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拂面而過,回去的路上,絮兒一直在想落蘇,她對落蘇充滿了好奇,而且她們年齡也相仿,如果可以做個伴就好了。
她頭一次萌生出想要交朋友的想法,大概是太寂寞了吧。
低頭踩上古堡的樓梯,拉着她的鄭卓聽到耳側傳來一陣輕微的嘆氣聲,不禁側頭看她,低問着,“在想什麼?”
他的嗓音太過醇厚,充滿了誘惑,她沒留神便說出了心事,“我在想那個落蘇是什麼身份,爲什麼向愷默說她是黑司曜的女人,可後來要走的時候,我聽到落蘇又叫黑司曜‘主人’……”
聽到這裡,他的腳步停在了最後一個臺階上,稍稍側過身,“這是曜的私事,我知道得不多,改天你有空可以跟她聊聊。”
“可以嗎?”她瞬間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在這件事上,他這樣通情達理,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她嬌臉上暈滿了欣喜的神色,他拉着她繼續登樓梯,脣角卻在情不自禁上揚着,看來默說得沒錯,這個小女人確實比較寂寞,這樣一個小建議就讓她開心成了這樣。
房間裡,杜朗和容貞似乎等了許久,一看到他們出現的身影,杜朗急忙走上前來,“卓,我得給你檢查一下傷口癒合的情況,另外再幫你換藥。”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不需要這些。”鄭卓毫不領情,隨即下起了逐客令,“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戴着口罩,端着醫藥托盤的容貞用肩膀碰了一下呆站着的絮兒,以眼神示意着什麼。
絮兒沒明白,眼裡流露出不解的神色,“容貞姐,你想跟我說什麼?”
容貞咳嗽了一聲,壓下嗓門湊近絮兒,“絮兒,你去勸勸卓,他的脾氣這麼多年來都沒變過,固執得要命,現在只有你的話管用。”
“我?”絮兒直覺以爲容貞搞錯了,可見容貞眼裡一副就是你的肯定模樣,她撫着垂落在臉頰的髮絲撥到了耳後,好吧,姑且試一試,大不了被他吼一陣。
杜朗還在勸他,他根本聽不進去,絮兒跑過去,猶猶豫豫開了口,“那個……你還是換藥吧,早點痊癒不是更好,這樣做什麼事都方便……”
“做什麼事都可以?”他玩味地品着這幾個字,凝望着她的目光裡旁若無人地透着火熱的溫度。
她頓時面紅耳赤,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會說這麼曖昧的話,而且是當着杜朗和容貞的面,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絮兒,趕緊給他脫衣服,要拆繃帶。”容貞冷靜的聲音飄來。
絮兒咬起脣,俯身悶頭靠近他,雙手碰上他外套的一剎那,鼻腔裡聞到一股熟悉的男性香水味,她按壓下繁亂的心跳替他先後脫掉了外套和襯衣。
杜朗剪開繃帶的時候,她沒敢看,別開臉去,只聽到杜朗在說,“傷口的情況比上次要好很多,卓你要安心養傷,做爲你的醫生,我必須提醒你最好還是不要做激烈的運動,以防再像前天一樣出現傷口裂開的現象。”
杜朗的話意有所指,絮兒背對着他們,沒有聽到那個魔鬼的聲音,但她能感受到身後傳來一股壓迫的寒流,可以想象他此時的臉色肯定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真想不到他也有吃蹩的時候。
過了好長一會,她估計着包紮得應該差不多了,才轉過身,杜朗果然做完了最後一道工序。
面對着鄭卓依然難看的臉色,杜朗只當沒看到,又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這才攜同容貞退出了房間。
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絮兒看了眼手機,見他已經踱步去了陽臺,她沒有跟過去。
疲乏地打了個哈欠,拉開衣櫥去拿睡衣,發現掛着好幾件嶄新的睡衣,拉出來一看,款式都是吊帶式或是超短式的透明睡衣,直看得她血液上涌。
她連忙從行李箱裡拽出自己的保守睡衣衝進了浴室。片刻之後,洗了個舒服的涼水澡,出來的時候他也正從陽臺進來。
見他赤/**上身,她的舌頭不由直打愣,手指了指浴室,“那個……我已經洗好澡了,你要不要洗?”
