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葉牧白身邊多年,藍爵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憑藉着他對自己的忠心耿耿,葉牧白也放心將一些業務交給他來處理。
比起要提拔的新人。不如是自己的心腹。
“那麼想必貴公司對於我們卓式集團的股份合併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明明是一場金額巨大的商務談判。可是到場的卻只有三個人。
藍爵,卓躍然,方華芝。
“我們很看好卓先生實現媒體帝國的宏願。從始至終,我們葉氏也一直都是國內的龍頭。對於其他國家。涉足面積遠沒有貴公司的廣闊。而且這次的合併我們也能夠拿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對於我們葉氏來說,更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藍秘書是個痛快人。葉總裁也很有眼光。”卓躍然的手指敲着桌子。發出“噠噠”的聲音:“我想我們已經達成了一致。”
“沒錯。”
藍爵微笑着,在合同上籤下了名字。
葉牧白。
許久沒有回去葉家。最近葉老太太唸叨着想他。葉牧白推脫不掉,只好陪着她回去吃個飯。
飯桌上大家都各懷心事。好好的一餐氣氛壓抑的很。連平時最能夠活躍氣氛的表弟今天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可見一斑。
但是葉老太太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把飯吃完以後,便把葉牧白叫到葉老太太的臥室裡閒聊。
葉牧白是知道老太太想要對他說什麼的。一直不回家就是爲了躲着她的質問,但沒想到還是逃不掉。
“如璟真的要和顧塵安結婚了?”
葉老太太開門見山,倒是讓葉牧白有些吃驚。葉老太太似自言自語:“顧家的兒子。不就是和你還有康北城從小玩到大的?我聽說他和如璟以前是同學,在你以前就認識了。雖然緣分早就在這,但是去了兄弟的女人。也是不厚道的吧。現在輿論滿天飛。顧家也真是能沉得住氣。看樣子果然是定下了別人繼承公司了,纔會對他這麼寬容。”
雖然葉牧白的臉色如常,可是精明如葉老太太,一邊慢條斯理的說着話,一邊總能在他臉上發現蛛絲馬跡:“我也佩服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就一個婚事,不管三年前還是三年後,都能引發起騷動。現在的媒體還真是沒事兒幹了!我們葉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這叫外人看了多少笑話!”
葉老太太明顯話裡有話,葉牧白怎麼會聽不出來?眼看着八十多的祖宗動了氣,葉牧白平時再跋扈,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敢惹老太太生氣。
“我聽說最近你連公司的事情都不管了?”
見自己孫子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老太太急了,伸出手就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天天說這忙公事沒在公司呆!”
她嘆了口氣,語氣也更加嚴厲了些:“現在不是管那些兒女情長的時候。卓式集團進軍中國,同樣是傳媒行業,你知道我們葉氏的市值這段時間掉了多少?我看那卓式集團不是善類,最近的通稿來看,是在覬覦咱們家啊!”
葉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女中豪傑。如今孫子一心撲在女人身上,從前的鐵血手腕如今倒是看不到一點了,叫她怎麼不着急?
“是,我會注意。”葉牧白低頭說道。
“我知道你還是想和如璟那丫頭復婚。”老太太嘆了一口氣:“但是事已至此,你們倆的緣分也就是到這裡了,你再勉強,反而就是把她推給別人了。”
“就算是有一點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葉牧白站起身來:“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任何事情都一定要最好的,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我就一定要拿到手,這次也不例外。”
他想葉老太太點了點頭,算是行禮,向門外走去:“奶奶,我自有分寸,你就放心吧。”
說着將門關上,留下葉老太太的一聲嘆息。
“姐,你什麼時候跟塵安哥把結婚證領了?”
