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明月照亮天涯
最後誰又 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鳴戰馬
懷抱中那 寂靜的喧譁
風過天地肅殺
容華謝後 君臨天下
登上九重寶塔
看一夜 流星颯沓
回過神,自己卻已立於他的身旁,替他包紮那道傷口。
“痕,回去吧。”無奈輕嘆,就像當年未名湖畔夜痕對夜陌那樣,情思繞心,扣心入情,卻不得不別。
三日後,叛軍抵達皇都城下,盛洪氣勢壓迫着死守皇都的將士。
月,悄然掛在空中,似彎鐮刀,不知割疼着誰的心。明日該能夠破城了吧,夜痕站在營外,翹首仰望月色,手中緊緊攥着紅線,握的緊了,竟生生在手上割出一條血痕,心中一絲不祥萌生。
國已破敗,城亦兵逼,這宮,既是殘亂。
素色緊緊縈繞着錦園,在這月下,蒼涼一派。
蘇念看着牀上的蘇錦,心疼的無可救藥,那傾城傾國的人兒,此刻,竟香消玉殞?多麼可笑,想自家小姐自小習武,竟讓病痛奪去生命。她恨,恨夜痕,卻更恨自己。若不是夜痕,小姐再不快也是活着的,可若不是自己,小姐又怎會與夜痕相識?
初曉,遮天蔽日的雪花洋洋灑灑飄零下來,三月天,竟是飄着鵝毛大雪,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這雪花震懾住,片刻回神卻依舊心鬧。
令下,攻城。
夜痕仿若聽到了蘇錦的琵琶聲,柔情侵染上他精巧的工筆鳳目,脣瓣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下手更爲狠厲,此刻的他只想速戰速決,好讓他守在她的身旁。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皇都就被攻下,夜痕急速騎馬向皇宮的方向,柔情笑意已浮上他的面,心下早已迫不及待了。
策馬闖入早已空空如也的皇宮,直直取道錦園,卻被滿目素色滯了心神,盈盈素色繞着錦園裡裡外外,裡屋大大的祭字更如尖錐般深鑿他的心臟。
“錦兒,錦兒,錦兒!”如瘋狂了一般在錦園內飛奔,只想再見那扣入心扉的熟悉身影,聲音也失控的顫抖,一切卻都只是徒勞。我的錦兒在哪裡?頹然跪倒在地,驚恐襲遍全身。
身後凌厲的劍聲劃破錦園內的靜謐,夜痕不閃不避,恍若死去了一般。蘇念收起長劍,滿目是淚,盈盈滿滿,脣已被潔白的貝齒咬破。
“蘇念,錦兒…錦兒呢?”見來者是蘇念,夜痕連忙起身,搖晃着蘇唸的肩膀,心焦,一覽無遺。
“死了。呵呵,夜痕,待到這般光景了,你便高興了吧。”語氣已如死灰,雙眸含恨,那灼灼光華竟將夜痕給吸引進去,錦兒也該是這樣很着我的吧…
“她在哪裡,她在哪裡!”雙目已充斥了血絲,絲絲蔓蔓,佈滿雙眸,語氣狠厲,人已至發狂的境地,若找不到慰藉,怕是會瘋狂了吧。
蘇念見夜痕這等表情,不發一語,起身,往院子裡走。見蘇念走向院子深處,夜痕不疑有他的跟了去,雙拳不知何時已經爆出青筋,滿滿當當的血液,即刻便能將纖薄的血管壁撐破。
院子深處,一株蘇錦親手栽植的山桃樹下,蘇錦閉目在月寒冰鑿成的牀上休憩,沒有絲絲氣息,卻姿態依舊。
“錦兒,我來了,錦兒…”夜痕失措的將蘇錦的屍體從牀上抱起,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中,密密的不留一絲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