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昨天夜裡周達武偷襲了二道河,葛輝不是他的對手,連界場也被清狗給奪過去了,一團損失了一個營。”
回到黑山咀,休息不過一天,就收到這種消息,鐵十三騰的站了起來,大廳內的衆也是吃驚不小,原本殺了蔡步鍾,打退唐友耕,解除鐵山的圍攻形勢,還跟劉嶽昭打了一下平手,大家正高興頭上,冷不丁就給澆了一盆冷水。
“駱秉章這是早有準備,想來就算鐵師長不出山誘敵,劉嶽昭其實也會被調來攻打我們,只是時間問題而以,這個周達武不可小覷。”曾仕和老神叨叨,一眼就看穿了駱秉章的計劃,微微搖頭:
“看來完顏崇實的叛變,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一下子就放了二個總兵提督,一個提督記名布政司來圍攻我們,就是不知道他後手還會不會調其它湘軍過來,要防範他悄悄的把胡中和也弄來,要是在玩一個偷襲,可就不妙了。”
衆人聽了,臉然陰沉起來,周達武的名號也是聽說過的,幾次拒敵石達開,手下三千湘軍,也有一千多杆火槍,實力很強,是爲勁敵。
要是在加上一個胡中和,那樣鐵山的壓力會更大。
胖子淡淡說道:“不知道老大那邊怎麼樣了。”
他其實還是很樂觀的,因爲楊東方一口氣,給了他一千支米尼步槍,這槍可比原來的燧發槍厲害多了,他相信跟周達武或是劉嶽昭碰上,自己的3團是可以幹翻湘軍的。
火槍的特點是什麼,不就是遠距離殺傷壓制嗎?
米尼步槍比老舊火槍射擊距離遠了二三倍呢!
衆人互相看了看,那意思是,誰去藏糧洞問問保密營的人。
“要不我去會會周達武。”見良久沒有人說話,胖子笑咪咪的說道,不過話剛落音,鐵十三就拒絕了:
“你的任務是守山,老大走的時候囑咐過,進攻的事由我負責。”
不過胖子顯然也是有準備的,只道:“阻擊周達武應該也是屬於守山吧,難道你想看着他打到黑山咀山下,把西部山區都收於掌下。”
“大不了,我在帶2團去西部跟清軍遊擊就是了。”
1團、2團、工兵團、警衛營在外作戰達三個月了,連翻殲敵無數,本身已經有些疲憊,回到黑山正要休整,這個時候又拉下山去對付比前面還要強大的勁敵,似有不妥。
衆人紛紛說着,要不就呆黑山咀算了,反正楊東方說過,敵人強大之時就回山修養訓練,保存戰力。
正好可以用這個時間總結學習。
當然也有人提出,現在收縮回黑山咀也不是時候,總得先在幹兩仗,打擊一下週達武的氣焰。
就在雙方爭執不斷的時候,保密營的人送來了深色的木盒。
“好了,大家都不用吵了,這事就由師長定奪吧。”
曾仕和接過木盒,當着面打開,取出裡面的信紙,看了下去,臉色一下子就益出濃厚的喜悅,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不敢相信的從信紙上抽離視線,環視着衆人,笑着說道:“楊師長。。把。。敘州攻下來了。”
“什麼!”現身在威遠準備調集大軍進鐵山攻下新場的劉嶽昭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簡直不敢相信來人的話。
“敘州真被新匪給偷襲了。”
現在敘州就是他劉嶽昭的大本營呀!他雖然官至貴州記名布政使,但是貴州那邊並不歡迎他,一直沒去貴州就任,而是待在敘州城,掌管敘府的大事小情。
現在好了,有點老窩被人端掉的感覺,菊花被爆,心情可想而知。
同樣原本心不好的還有成都方面。
總督府內,駱秉章正在關注着鐵山圍剿之事,劉嶽召跟唐烔這兩混蛋竟然還敢要增援,建議依然要用人海圍困戰術,才能耗死新民軍。
提到這個,他就是一肚子的氣,如果真這麼辦,不知道又要花多少時間跟金錢,真是不甘心,而這時劉蓉急步而來:“大人,急報。”
“何事如此驚慌,孟容慢慢道來。”駱秉章跟劉蓉搭夥這麼久了,上次見其如此慌張還是石達開兵犯四川。
劉蓉欲言又止,最後帶了一點嘆息聲:“大人。。敘州府。。失陷了。”
“什麼!”
