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河的花船其實不在康河上,而是在康河支流的一個叫明心湖的小湖泊中。這個季節湖水已經冰凍住了,花船隻能停靠在岸邊。只等開春載着鶯歌燕語漂流進溫柔多情的康河。
船是不能開了,但是生意還能做。明心湖可沒因爲這該死的天氣生意稍有冷淡。這天氣冷了無事可做的人總想窩到被窩裡去。一個人窩着也冷,還不如兩個人窩着。家裡有母夜叉的看着都倒胃口,就不用說抱着了。於是這些老爺少爺們都被逼無奈的來到明心湖。你瞧,多可憐啊。完全被這天氣逼來的。
無名駕車,隱和煜坐在外面。馬車中四人一路上還在做最後的努力,可還淚是什麼人,能被他們三言兩語騙回去?看着車裡的幾人臉色越來越差,還淚心情越來越好,最後哼起歌來。
還淚一幫人來的時候二三十艘花船外都停了不少馬車。但都不上什麼上等貨色,名流之類的可不會來這裡,真要來也偷偷摸摸,哪會駕着自己標誌性的馬車來?
到了地頭還淚挑了個最大的花船停了下來。她跳下船獨孤蕭也跟下來,但是另外四個人死賴在馬車上說什麼都不願意下來。還淚嘴角揚起一個冷笑,“上。”
隱、煜、無名和還淚向餓狼撲虎一般撲向四人,一人一個的把他們拖出馬車。
四人一下馬車馬上就換了副面孔,恨不得在臉上貼上四個字:“我是紈絝。”大大方方的邁着八字步走上花船。這個時候他們要是表現的畏畏縮縮反而會引人注目。只是一邊走路一邊嘀嘀咕咕,心裡想的嘴裡說的絕不會是好話。
眼前的花船大概有三四十米長,十來米寬。鏤空的雕飾,朱漆的主色調雖然豔俗但是比那些故作清高,本身沒半點涵養的要可愛多了。俗也俗的大方,讓人一接近就知道這是個燈紅酒綠的地方。整艘船都卡在冰裡,冰凍得很結實,目測有十釐米以上的厚度。彷彿可以想象冰雪消融之時花船盪漾在康河裡,胭脂如女子的情思隨着康河水越流越遠。
門口的老鴇龜公看到幾人馬上眼前一亮,腳步移動的飛快迎了上來。
“幾位小公子眼生的很啊,第一次來我們銷魂坊吧!我們銷魂坊的姑娘兔爺兒可是康河響噹噹的。包準令人滿意,您要是不滿意我們絕不收您錢。
還淚聽到銷魂坊一個趔趄差點摔個屁股向上平沙落雁式,抹一把冷汗,銷魂坊,果然夠俗夠銷魂。後來聽到兔爺兒,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獨孤陽。獨孤陽臉色又黑了幾分,狠狠剜了還淚一眼一馬當前衝進銷魂坊。
船上正廳已經來了十多個人,絲竹聲夾雜着酒菜的香味撲面而來。這還算得上一大早的,竟然有人比無聊的還淚來的更早。仔細一看,好幾人都睡眼惺忪,一看就知道徹夜未歸。大廳中央七八個舞女隨着音樂翩翩起舞。天寒地凍的天氣就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半透明的絲綢下隨着舞姿是時隱時現的肌膚。舞蹈的動作就還淚這個現代人自然看不上眼。就一個簡單的動作擺擺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麼多有錢人喜歡看。要是看到現代舞蹈家的表演這些舞女是可以抹脖子了。
幾人找了個包廂坐下來,“把這裡最漂亮的姑娘和兔爺兒都叫來。少爺來自然要最好的。”屁股還沒坐熱,就是瓜果都還沒上,還淚就猴急的叫姑娘了。
夏子玉幾人臉色又黑了點。
