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書記聽後,和大家寒暄了一陣,問問他們的身體,家中的狀況,然後,他又在到處走了一圈,才又走回家。
一進家門,他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這香味,是他童年時,最盼望的味道。他沒有想到,豐母居然爲他煮臘肉和香腸了。
他不由感嘆,自己這個老孩子,在母親眼裡終歸是個孩子,無論自己走多遠,無論自己年齡多大,都是母親的老小孩。
他信步走進廚房,果然見母親真用柴火爲他煮着這天下最可口的美味。他看着被柴火映紅臉膛的豐母,感動的說:“媽,不是叫你別忙嗎?你怎麼又花起心思來?”
豐母笑着,嘆息一聲:“哎,你一年到頭,回不了幾趟家,媽趁還扭得動,就給你做點吃的吧。”
豐母說着,就站了起來,走到竈臺前面,揭開鍋蓋,臘肉撲鼻的香味,一涌而來。那些肉在柴火的燃燒下,“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翻騰着。
豐母用竹筷子向那些肉一插,筷子直刺進肉裡,穿過皮了,他就對豐書記說:“熟了!老大,你看,這些肉,都是上好的五花肉,吃着香。這是你姐姐特意晾曬的。這頭豬,也是你姐姐家餵養的,全部是用糧食和青草餵養大的。你姐姐就在說,等空了,給你們送點肉去。讓你們嚐嚐。正好,你回來了,今天走時,就順便帶點回去,給若熙嚐嚐。”
豐書記聽後,本想拒絕,可是,想到,這是母親的心意,就點頭答應了。豐母麻利的將肉從鍋裡挑起來,放在一個大鉢鉢裡涼着。
然後,他從鍋裡挑起一截香腸,對豐書記說:“老大,媽小時後有點偏心,因爲,你學習好,總喜歡把好吃的給你留着,還記得小時候,媽媽特意爲你煮的那些香腸嗎?”
豐書記點點頭。不由中,他從母親的話裡,又記起了那些往事。
小時,物質匱乏,但是,山裡人家,每年還是照樣會養一頭豬殺了,全家那麼多人,一頭豬幾乎要讓一大家子吃一年。母親總是算計着過。
每
到冬天,殺了年豬,豐母都會把這些肉晾曬收拾好。有時早上,豐母會悄悄給還在熱被窩裡的豐書記悄悄塞上一坨肉,讓她解饞。
這些肉,都是母親在做飯時,悄悄的用青菜葉子包一小塊,放在竈膛裡燒,飯熟了,這些肉也燒熟了,豐母趁着大家還沒有起牀,就悄悄給豐書記拿去。
那是豐書記童年裡最美的回憶。他還記得,小時,偷偷在牀上吃着這些肉,他心裡就特別的感動,因爲,豐母總會悄悄的對他說:“老大,你悄悄的吃,別讓姐姐和弟弟妹妹看見了,家裡就這樣子,媽也不想這麼做,可是,爲了一家人全年的生計,媽只有這樣!你讀書成績好,費腦子,所以,媽媽就偏心點,給你開了點小竈!”
此刻,豐書記想起這些往事,不由百感交集,他看着豐母,愧然道:“媽,你如今快八十的人了,還爲我操心,我真於心不忍。”
豐母笑笑:“老大啊,媽媽沒有看錯你,你們幾姊妹,還是你最有出息,你讓老豐家長臉了!媽媽很欣慰!”
豐書記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媽,如今家家戶戶的日子過好了,再也不會像我們當年,吃個肉簡直如登了仙般……”
豐母也感概的說:“是啊,如今日子大家好過了,家家戶戶,頭年的臘肉還沒有吃完,這第二年的年豬又殺了!如今,家家戶戶的光景越來越好了!村裡,已經有一兩戶人家買小汽車了呢!”
豐書記聽母親說着,他挽起了衣袖,要幫他媽切肉。豐母急忙把他推一邊上:“快那邊坐坐去,誰讓你幹這個!成天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的,回到家裡,就好好歇歇吧。”
說完,豐母就自己麻利的切起臘肉來。那些肉在豐母的刀下,頓時,成了特別薄的片。香腸也被豐母切得薄薄的,看着特別誘人。
臘肉和臘腸切好後,豐母對豐書記說:“老大,去喊你爸爸過來吃飯了。”
豐書記就聽話的向堂屋走去,只見,豐父已經坐在沙發上喝早茶了。豐書記不由羨慕起豐父的清閒
生活了。簡單、樸素,卻又過得非常幸福!
“爸爸,吃飯了!”豐書記喊。
“哦!好!”豐父站起來,跟着豐書記朝竈房走去。
農村的竈房,都很大,裡面除了竈臺,櫥櫃,擺放一張方桌,都還顯得特別大。
豐書記走進竈房,豐母已經把菜擺放好了。一盤臘肉、一盤香腸、一碟涼拌蘿蔔乾、還有一碟“紅豆腐”,全是地道的家常菜。
豐書記喝着粥,挑一筷子蘿蔔乾,頓時,感覺口齒生香,這是他這麼多年走南闖北,吃遍天下珍饈美味,也感覺不到的那種“可口”,因爲,這些菜裡,充滿了濃濃母愛,有母親“溫暖”的味道。
豐書記邊吃,邊說:“媽,這些年,我吃過很多東西,可是,每次回到家裡,我都覺得家裡的這些菜最好吃。”
說完,豐書記又挑了點“紅豆腐”放在嘴裡,他感覺好吃極了。
豐母看着豐書記,這麼多年了,每次回家,愛好的都是這一口,就說:“老大,你愛吃這些,今天都帶點走吧。”
豐書記立刻擺擺手,豐母哪裡知道,豐書記之所以愛吃這些,他是在裡面咀嚼過去的日子和回憶。還有母親的味道。
豐母邊吃飯,邊和豐書記說一些村裡近日發生的事情,什麼老王家嫁女兒了,東邊西頭家又添丁了,周家的大兒子在外打工發財了,哪家的老人看着好好的,結果,第二天就生病去世了……等等。
豐子軒聽着,不時的“嗯”一聲,附和着豐母。
吃過飯,豐書記等母親拾掇好,就說:“媽,我這就要走了!”
豐母看着豐子軒,慈愛的說:“走吧,走吧,別掛念你爸和我,你姐姐天天過來照顧我我們,我們好好的。”
說完,豐母一溜煙走進敞房裡,一會兒功夫,就用食品袋裝了幾個鼎好的臘肉和香腸,她慈祥看着豐書記:“老大,帶回去,給若曦嚐嚐,你告訴她,這是家裡姐姐自己養的豬,沒有喂飼料,全是糧食喂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