饒是駱秉章進四川以來,整頓地方,指揮調度大軍先後滅了李藍又圍滅石達開,自認爲自己已經可以處變不驚了,還是震驚得把手中的筆給抖掉於指間,一臉懵逼。
不敢相信的望着劉蓉:“是否當真,沒有慌報,那可是府城,有兵將上萬。”
劉蓉點點很爲難的說道:“昨日,一夥賊軍從南面而來,隱蔽入城,然後從城中發起奪城,搶下南門,放匪軍入城,敘州府就此失守。”
駱秉章又問道:“可知這夥賊軍的名號,難不成是石部王鬍子,我記得城內守兵可不少。”
“是新匪,打的是新匪的旗號,原本兵將是不少,奈何爲了竟快消滅新匪躥出鐵山的精銳,劉嶽昭先後二次抽了敘州城的守軍,城內空虛,所以纔會頃刻失守。”
“又是新匪,這可如何是好,劉嶽昭誤我呀!”駱秉章捶胸頓足,扼腕嘆息,一口老血噴出。
現在最讓他痛不欲生的非鐵山的新民軍莫屬。
眼見整個四川要被他平定了,沒想到新民軍迅速崛起,又攪動着蜀地風雲,敘州府如此重要之地被奪去,這下新匪又有了一個休養壯大之處,憂愁爬滿布滿山川紋的褶皺老臉,血色蒼白無力。
劉蓉算是比較清醒,當下道:“當務之急,是遣一員大將,率軍儘快奪回敘州城,還有加強防備陽江(瀘州)城,陽江若失,下川南徹底落入敵手,屆時鐵山之新匪與之連成一片,川南不復我手,如果貴州之李福猷趁機入主蜀地與之合作,整個四川都將不保。”
聽完劉蓉的分析,駱秉章纔算又打起精神起來,強撐坐起,思慮良久才慢慢吐道:
“擬令,擢劉嶽詔帶兵火速進抵敘州府,先確保陽江之安危,擇機收復敘州城,擢謝國泰入沐川司,領副將職統領一干都司,協助劉奪回敘州不得有誤。”
“我在寫封信給勞崇光,請他從雲貴方向派些人手威懾一下敘州。”駱秉章說完這些感覺自己又老了一歲,似乎有點力不從心感,果然接下來劉蓉問到了他的死穴上:“大人,那鐵山如何應對。”
“鐵山?”
揉了揉太陽穴,良久嘆了一息駱秉章才道:“自新春進剿以來,已經有一萬兵力折損於鐵山之中,現在看來實屬昏招,不該讓成都將軍前去,新匪與李藍區別甚大,戰力之強,得民心之盛,前所未有,那就讓周達武等衆將取守成之法,不利時可退出鐵山,依城困守,待敘州奪回在做打算吧。”
“對了,把胡中和的湘部也從西康調過去,暫時先放到嘉州,另把川北的何必勝調到德陽,警惕新匪躥出鐵山,走李藍老路,沿沱江進攻成都平原。”
劉蓉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新匪來勢愈發兇猛,想要速剿怕是不容易了,聽說江南之地,原本快要消滅的洪楊又有死灰復燃之際。
多難春秋!
不知道誰能真正救我中華!
劉蓉內心發出一聲感嘆,對着北邊跟東邊均搖頭失望,瞳目沒有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