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想和文化上康國的變化更大。這一切的來源始於平胡王講的一句話：“只有用客觀的眼光回顧過去, 用平和的眼光看待現在才能用更深遠的眼光來展望未來。”這句話在平胡王著名的“十種品質”後再次引發熱潮。在所有文人的思想還在爲這句話呆滯時平胡王不經意間說出一句話讓思想界陷入狂熱中。
“時時拷問自己的靈魂，在你死後是否能安息。”
前一句是反思，後一句是拷問。
許多文人如醍醐灌頂, 失聲當場。簡單的兩句話, 但是康人何嘗有這樣的思考。他們更多的去專研書中的知識, 希望把前人留下來的東西弄通弄懂。等這些東西都學完了已經年華老去。又有什麼時間去想過去現在和將來。又有什麼時間來拷問自己的靈魂。
這個年代, 人的思想太過單薄, 以至於這簡單的兩句話流傳出來後就成了至理名言，並且在文人的圈子中颳起一道旋風。自然，而今的還淚身份地位不同, 要是這句話出自於一個無名小卒，估計不要說旋風, 就是空氣的震盪都沒有。然而因爲名人效應和這兩句話本身所包含的思想使得
遠征學院作爲現今的文壇泰斗首先開始討論他們校長的這兩句話。他們開始對康國近幾十年甚至近百年國家的重大事件和政策開始研究, 逐漸發現很多政策和大事件上高層處理的錯誤或者是失誤。這些錯誤和失誤給康國造成巨大的影響, 在今天來看還是有很深遠的意義。但是當時並沒有發現和引起反思。而今來看這種失誤完全可以避免的。而研究的目的就是保證以後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而在這點上年輕的朝廷高層給予了極大的支持和寬容。
遠征學院所提出的問題是在質疑幾十年前朝廷的決策。那些是皇帝祖祖輩輩所制定的東西。以康國的開放不至於會有什麼文字獄的東西，但是言論還是有限制的, 一些處罰還是少不了。當時許多人都在觀望，看朝廷對遠征學院的態度。但是他們很快發現朝廷雖然沒有明確表揚，但是這種沉默還是給了遠征學院極大的鼓勵。許多想要參與研究而正在觀望的文人也加入進來。畢竟遠征學院背後有顆大樹好乘涼。
正如還淚所說的，在回望過去的同時遠征學院對現在朝廷新推出的一系列政策開始研究。並不是說反對這些政策，畢竟遠征學院不僅僅是一個學院, 其中還與朝廷的許多學士大學士。更何況他們的校長也是政策制定的主要參與人。他們研究這些只是查漏補缺, 參與這一系列大計劃的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從大方向來看他們的想法都是顧及長遠利益也適合康國發展的。這些計劃幾乎讓人拍案叫絕。但是畢竟年輕, 考慮的東西不是很全面, 而李白一個人也想不到這麼多。遠征學院對各個條例進行長期的調查和研究, 大的方向上不變，但是提出一些小的細節的完善。
因爲運作的是一個國家, 他們這些研究即使是細微的完善都是大的貢獻。皇帝親自嘉獎並且接見參與該研究的主要成員。遠征學院一時間名聲大噪。
還有很大一部分人更傾向於思考還淚的“時時拷問自己的靈魂，在你死後是否能安息。”這句話。這個世界太過功利，太過匆忙。有多少人能夠這樣的拷問自己？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研究人性，棄惡揚善。但是沒有一句話可以如還淚所說的使得一個人靈魂在戰慄。
一個人成長几十年，誰說自己能問心無愧？誰能說自己一生光明磊落？就算是聖人都不可能一輩子沒做過錯事。但是做了錯事悔過不悔過就是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性的。無數人因爲這句話而慚愧，無數人因這句話而落淚。一個民族，只有不停反思，大到反思自己的國家，小到反思自己。這種反思不僅不會拖累我們的進步，反而會使得我們拋卻心中的顧慮，用武俠點的話來說就是正視心魔才能甩掉心魔，從而使自己前進的腳步更加堅定。
這簡單的兩句話其實不僅僅影響了現在，許多人因此而狂熱。其實更加影響了以後，之後康國的思潮從這兩句話開始。國人開始真正有了自己的思想，開始用社會和哲學的雙重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
三年來，發展最快的要算還淚的特工007的組織。以望江樓爲根基，特工組織漸漸擴大，高到混跡官場，雖然官位都不是很高，但是對於打聽某些內幕信息還是非常有幫助的。而低的有乞丐流氓，市井無賴，這種身份的人消息最爲靈通。最不能放過的還要算青樓妓院，男人暖玉溫香在懷，什麼話都能套出來。
