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人

“不知。。這位大哥你叫什麼名字?”我驚魂甫定的問道。只見此人身材修長,衣着普通,拿着把火把,正在看着牆上的壁畫。

“陳遠”他淡淡的說道。

“陳遠。。。”我念着他的名字,確實自己的腦海中沒有一個叫陳遠的人物。不過剛纔看他那身手,好歹也應該在盜墓界闖出個名堂啊,怎麼這名字我卻從沒聽小張提過?他看我發呆便笑了笑道:“怎麼了?名字太普通讓你失望了?” 我慌忙道:“不,不,這位大哥身手不凡,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早死了。至於名字嘛,只是個虛名,越普通的名字,越顯得大哥的不凡。” 我拍了拍馬屁又再次對他道謝。

“行了,這沒什麼,不過你們也太大膽了吧,憑你們就來盜這大墓?你們能活着出去就真是個奇蹟了。” “這位大哥我也是情勢所逼啊,要不是實在混不下去,也不會想到要和朋友去盜墓,不瞞你說,這也只是我第三次下地,我那個朋友就比我有經驗,聽說他祖上幾輩都是盜墓的。” “就是那個剛纔拋下你,跑得比箭還快的小子?我看他倒是更適合參加田徑隊。”他看着我乾笑了幾聲。我不禁罵道:“那臭小子,想不到跑得比兔子還快。 若不是他堅持要把那瓷器運出去,也不會觸動了那該死的機關。不過真想不到這種古墓的機關竟然還能運作!” “讓你這種小娃兒意想不到的事還多着呢。” 小娃兒?我心裡嘀咕着,汗啊。大爺我都快二十四歲的人了,還小娃兒?墓裡異常昏暗,我只能靠着他手裡的火把來看東西,雖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聽他的聲音怎麼也不會是個老人吧?還真是個怪人。不過在這種鬼地方呆久了,想要正常也難。我看着周圍幾具森森白骨,越看越覺得這地方邪門。剛纔運那瓷器時,明明看到有人跑過,還撞了我一把,可一回頭卻什麼人也看不到。

“陳大哥,不知我們可否結伴同行?”我看他沒回應連忙說道 “你放心,若碰到什麼好東西,那都歸大哥的,小的只想保住小命。” 這句話也確是實話,聽着那若有若無,似鬼似哭的風聲,我只想快點離開這鬼地方。我只是個半路出家,業餘的啊,可千萬別跑出個棕子來。那死小張總愛說他父親盜墓時遇過什麼棕子啊,鬼魅啊,還山精呢,我靠!聽說若屍身不腐,吸收了墓氣,久之便成疆屍,俗稱棕子也。就在我胡思亂想時,那怪人已邁步走出了石廊,我忙跟了出去,緊隨其後。跟在他身後,我才發現原來他斜揹着把長刀,刀身用塊黑布包着,只露出了刀柄。我雖覺奇怪,但也不敢多問。我們走着走着,就看到了石壁上的壁畫,顏色都脫了大半,但還是可以看到一羣女子跪在兩旁,手裡捧着什麼,應該是丫環吧。我心裡道。回頭只見那怪人東摸摸,西摸摸,又轉進了左邊的彎道。 我忙跟了進去,在走了差不多一刻種後就見到前方有一石門。只見他翻手入袋,掏出一把什麼就朝壁上射去。只見火花一閃,無數的公箭就從壁中射出,嚇的我連退了好幾步。他等箭射完後,就徑直走向石門。我好奇的走近石壁,想看他方纔到底打出什麼,當我看清時,不禁倒抽了口涼氣。只見兩邊的壁上都有鐵製的圓型彈丸,直徑不超過一公分,都鏘在了石壁上,有些甚至還沒人了石壁。莫非我遇到了武林高手?這簡直就像開槍了吧?還是不是人啊?

