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花扦點頭,蒼白臉頰染上些微血色。
脣瓣被咬破,染上點點血絲,江晴用麻布沾上熱水。輕輕替她擦拭掉上邊沾染的血跡,待花扦情緒穩定後,麗娜端着碗走進來。
麗娜接替江晴的位置,喂花扦吃東西。
江晴走向淺婆婆,找了個位置落座,瞥向淺婆婆和麼麼,輕聲道:“藥材準備了嗎?花扦頭胎像是不怎麼好生,時間可能有些久,也不知道她體力能不能承受得住。”說罷,頗有些頭疼。
當初,若非圖騰之力支援。
她生產真是九死一生,險之又險。
花扦生產沒她好命,估計今天會折騰的不輕。
淺婆婆和麼麼進屋檢查一遍,就端坐着,顯然明白大抵情況如此,急不來,得磨。磨多久,還是個問題。
“那些東西芽都備着,該用的都讓藍在外邊準備着。到時,就能讓花扦服下去,生孩子這事急不來,花扦身架小磨五六個小時也是短的。”淺婆婆淡定道。端過桌上的涼開水,喝了起來。
她們到這裡有一段時間了,勸說過花扦,讓她冷靜些。可惜花扦看似性子弱,卻是個犟脾氣。無奈,只得讓麗娜叫人去把江晴叫過來,沒想到還真管用,江晴隨口安慰兩句,花扦竟真的平靜下來,聽話開始吃東西,不在咋呼。
屋子裡,她們這些人也算是鬆了口氣。
以前,部落誰家生孩子不是疼得死去活來?折騰大半天才把孩子給生下來,花扦這胎養得好,怕是肚子裡孩子個頭不小,偏生花扦骨架小,生孩子哪能不折騰?
聞言,江晴鎮定下來。
花扦吃了些東西,陸陸續續低吟着,陣痛愈見頻繁,芽和麗娜忙活着。赤九將麻布疊好示意花扦咬在嘴裡,和江晴坐在牀邊安撫花扦的情緒。房裡進進出出,一盆盆熱水端進端出,外邊卡爾望着一盆盆血水,一張臉嚇得慘白,雙腿一軟差點栽倒下去,好在這時科林站在旁邊,一把扶住腿軟的卡爾。
“卡爾,你沒事吧?”科林擔憂道。
花扦慘叫聲,聽在耳邊確實很嚇人。怎麼都想不到平時軟弱害羞連頭都不敢擡起看人的花扦,聲音也有這般高昂嚇人的時候。真叫人吃驚不已!
卡爾無力擺着手,訕訕道:“沒事,就是有點不放心花扦。”
藉着科林的手,坐到一旁椅子上。
科林嘿嘿傻笑兩聲,並不點破卡爾嘴裡的話。
這廂,卡爾見江晴端着碗走出門,忙起身走過去,問道:“江晴,花扦情況如何?”問着,不忘擡頭朝房裡張望,除了花扦的尖叫聲卻什麼都看不到,頗有些懊悔。
江晴溫聲道:“卡爾彆着急,花扦這是頭胎,時間可能有些長。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事,等你忙完回來花扦約莫就生完了……”
江晴瞥向卡爾,先前她對卡爾有些不喜,覺得這人太過陰沉。加之,知曉卡爾和冥走得近,心底對他愈加厭煩,後來經歷了這麼多事對他印象改善了許多,慢慢地也就接受了他這個人。
而今,瞅見他對花扦這般在乎,看順眼不少。
卡爾聞言,苦笑道:“花扦這樣子,我哪走得開?”
接過江晴手上的空碗,揚起臉朝江晴看去,略帶擔憂的眼眸直視着江晴,不閃不避,緊張道:“江晴,花扦真的會沒事的對嗎?”
江晴勾脣,定定凝視着卡爾的雙眼,軟甜清脆的嗓音滿是堅定,道:“嗯!花扦會沒事的,有淺婆婆和我守着,她不會有事。”
得了江晴的承諾,卡爾神情鬆緩,腿軟的雙腳頓生出一股力氣。
江晴噙着淺笑,微眯着星眸,被衆人這般信任着只覺得心底暖烘烘的,暖和之餘,又覺得肩上的重擔不輕。深吸了口氣朝衆人點頭。再次,走進房裡。
時間一點點流逝,房裡除了花扦的叫喊聲,瀰漫着一股沉重的味道。
日過正午,不知不覺過去五個小時,花扦臉色越來越差,叫喊聲越來越弱。淺婆婆和麼麼都有些坐不住,開口讓芽將人蔘切片含在嘴裡,中間陸續又讓花扦吃了兩次東西,每次雖然吃的不多卻多少吃了些。
清推門走了進來,迎面撲來一陣血腥味。
掃視一圈,視線落在江晴身上,走上前問道:“江晴,花扦情況如何?”
江晴搖搖頭,臉上佈滿熱汗,道:“情況不是很好,胎兒過大,不好生。”這種情況最是危險,一個不好就落得一屍兩命。
赤九起身,將位置讓給清。
清手貼着花扦的肚皮,輕輕在上面揉了兩圈,溫聲道:“花扦,別緊張。我們都在這裡陪着你,你餓不餓?別太大聲叫喊,這樣很容易消耗體力,小聲些知道嗎?”
聞言,衆人微愣,繼而尷尬垂下頭。
她們顧着花扦生產的事,還真沒想起提醒花扦小聲些叫喊,容易消耗體力。以前,部落女人生孩子都不慢,三四個小時基本都能生下來,花扦熬了這麼久,她們一個勁擔心把這事給忘了。
“唔嗯!”花扦咬着麻布點頭,眼神卻不由自主瞥向江晴。
江晴替她擦拭汗水,見清準備出手,忙開口道:“忍着些痛,跟我照着節奏呼吸。”畢竟,不久前她才經歷過一次,對生孩子這事也算有些瞭解。配合着清,慢慢地引導花扦開始用力。
芽和麗娜微微後退,將空間留給清和藍。
外邊,卡爾倏地起身站起來。
猛不然,沒聽到花扦的高喊聲,頓覺不好。
猛地竄起,將坐在一旁的科林等人嚇得不輕。
“卡爾,你一驚一乍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你在生孩子?”伊迪黑着臉,沒好氣道。
誰讓他被卡爾嚇得不輕,平時被卡爾奴役,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哪能放過這個打趣卡爾?
卡爾嚥着口水,緊張道:“怎麼,突然沒聽到花扦的聲音?”
聞言,衆人側耳一聽。
果不其然,真沒聽到花扦的呼喊聲,都覺得奇怪。
莫名伸長脖子,朝臥室張望。
兀然,一聲清脆的啼哭從臥室傳出,“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