑臉起來。
“滾,別跟着我!”他轉身繼續朝家走去。
走了幾步小柒又回過頭:“不是讓你別跟着我嗎?”
“拜託,大哥,我也要回家好不好!”劉明說着就走到他前面去了。
晚上,徐小柒坐在自家的房頂上看着飛舞着的螢火蟲,因爲和劉明家的房子是連在一起的,所以他能聽到劉振三正在罵着劉明。
“你說你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吊兒郎當的,讓你去你二叔的酒廠裡上班,你不去,天天出去給我招惹是非。”
接着就傳來了劉明一陣痛苦的哀嚎!
劉振三是劉明的爺爺,一名抗戰老兵,雖然已經80多歲的高齡,但是背不駝、眼不花、耳不鳴
劉振三自幼在少林寺長大,抗日戰爭爆發以後,因看到百姓民不聊生,受盡疾苦,激發了他內心“國難當頭匹夫有責”的信仰,於是便下山加入了八路軍共同抵抗日寇,保衛家園。因足智多謀,在戰場上更是所向披靡,屢立戰功。很是受到上級的青睞,一路被提升爲某師的副旅長。
抗戰勝利前夕,劉振三帶領麾下的衆將士在執行一次任務中全軍覆沒。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一戶人家的牀上,牀邊站滿了人,而他的身體被**的碎片貫穿了全身,動彈不得。是當地的一位郎中幫他把身體裡的彈片給取了出來,撿回了一條命。
郎中告訴劉振三他是在竹林深處的河流裡被發現的,剛發現他的時候大家都以爲他死了。劉振三康復了以後就在這個村安了家,和救他的那戶人家的女兒成了親,生下了劉明他爸和他二叔。因爲名字裡帶一個三字,所以村裡人都叫他三哥,三叔。然後到了徐小柒這一輩就喊他三爺爺。
新中國成立後,國家發給那些抗日戰士津貼,而劉振三早已被國家給封爲烈士。根本就沒人知道他還活着。到現在活着的劉振三隻獲得了一個死人才擁有的烈士稱號,其他的啥好處也沒有。其實在中國像這樣的抗戰老兵還有很多很多。
在徐小柒還是孩童的時候,劉振三經常坐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抽着菸斗,給小孩們講着他抗戰的英雄事蹟。
他還說以前經常和賀炳炎坐在一起吟詩對酒,而且自己還有一套八路軍的戰袍,雖然已經破破爛爛的了,但還是當個寶貝一樣。每到國慶節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穿在身上在村子裡轉上一圈。村裡的老者們老是跟他開着玩笑:“呦,劉旅長又要到哪去打仗啊。”
小柒和劉明的拳腳功夫就是劉振三教的,劉明因爲怕苦怕累所以只學到一點皮毛而已,但是用來打架已經綽綽有餘了。
徐小柒學的是精益求精,出神入化,但他從不招惹事端,偶爾幾次還是幫劉明化解危機才被迫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