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似乎也沒有發現我的異樣,便拉着我說:“快走吧,先生要出來了。”
我點了點頭,任由安妮拉着我。
等我們到達醫生辦公室門口時,易晉正好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看向我笑着說:“怎麼一頭汗。”
安妮笑着插話說:“剛纔跑的。”
易晉一聽,便問:“去哪了?”
我下意識指了指走廊那端說:“沒跑多遠。”
易晉似乎也沒有多想什麼,將我摟在懷裡後,便對我低聲說了句:“走吧,可以回家了。”
我下意識將手上的東西往口袋內塞了進去,等了兩三秒,沒覺得易晉有什麼異樣時,我這才放下心來,又問易晉:“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易晉若有所思,過了半晌他才低眸看向我說:“沒事。醫生說恢復的很好。”
我說:“真的嗎?”
易晉對於我期待的眼神,同樣笑着說:“當然。”接着他說了一句:“看路。”
我這才發現我們已經走到了電梯前了,而電梯門正好被打開,我和易晉一起走進去後,易晉一直在和我說。一些該注意的事項,其實我都是要聽不聽,心緒也不是很寧。
我們走出電梯後,我便彎身上了車,易晉也彎腰跟着我坐了進來。
回到家後。我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易晉也沒說什麼,他可能是覺得我有些累了。
我鎖上門後纔敢那張紙從口袋內拿出來,我反反覆覆看了許久後,便起身去了浴室把那張紙連同着水一起衝了下去。然後,隔了一會兒,我走到窗口拿出了手機,給於正和打了一通電話,電話響了差不多三聲,便被人接聽。
裡面傳來於正和那令人作嘔的聲音,他笑着說:“我的好女兒,我就知道你今天是一定會給我這通電話的。”
我說:“你想怎樣。”
於正和說:“我不想怎樣,我覺得我們之間有誤會,需要好好見見面面,聊聊天。”
我冷笑說:“好啊,你要聊什麼,我們現在聊。”
於正和見我語氣沒有平時的故作客氣了,他笑着說:“狼尾巴終於露出了,在我身邊待了這麼多年,你就今天硬氣一點,不過沒關係,你以爲一個?國平就可以弄死我嗎?女兒,你還是太嫩了一點,想當年,你這樣的歲數時,我就已經在商場橫掃千軍了,你一個乳臭未乾的毛丫頭,也想跟我鬥。”
對於他這些話我並不反駁。
他又說:“你那個哥哥還真是有本事,寶蓮的老闆竟然是他。他想幹什麼?也想搞我?”
他笑聲有點猖狂,他說:“你以爲我會怕他?”
我繼續冷笑說:“說吧,你想怎麼樣。”
於正和說:“很簡單,讓易晉把那兩個嫌疑犯給我放,不然,你的?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說:“就這麼簡單?”
他說:“就這麼簡單。”
我說:“單憑你幾句話,我怎麼能夠確定?落真的在你手裡?”我停頓了一下說:“我要跟他見一面。”
他笑了兩聲說:“行,這個簡單,你想什麼時候見?不過我可警告你,如果這件事情被易晉知道了,或者警察知道了,易小樊,?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說:“好。”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握着手機站在窗戶口良久後,我才轉身回到了牀邊,從牀底的最深處拿出了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小?帶,我把小?包打開後,裡面是一把?色小巧的手槍,這個東西很多年我就準備了,可是我沒想到倒今天,會用這種自焚式的方式,去開啓它的第一槍。
我檢查了一下,覺得可以用,便又塞了進去,再次小心翼翼放在了牀底。沒多久,阿姨便在門外敲門,說吃飯了。
我這才應了一句:“就來。”
便緩緩從地下站了起來,出了門後,易晉正坐在餐桌邊看着我什麼,我走過去後,他見我來便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了桌上,我這纔看清楚他手上拿着的是藥盒。
他把裝有兩顆藥的小蓋子推到了我面前,順帶着把水遞給我說:“先吃藥,再吃飯。”
我說:“你不是說都好了嗎?爲什麼還要吃?”
