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道,黎湛拉着秦無衣冰涼的手,順着她的步子將自己的步子調小調慢。
地道很窄,還有些陰溼,空氣裡傳來一陣腐屍的噁心味道。秦無衣心裡升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夜明珠照亮附近,只看見地面上一具又一具屍骨,時而看見兩具屍骨纏在一起,生前好像在搶奪什麼東西。
時而又看見一具無頭屍體,只剩下嶙峋的骨架,
走了一段路程之後,果然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裙衣聯響。秦無衣掩了一半夜明珠的光亮,只看見前頭一個豔紅色的身影。
那豔麗的裙襬在昏暗的遞到中因爲前面那人的動作而翻動,彷彿陰間的鬼司在行走。那人的腳步聲很急,這倒讓秦無衣的心裡安定下來。
因爲她認出這女人的背影,正是正月十六那日追殺她的煉秋霜,使者一根鋼精製成的赤練,心狠手辣,被她毀了一隻短簫的。只是煉秋霜怎麼會到這天黎禁宮中來?
煉秋霜提着她的赤練急急地走着,豔紅色的拂袖在行動中帶起一陣飄逸。她的神色之間不僅有着急,還有一絲絲難掩的惶恐和厭惡,好像前頭要走的路她很討厭賺卻不得不往前去。
她的左手握着一支紅燭,同她身上的紅衣服相得益彰。
突然她停下了腳步,身後總有一股若有似無的冷意,緊緊地追隨着她,讓她的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然而她不安地回頭,卻並無發現什麼動靜。紅燭照耀下的地道除了那些慘死的屍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拐角後,黎湛方纔一個回身便將秦無衣摁到身後冰冷的石壁上。秦無衣的背緊緊地貼住身後的石壁上,緊緊地屏住了呼吸。
兩人靠得很近,黎湛的手臂靠着秦無衣的手臂,隔着衣物,彷彿能感覺到雙方的體溫。而他的臉,再次離秦無衣只有一步之遙。
黑暗中秦無衣看見黎湛的眼,耀耀地閃着一萬種晶石的光芒,彷彿黑夜中的星辰,儘管隔了幾千萬光年,依然能霸道地闖進你的眼裡。
煉秋霜沒有發現異樣,轉身繼續往前走。黎湛和秦無衣立即跟了上去。又轉過幾個拐角之後,便看見不遠處一處悠悠的火光映出。
緊接着前方傳來兩個人的對話聲。黎湛頓住,拉着秦無衣躲在拐角,小心地將兩人的影子遮擋。
秦無衣詫異,這整個皇宮都是黎湛的,黎湛爲什麼反而這麼小心翼翼地?而且秦無衣注意到,黎湛握着她的手,在聽到前方人的對話的時候,下意識地緊了一下。
黎湛專注地看着前方,耀耀的火光在他的側臉上跳躍。他的臉色,從來沒有今日這般認真過。他緊緊地抿着的薄脣,顯示出前所未有的嚴肅和冷然。
秦無衣豎着耳朵,率先聽到一個冷厲的女聲。
“拜見主公!”
秦無衣悄悄地探頭,但見煉秋霜單膝跪地,而煉秋霜的面前,卻並無什麼人影,只橫着一隻碩大的深檀木製成的大木棺。
這具棺材很高很深,無論是豎着還是橫着,都足以容納下一個人。那黑沉沉的壓抑的黑色,遠遠地看着便透出一絲詭譎的味道。
淖材一半嵌在石壁裡,露出的那半截周圍掛滿了銅製的雕花吊燈,竟然全是蓮花托月的形狀!
秦無衣看着那些吊燈擺放的形狀,腦中莫名一陣暈眩。黎湛趕緊將秦無衣拉回,緊張地捏緊她的另一隻手,皺着的英眉顯示着他的擔心。
他是不是太着急了?秦無衣的記憶還沒有恢復,任何過去的物件對她來說都是一個刺激。
秦無衣稍稍加力在黎湛手上,輕輕一捏,表示自己沒事。只是方纔的暈眩中,她又看到一個奇怪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
那是一片很大的花海,全都種滿了蓮花,漫天漫地的花海間,一名白衣女子白衣勝雪,黑髮如墨,氣質如蓮,眸色卻如月般冷清。
而她的身後,站着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墨色的衣袍,衣袍沉靜如水,默默地注視着她,眼中的情意好像能這份畫面傳送到秦無衣的心裡。
可是她想看清那人的臉,卻無論如何,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像,再看便只剩下頭疼。無止境的頭疼。
深檀色的大棺材,那沉沉的大蓋子緩緩地被打開,一股幽黑的氣體從深檀中滑出來,漸漸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影,隱約間看見一張寬大的斗篷,一隻黑色的尖頂帽子。
而那寬大的斗篷下,只看見森森白骨而無皮的手,忽地伸出!狠狠地掐住煉秋霜雪白的脖子!
隨即一個低啞得彷彿地獄鬼魅的聲音在這小小的暗室中響起,卻激烈地衝擊着秦無衣的耳膜:“你都給本族長幹了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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