在得到這些消息後在配合上朝廷的動作，一些康國的蛀蟲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因爲康國三年無戰事，所以007在對方貪官污吏上給了朝廷很大的幫助。
隨着時間的推移，一份又一份密報出現在還淚和獨孤雪的手中。這幾年還淚把整個康國的強盜山賊乃至小偷都給掃蕩了一遍。大部分時間都不在西都，帶着大軍從這裡消失，又從那裡出現。但是諜報總是可以第一時間送到還淚手上。
這三年007的努力其實並不在康國國內。康國這麼大的國家，許多看似很普通的人某一天失蹤了就再也沒出現。這些都是微小的事情，世人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但是歷史將來會記錄。
僅僅三年時間，通過007康國取得了胡國的地圖。這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草原這麼大，若是沒有地圖很容易就迷路了。不知道地形，不知道敵人在哪裡，若真的要打這場戰的話恐怕會付出很多人的生命。
當007把一份詳細的地圖放到御書房的桌上時整個康國的高層大爲震動。這代表康國進攻胡國成爲了可能。不久後他們又得到一樣重要的東西——胡國高層的資料。從胡王開始，到太子耶律無畏、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的全部資料。某某胡國大官喜歡什麼、某某胡國大官什麼性格甚至某某胡國大官最寵愛的小妾養了一隻叫來福的小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所有人都知道這份資料的貴重。而007的地位也在這兩份資料後在康國真正的高層心目中看中。若是原來和胡國真正開戰，戰爭的勝負在五五之數，但是有了這兩份資料勝的機率足足高上了兩層。這對於一個國家來說貢獻不亞於多了一支百戰軍隊。
然而還淚在接到這兩份密報時相對於康國高層欣喜若狂截然相反。她淚流滿面的叫住給他送信的特工，向他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這個躬是送給全體007成員的，作爲他們的老闆，還淚表示對員工的尊敬。而後她又雙膝着地，向青崖關或者說胡國的方向磕了一個響頭。起身再撒上一杯清酒。
那特工虎目含淚，跪在還淚面前還給她一拜。擡頭時額頭青紫一大塊。平胡王的一禮一拜有多重天下都知道。但是007受得起這個禮。
在他隱於夜色之後還淚一夜未眠。這兩份密報到底付出什麼代價她知道。一批又一批的特工入草原，只爲了這兩份密報。真正回來的能有幾個。能取得胡國的地圖是他們用生命來探路。
雖然穿了胡人的衣服，但是兩國的文化不同，就是身體形態也不太一樣。比如前面提到的胡人一般都O形腿的，但是康人後天怎麼也裝扮不出來。一接觸，一交談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入草原的特工比起胡國或者康國的人口基數來說是太少了，而且分散開來三三兩兩也不像軍隊。這使得胡人並沒放在心上，遇到一個就殺掉一個算了。胡國的高層甚至還不知道這事情。胡人只是嘲笑這些不怕死的康人，胡國雖然戰場上失利，但是並不是正面對抗時戰敗的。所以打心眼還是看不起康人，覺得康人太弱，他們隨便那個都能弄死幾個人。胡人以爲康人自大，勝利了一小場就屁股翹上天了，現在敢捋老虎鬍鬚了。因爲從來沒出現過什麼特工這類的組織，所以壓根也沒往那裡想。
而第二份材料還是主要從胡人那裡得來的。胡國二十多年錢擄走許多康國的女人。這些女人後來也生了很多孩子，就如李無名。但是這些混血兒在胡國完全沒有地位，有時比傭人還低賤。看着母親受苦自己被欺負，這些混血兒對胡國不僅沒有好感，反而恨之入骨。007聯繫到其中不少人，這些資料就是從他們那裡得知，而少數活着的特工把資料帶回來的。
入草原畫出地圖、取得許多珍貴的資料。這些東西都是用人命堆積的。他們猶如在殉道。這樣的壯烈不下於當年的遠征軍。而且這些事情都是秘密，也許在他們死後世人都不知道有這樣一批英雄爲了康國而無怨無悔的獻出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