對於我這話,他輕笑着說:“康復之後吃的藥。”
我也沒有推脫,從他手上拿過後,一邊吃,一邊含糊着說:“最近吃的藥好多啊。”
我吞下去那一刻,感覺那些才滑落到喉嚨處的藥丸,便往上回,我趕忙灌了好幾口水,強制性的吞嚥了下去。
易晉的手在我後背來回輕撫,關切的問:“藥下去了嗎?”
我緊皺着眉頭,幾乎是扭曲着臉對易晉說:“這藥好苦。”
他見我苦成這幅模樣。他笑了,可笑容卻帶着幾分心疼,他說:“多喝點水。”
我又趕忙再次喝了一杯,直到肚子都被這兩杯水給撐寶後,我才放下手上的杯子往旁推了推。
易晉立馬讓阿姨把準備好的梅子拿過來,等又吃了幾顆話梅我才覺得那似苦澀緩解了不少。
可是我吃不飯了,爲了防止易晉說我,我只能敷衍的挑了幾口,幾口後,我問了易晉一個問題,我說:“哥,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爸媽的墓地看看。”
他剛要給我夾菜的手停了下來,他看向我問:“爲什麼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我渾然不知一般,笑着說:“有很突然嗎?”我立馬起身去茶几上拿了一個掛曆過來,遞給易晉說:“八號是媽媽生日。哥,你忘記了嗎?”
易晉放下手上的筷子,從我手上接過,他目光在掛曆上,被紅圈勾畫的八字上停留了幾秒。他將掛曆合上,遞給一旁的阿姨後,便說:“是了,就是那一天。”
我說:“那我們去不去?”
他說:“你想去?”
我吃了一口飯,想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想。”
易晉繼續往我碗內夾着菜說:“先把這碗飯吃了,再商量是否去這個問題。”
我點了點頭,繼續吃着。
過了一會兒,我又問:“易晉。”
他嗯了一聲,擡眸看向我。
我愣在那裡。他見我不說話,便問:“怎麼了?”
我說:“我好像又突然想不起,自己要說什麼了。”我拍了拍腦袋說:“最近腦袋太不靈光了。”
這次他沒有說話,只是又替我夾了一些我愛吃的菜,可是我真的飽了,不過我還是沒說。
我吃完飯後,在客廳內散了一會兒步,易晉還是需要處理寶蓮的事情的,其實他都很忙,只是這幾天爲了陪我。空出來的時間比較多。
他在沙發上看着文件的時候,便在客廳內來回走着消食,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後,我悄悄來到了他身邊,便從後面伸出手輕輕捂住了他雙眼,我笑地無比狡?說:“猜猜我是誰。”
這樣弱智的遊戲,易晉也不拆穿我,他仍由我捂着他雙眸,還很是認真的想了一會,纔回答說:“小笨熊。”
我說:“錯。再猜。”
他脣角勾起一絲笑,他又再次認真想了一會兒,我以爲他會回答我時,我身體忽然一騰空,我身體一下就被他從沙發後面給一把抱在了懷裡。我捶着他胸口,激烈掙扎着笑着說:“你放開我,你作弊,快放開我。”
易晉沒有放開,而是將我打橫抱在懷裡。用手捏住我的鼻子說:“那你猜猜我是誰。”
聽到他這句話,我瞬時間安靜了下來,我和易晉此時只有幾釐米遠的距離,我仔細打量着他臉,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打量着他的臉。不帶有任何身份的打量着。
良久,我雙手圈住了他脖子,讓我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一點,當我們鼻尖碰着鼻尖時,我說:“哥。我從來沒怪過你。”
差不多兩秒,我從他鼻尖上退了下來,我紅着眼睛笑着看向他說:“從小到大,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輕輕撫摸着他的臉,癡癡望着他說:“我的哥哥這麼好,沒有人不喜歡吧……”
說到這裡,我停頓了一下,又問:“哥,你怕不怕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