不到一分鐘幾人身旁就圍滿了鶯鶯燕燕。老鴇的眼睛是雪亮了,幾人從衣服的材料到飾品的檔次都非同一般。見到豪客怎麼不花心思。這些鶯鶯燕燕姿容到真的是不錯。兔爺們都也長得細皮嫩肉嬌俏可愛。就是隱、煜和無名身旁都有一對。老鴇雖然奇怪不知道爲什麼這小廝和馬伕打扮的還和公子們坐在一起。但是看幾個公子都習以爲常,精明的老鴇也給三人準備了一對。無名倒是好,和身邊的□□眉來眼去相互調笑。虎目冷冷一瞪那兔爺兒,那兔爺兒就手腳發軟也不敢靠上前去。就是可憐了隱和煜,兩人本還是十三四歲的孩子,被身邊的女人調戲的滿臉通紅,兩個兔爺兒也上下其手,可憐的隱和煜不斷掙扎着,此時的樣子哪像她精明能幹的小廝。
還淚得意的看着隱和煜,壞心思展露無疑。她像一個惡作劇的孩子,看到別人窘迫不堪就有無窮的樂趣。還淚高興地摟過一個□□,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親了一口的水粉味,差點窒息過去。
幾人都被這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弄得手忙腳亂。只有獨孤蕭身邊沒一個,笑話,她還淚未來的老公能在她眼皮底下被其他女人染指?還淚僅僅稍微暗示一下,讓老鴇的姑娘兔爺不要接近獨孤蕭。老鴇看看還淚又看看獨孤蕭會意的點了點頭,就是笑的曖昧,大概以爲兩個漂亮公子之間有什麼不好說出來的事情。她很聰明的沒給還淚配備兔爺兒,以免另外個公子生氣。
“滾。”獨孤陽一巴掌拍在伺候他兔爺兒的臉上。那兔爺兒被打得轉了圈兒伏倒在地上,摸着被打的臉可憐巴巴的看着獨孤陽。
獨孤陽胃裡又是一陣洶涌澎湃。“滾遠點,再讓我看見別怪我不客氣。”那該死的兔爺兒竟然對他上下其手。值把他噁心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隔夜飯都快吐出來。
同樣被噁心的幾人趁着獨孤陽發火也把身邊的□□兔爺趕了出來。幾雙噴火的眼睛聚焦在還淚身上。還淚摸了把倚在她肩膀上□□的臉蛋(她沒勇氣再親一下了)裝作沒看見這些殺人的眼光。
這時候老鴇也被大批的退貨驚動跑來。“呦,這是怎麼回事,公子爺們消消氣,若是不滿意奴家再找一批來。”
“就是不滿意,本公子光臨你這銷魂坊竟然救拿這些貨色來應付。本公子的朋友自然是要生氣的。你這不是有個叫陳小小的臺柱嗎?聽聞古有蘇小小,今有陳小小。怎麼不見她?難道公子的身份還不能讓你們的臺柱來伺候。”還淚一派紈絝公子的派頭,偏着頭語氣不善。很自然的把幾人發火歸爲是對姑娘不滿意。
“奴家哪敢啊?只是陳姑娘今日已經有客了。船上還有幾位容貌美豔的姑娘,馬上給公子叫來。”老鴇陪着笑。
“公子的朋友是隨隨便便可以找個姑娘可以打發的。今兒公子就非要見到陳小小了。”還淚冷聲道。“無論陳小小是在伺候誰都給本公子叫來。你收的錢馬上退給他,今兒公子心情好就不和他計較了。”還淚想到電視裡一直看到的青樓裡爲了搶一個女人的大打出手的惡少頓時就來了精神。再不惹點事情出來骨頭都要發黴了。另外幾人看還淚一副就是要惹是生非的樣子也來了興趣,暫時拋開對還淚的憤怒轉化到不久後可能的打架流血事件中。
“公子別生氣,奴家先去問問那位公子的意思。”老鴇看還淚態度強硬不敢拒絕匆匆出去交涉了。
未過半刻老鴇就鐵青了臉色進來:“公子爺,那位公子不願意。您看今日也是另一位公子先要小小伺候的。公子爺大人有大量今日就算了,明日公子爺來奴家讓小小免費伺候您。”
“先來後到?本公子不懂。本公子只是知道今天一定要見到陳小小。本公子是那種好欺負的人嗎?從來只有別人讓着本公子,沒本公子讓人的。你前面給公子帶路,本公子倒是要看看誰敢和本公子搶女人。”還淚本來就想找事,哪會退讓。那樣子像是被人欺負了一般,完全就是把不講理的美好品德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