看着她手足無措的模樣,他脣邊蘊滿了意味深長的痕跡,“我先進去,你去幫我拿浴袍。”
說着,他便往浴室方向邁步,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交待她,“記住了,以後我洗澡的時候,給我拿浴袍的事就由你負責。”
什麼嘛,老拿她當女傭,她不滿地對着他的背影嘟噥着,不情不願地跑去替他拿浴袍。
萬萬想不到,這次她進去的時候他竟然沒拉浴簾,他不着衣物的身體竟然被她撞了個正着,她被嚇得不輕,心口砰砰直跳,把浴袍掛到老位置後,飛快地跑了出來。
門後依稀傳來他低低的輕笑聲,她憤憤地緊捏起拳頭對着浴室的門一陣揮舞,這個魔鬼還真是無聊到家了,明顯是故意這樣捉摸她。他這麼喜歡**被人看的話,怎麼不去大街上裸/奔,那樣豈不是會有更多人看。
她憋着氣抱着靠墊窩進沙發裡,眼皮直打架,不禁又打了個哈欠,好累啊,現在應該快十二點了吧。她看了眼大牀,前兩次是她稀裡糊塗和他同躺在一張牀了,今天可不會了。
她一點都不想跟這個魔鬼靠太近,再說被他折磨得整天睡沙發,她已經習慣了。
扔下靠墊,她去衣櫥裡一通翻找,沒找到像曾宅一樣的毛毯,最後只找到了一牀薄薄的被子,她太困了,蓋上被子,躺到沙發上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感覺胸前一陣冰涼,她本能地雙臂交叉着環起胸,阻擋一些寒氣,身體被粗魯地搖晃着,她瞬間從夢中驚醒了。
他正站在沙發旁,擰眉惡狠狠地瞪着她。
“怎麼了?”她揉了揉迷糊的睡眼,不由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被子被他掀到了地上。
“誰允許你睡這裡了?上次我不是說了麼?睡牀上。”他手指着大牀的方向,嗓音冷冷得直沁入心肺。
“哦,好吧。”她妥協地嘆口氣,從沙發上起身,撿起了被子,輕輕抖掉灰塵,又疊好放進了衣櫥裡原來的位置。
杜朗的警告還音猶在耳,這段時間他不可能再冒着傷口迸裂的危險碰她,她一面想着,一面鑽進了被窩裡,背對着他側身而睡。睡到一半被他叫醒,實在是太困了,不到幾十秒她就又睡着了。
躺在她的身側,他長時間凝視着她儘可能往牀沿的方向睡,而且是背對着他,不禁抿起脣,他強忍住想要摟她的動作,閉上眼睛睡覺。
腦海裡亂成了一團,根本睡不着,像上次等她睡着了一樣他習慣性伸出手臂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在他溫暖的懷裡她不禁嚶嚀着動了一下,覆蓋在眼瞼處的微卷睫毛輕輕扇着,他並不擔心她會醒來,因爲前兩次他摟着趴在牀沿上睡着的她躺到他懷裡時她也是這樣。
果然,她在他胸口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眉頭驟然舒展開來,睡着的她像一隻迷懶的小貓一動不動縮在他懷裡。
指尖輕擡起她的下顎,灼熱的目光停駐在她軟柔嬌嫩的脣瓣,只有現在,乘她睡着的時候,他纔敢放任自己近乎貪婪地盯着她的脣。
指腹迷戀般摩挲着花瓣似的粉脣,他的脣慢慢靠近,靠近,近到能感受到她呼吸的鼻息撲在自己渴望的脣上,喉結在顫動。
眼看雙脣即將覆上,曾經的承諾突然劃過腦海,他答應過青黎,這一生他的脣只屬於她一個人,他不能,不能親除了青黎以外的女人。
他閉上眼睛,緩緩放開她,離開的手握得青筋暴起,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自己,他的青黎,他不能違背這個誓言。
===================瓊依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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