季逸希躺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似漫不經心的問着。
“不是還有一點時間嗎,着什麼急啊。”
“這些東西還是早一點準備比較好。萬一中途出現什麼意外,有了那個紅本子,也是一個保證吧。”
季如璟沒有說話。她知道季逸希言語裡所指的那個“意外”是什麼。
這段時間葉牧白頻頻出現在自己的生活當中,本來以爲那顆絕對不會動搖的心現在似乎不像最開始那麼堅定了。自從上次以後,不知道怎麼的,凡凡就對顧塵安有着明顯的抗拒。她不得不想是不是葉牧白對他說了什麼話。
小孩子可是很容易被洗腦的。
婚禮的消息已經發布了出去,是不可能有更改的。但是結婚證這件事,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她知道那一個小小的紅本子對於雙方的束縛力有多大。如果不是因爲那個,可能她和葉牧白早就好聚好散了,哪裡會有現在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姐。我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季逸希盯着季如璟:“如果你要是因爲那個男人而在猶豫的話,我一定不會允許的。我不能看着你好不容易從地獄裡爬出來,現在又要去送死。”
不知道爲什麼在季逸希的眼裡,葉牧白就是一個魔鬼。他對葉牧白的成見太深。
現在的季逸希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溫順的弟弟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成爲了一個行事果斷的男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樣子與當年的自己如出一轍。
這明明是自己最期望看見的樣子啊。可是現在季如璟卻不覺得開心。她甚至想要弟弟回去當年,那個笑容乾淨溫暖的,能夠輕易將公司送人,只一心一意畫着畫的季逸希。
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這樣的局面,未嘗不是自己造成的。
“你放心吧逸希。”回想起他從前的樣子,季如璟心裡有些難過,勉強笑着:“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像從前那樣衝動。這麼多年塵安一直在照顧着我們。我都不會辜負他的。就當是……報恩了。”
從樓上走下來的顧塵安聽到了季如璟的這一句話,沉默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難道她和自己結婚,僅僅是報恩嗎?
顧塵安將頭埋在自己的手臂裡。心煩意亂。
爲了取得她的原諒,天知道自己用了多少的努力。一切都已經朝着好的方向去了,可是葉牧白的出現卻將這一切都毀了!
儘管季如璟從未對他說過愛,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她塵封的心正在朝着自己打開。
決定結婚的這段時間,季如璟流露出的笑容有時候會讓顧塵安恍惚着回到了從前。他們還在學校時候的樣子。
他是她崇拜的學長。儘管被許多女生包圍着,但是他的心永遠只向着她一個人。
多年的付出和等待,竟然還是比不上那個給她折磨的男人嗎?自己到底哪裡比不上葉牧白?
“咚!”的一聲,他將手砸向鏡子。裡面的人,瞬間支離破碎。彷彿他的心,再也拼不起來。
“什麼聲音?”季如璟聽到有異樣,朝着樓上看去。然後那一聲以後,整個房子裡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終究是不放心。季如璟聽着聲音好像是從顧塵安的房間裡傳出來的,她決定上樓去看看。
門沒有鎖。敲了幾聲都沒有人應。她推開了門,卻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落地鏡子已經碎了一地。顧塵安的手鮮血淋漓。
她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些都是他做的。
“你傻嗎!”季如璟尖叫道,忙去找來了醫藥箱給他擦拭。她心裡明白最近他的壓力也很大。葉牧白的出現給每個人的心裡都帶來了一些影響。
玻璃碎片很多都扎進了皮膚深處。可是顧塵安一聲不吭,任由季如璟給他擦拭着。兩個人沉默無語。
“好了。”包紮好以後,季如璟長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心裡煩躁,那就等你心情好了在跟我說吧。”
她撫摸了一下他的手,心底升起一些心疼:“我……既然已經決定了和你在一起就不會反悔的,在我心裡,學長永遠都是那個不求回報,對我好的男人。你是除了逸希和凡凡以外,我的唯一親人了。”
她正推門要走,顧塵安卻一把拉住了她,狠狠的咬着她的脣。
她很清楚他想要做什麼,心裡一驚,下意識的推開他,卻看見了顧塵安臉上的淚。
“學長……”
她面對這樣的情況有些不知所措,試圖安慰他。
可是顧塵安卻是一臉慈悲的笑着。哭着的樣子宛如天使一般:“爲什麼,到現在你都不肯接受我?你真的做好和我結婚的準備了嗎?”
季如璟咬着嘴脣,顧塵安知道這樣的詢問這一次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悲傷的笑着:“快休息吧,明天,不是要去試婚紗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