我跟着他走進了墓室,這裡更是陰暗,只覺連呼吸都困難。墓的正中央是具棺材,用的材料很好,並沒有過多的腐蝕。不妙!棺材蓋卻是開着的!莫非已經被同行捷足先登?那這次就虧大了,翻山越嶺來盜個空墓。不過還好外頭還有些瓷器,應該能賣個不錯的價錢,不然那小張也不會說要運走。老實說,我對這些古物實在沒多大研究,所以平時都是小張說搬這就搬這,偷那就偷那,賣了再六五分帳。不過可惜之前盜的都是些小墓,折騰了一翻也沒賺不到幾個錢,還要整日提心吊膽怕被警察捉,現在好了還給我來個機關,差點連命都沒了。我站在一旁看那怪人在棺材裡翻找後,就只說了句:“沒有。” “什麼沒有?”我反應不過來便向棺裡看去,直看得我兩眼發直。我的媽媽啊!只見棺裡都是首飾和珠寶。這次發財了!我忙拿出揹包將這些首飾都放進袋裡。這時那怪人卻拍了拍我肩膀。我一想不好!我真是財迷心竅,我這樣不是擺明跟他搶這些寶貝嗎?他何等武功,若他一氣,對我來個手起刀落,我十條命也不夠賠!

我忙轉身說道:“這位大俠,你。。。你千萬別誤會。我這是替你裝的。” 忙把袋子遞給他。他背刀而立,也不說話,指了指棺裡一個方狀的東西又指了指我揹包說:“那是玉枕,一個就抵得你這十袋。” 我忙去找那玉枕,觸感溫潤,果真是好東西,忙又裝進了袋裡。我把袋子伸給他,可他卻不接去,只丟下了一句“你拿去吧。”就去摸那棺材旁的石臺。我頓時語塞。我的?他真的都把這些給我?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我比誰都清楚錢的魔力,怎麼可能有人不要?想起他的身手,莫非他是仙人,視錢財如糞土?那他還來盜什麼墓啊?

我看他順着石臺摸了一遍,然後在臺腳下拍了下去,只聽轟一聲,石臺竟然向後移去,露出了一個洞口。我看向洞中,只覺一陣寒風吹來,洞裡烏漆抹黑,什麼都看不見,但卻聽到滴答滴答的水滴聲,下面應該是有水源,也許連着地下河還是什麼的。我越看越覺的心寒。他媽媽的,就算跟我說下面有黃金老子也絕不下去啊。沒等我看清,只見那高人就拿着火把往洞裡跳去。這就叫藝高人膽大吧。我心裡道。只見他的火把在洞裡晃了晃,就向我喊道:“洞不深,你跳下來吧。”我陪笑道:“這。。這位大俠,我身手不如你,不如我在洞外等你吧?” “隨便你。但莫怪我沒提醒你,剛纔那副棺材的女屍已乍屍,難保她何時會出現。” “不。。不是吧?”我只覺頭皮發麻。 “不然你以爲有哪個盜墓的會只盜屍而不盜珠寶?” 我聽後也別無他法,唯有一咬牙,也跳入了洞中。雖然要我這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去相信那所謂的棕子說確實有點難,但看着這陰暗的墓室,又覺的就算有什麼怪物也不出奇了。

石洞並不大,向前步行了數十步後,我們便來到了一個池塘。池水很黑,我看不清池底有什麼。我正想趁機問高人是否應該折返時,他卻已踏入水中,向前走去。我嘆了口氣,唯有硬跟,好在池水並不深,水位只到胸前,但水卻出奇的冰冷刺骨。當我萬般不願的跟在他身後時,他卻突然停了下來,擡頭看着洞頂。我感覺奇怪便順着他眼光看去。一看之下,我連哭的衝動都有了,全身不能控制的發抖。我。。。看到了我人生的第一個棕子。是具女屍,掛在洞頂上,此時也正盯着我們看。她的臉好像泡過水一樣,全身的皮膚髮白,穿着電視裡清朝的服裝。我盯着她看,她也盯着我看,我腦中一片空白,連逃也不會逃了。

那具女屍卻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向我們衝來。當我以爲就此一命嗚呼時,那高人卻一把將我推去後方,然後一掌打在那女屍身上,把她逼退數尺!那女屍發出一聲慘叫,又伸直了手跳了過來,好像一心要掐死我們才甘心似的。只見那高人又從袋中捉了一把鐵彈,向那女屍臉上射去。“啊啊啊!”那女屍慘叫着跳開。當我看清她的臉時,我只覺腦袋發暈,只見她那泡的發白的臉被鐵彈打出了密密麻麻的洞,一粒粒鐵彈鏘在她臉上,形成了一個個的窟癃,還不時流出不知是膿還是屍水的液體。我的天啊!讓我暈吧。。。

只聽那高人哼了一聲道:“冥頑不靈。”就在掌中畫了畫,看樣子像是畫了道符,便向那女鬼逼近。那女鬼似乎很害怕他,想向後竄去,卻被那高人一掌打在天靈蓋,一聲慘叫跌入池中,便一動也不動了。這。。這是在拍電影嗎?林正英的殭屍先生?那女屍浮在池中,我只覺無比噁心,但那高人卻走近她,雙手和十,嘴裡唸唸有詞,聽起來像是在念佛經,但我聽不清楚,便好奇的問道:“陳大哥是在念佛經嗎?” “是往生咒。”他談談的答道。往生咒?難道他還要度這隻糉子?只見他念畢後便在屍身上翻找,在那女屍懷裡找到一根巴掌大的石條。我正感到納悶,想問他那是什麼,他便已向前走去,我唯有跟上。池塘的盡頭又是一個石門。我正以爲無路可走時,那高人便將方纔女屍懷裡的石條插入石門上一旁的洞中,向右轉了轉。“轟”的一聲,石門竟開啓了。只見眼前是個非常開闊的石室,周圍都是水,除了正中央有一個很大塊的平臺。我還來不及驚歎,便見那高人向前走去,爬上了平臺。當我正想跟上時,他卻對我說道:“你留在室外。”經過剛纔那一切,我自然是對他言聽計從,便乖乖的在石室外等候。

只見那高人將石室兩邊的油燈點亮後便向石臺中間走去。原來石室中還有一副更巨大的棺材,想必裡面躺着的纔是這幕的主人,外面那女屍最多也只能算是個看門的。那高人來到那棺邊看了看,便將棺蓋推開。從我的角度看去並看不到棺裡的情形。奇怪的是那高人開了棺後,便向後退去,似乎在等着什麼。我正感到不解時,眼前一花便看到一具男屍從棺中跳出,站到了那高人身前。不是吧?又來一個!只見這男屍身穿清朝的官服,此刻正一動也不動的盯着那高人看,好像在打量着來人。莫非棕子也有智慧?我這時才發現這棕子的體型很高大,足足比那高人高出了一個頭,我不免有些擔心。大俠啊大俠,你可千萬別打輸啊。突然那男屍向着那高人大吼,便跳向他的方向。那高人輕蔑的笑了笑,便向男屍迎去。一人一屍竟在平臺上打了起來。這也太扯了吧?

那男屍明顯比剛纔的女屍厲害,我不禁暗道,這棕子生前該不會是個武官吧?不過慶幸的是幾個回合後,只見那高人拳拳虎虎生風,竟把那男屍直逼的連連倒退。果然是高人啊。可就在此時,那男屍卻突然轉身向我的方向跳來!我嚇的大叫,忙向後逃去,卻忽然被絆倒,連揹包也跌入了池底。我顧不上去撿,忙爬了起來而那男屍此時也已近在眼前。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高人抽出了他背後的長刀,一聲大喝便將手中長刀朝那男屍飛去!只見那把長刀原本烏黑生鏽的刀身此時卻大放異彩,長刀劃過空中,發出破空般的聲音,整個石室更是頓時一亮!

那男屍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已被長刀釘在了牆上。無論他如何掙扎也掙不脫,而那把刀上仍發出隱隱的光芒。哇。。。高人這一刀技驚四座,我突然有種想要膜拜他的衝動。卻見那高人在手中畫了道符後又打向了那男屍的天靈蓋,那男屍便終於不動了。接着那高人又雙手合十對那男屍唸了遍往生咒,纔將長刀拔出。只見他握着刀柄向旁一甩,便將刀上的污穢甩去,才撿起地上的黑布,從新將刀裹起來背在身後。讓人奇怪的卻是那把刀此刻又恢復了原本烏黑的模樣,彷副剛纔那讓人歎爲觀止的一刀只是我的幻覺。奇人配奇刀!我不禁對這高人的來歷更加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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