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理會說話不算話的柳離墨,皇甫雲輕身子一閃便退出了房門:“好好照顧我蕭師兄,你們生幾個我都沒有意見,最好是一堆女兒,這樣我皇甫家的兒子可以隨便挑選。”
“霧草。”
隔得老遠皇甫雲輕都能聽見柳離墨那憤懣的粗口,你才生女兒,你全家都是女兒。
皇甫雲輕勾脣,她全家,可不就只有她是女兒嘛。
手緩緩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若是有了孩子……那就生吧。
四天後就是月落皇族的祭祀儀式了,很久沒有見到那個仙風道骨的國師了,到時候問問他,這孩子……是不是已經在她的肚子裡了。
早該知道的,沐皇和她的孩子,雖然嘴上說着流掉說着不要,心裡卻是挖肉一般捨不得。
*
翌日清晨,皇甫雲輕懶洋洋的從牀上爬起來,天色相當的早,處於半迷糊狀態,皇甫雲輕抱着一個軟枕就往院子裡走去。
“哎呦喂。”門一開,一個黑影倏地倒在了地上。
“允墨?”輕輕的合上門,皇甫雲輕好笑的看着翻到在地上的允墨,琉璃眸中深淺變化:“看來你昨天在本殿的門口睡的,也是難爲你了,這麼熱的天,還能在門口帶這麼久。”
已經從地上爬起的允墨立刻拍拍屁股,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不難爲不難爲,爲了夫人守夜是屬下的榮幸,如果夫人願意,屬下願意天天爲您和小主子守夜。”
“小主子?誰特麼的告訴你有小主子的?”皇甫雲輕似笑非笑的看着一直盯着她肚子看的允墨。
“昨天柳少將說的。”
“那是她自己懷孕了,怕蕭輕塵知道,一時間緊張胡謅的。”
“是嘛?”允墨狐疑的看了一眼皇甫雲輕,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平坦的肚子,一邊懷疑是不是自己出了錯,一邊又懷疑這其中有詐。
“夫人,不管怎麼樣都要小心爲妙,要是您真的懷孕了,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您放心,我昨夜已經百里加急將信息傳給尊上了,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收到信息了。”
允墨默默的掐算着,嗯,應該差不多的。
那海東青可是草原上的霸主,羅剎殿壓箱底的神物,最令人羨慕的就是它那如同閃電一般快的速度,一日之間便可穿越小半個國家的領空。
是當之無愧的天空霸主。
皇甫雲輕看着已經陷入自己世界的允墨,恨得牙癢癢,像昨天柳離墨打蕭輕塵那樣,把枕頭狠狠的砸向允墨。
“你丫的竟然還自作主張,有和本殿商量過一句嗎?先斬後奏,你膽子這麼大問過你脖子了嘛?割動脈還是自殺,你自己選吧。”
軟軟的枕頭就算是帶着很大的力氣也只不過是撓癢癢一般,只不過發呆的允墨被這一個枕頭打擊,正中頭面,腦子有些嗡嗡作響。
“夫人,尊上吩咐過要事無鉅細的稟告您的一切情況的。”
“稟告情況可以,毫無依據的事你怎麼可以直接和沐皇說呢?而且……特麼的有喜訊也該是本殿親口告訴他,你這是在做什麼?剝奪本殿告訴他好消息的機會?”
允墨委屈的無可複雜,心裡大罵霧草,他竟然沒有想過這一點。
這個消息如果是真的,夫人要恨死他,因爲這個喜訊真的應該她自己說纔有意義。
如果這個信息是假的,那尊上要殺了他,白高興一場。
天哪嚕,這次他是真的死定了。
“夫人救命啊,屬下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您千萬要救我,不然尊上一定饒不了屬下。屬下的小命啊……”
不理會允墨的鬼哭狼嚎,皇甫雲輕就是一腳:“特麼的到時候我會給沐皇遞刀的,看着你這麼多年盡心盡力的服侍他,給你一個乾脆無疼痛的死法。”
“夫人不要啊。”允墨的臉本來就白,被皇甫雲輕這麼一嚇,簡直是跟白無常有的一比。
“哼~你若是接下去一個月把本殿的愛馬喂好了我可以考慮考慮。”
“夫人放心,屬下這就去。”
允墨倏地一下就失去了蹤影,皇甫雲輕失笑搖頭,不過就是逗一下,沒想到沐皇的屬下這麼緊張,罪過啊罪過。
誰叫剛開始這允墨和她作對過呢,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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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時間。
本來以爲允墨真的只是喂一喂那跟了她無數年的愛馬,但是當聽到花露稟告允墨把整個馬廄的馬都餵飽了,還有幾匹喂得有些受不了了,碰的一聲,皇甫雲輕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喂撐了?”皇甫雲輕嘴角默默抽搐,女扮男裝技術她只服柳離墨,這餵馬技術……她只福允墨。
“既然他這麼熱衷這份事業,那麼沐皇回來之前,馬廄裡所有寶馬的餵食就交給他了。”
花露壞笑:“好的,主子你又整人了對吧?”
“那是他該,吃完飯你順便告訴他,那些馬就是他的小命,敢給本殿喂撐死一匹,他就死翹翹了。”
“矮油,這年頭人都不如馬值錢,哈哈哈。”
“……”這幸災樂禍的性格,一定不是從她這裡學的,一定不是。
*
“主子,您先用餐,等會兒姑爺的信就到了,到時候您在好好看看。”
噗。
皇甫雲輕差點一口吐出口中的湯,花露不說她還忘記了這一樁事。
這麼一想,皇甫雲輕怨死了允墨的大嘴巴,這個時候如果沐皇知道了她可能懷孕,可能要喜到極致,擔心到發瘋。
喜是因爲兩人這麼快有了愛的結晶,擔心的是這毒的解藥沒有拿到,真壞了孕,孩子能不能受得了這母子離心的毒還說不準。
“花露,順便告訴允墨,把馬兒喝水的槽子都刷一遍。”
不繫吧,花露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盯着皇甫雲輕不說話:“主子你知道皇家的馬廄場有多大嘛?雖然只是你私人的寶馬,可那也有幾十匹誒。”
哼哼,皇甫雲輕重新拿起一柄乾淨的小勺子,有滋有味的喝着湯:“他該,允墨這個大嘴巴,讓他多嘴,讓他多嘴……”
看着一邊說允墨多嘴一邊將手中的瓷勺碰撞的叮咚作響的皇甫雲輕,花露開心的彎起了眼睛。
腫麼感覺主子她自從認識了姑爺了以後,可愛了不少,這種俏皮的小動作以前可不常有。
這是姑爺不在可惜了,要是看見了,一定也跟她一樣覺得可愛極了。
“主子你慢點吃小心嗆着,哦對了,主子如果你真的懷孕了,那是不是要先保密啊?”
“特麼的保什麼秘,有沒有都是一個問題。”
“唉喲,主子你和姑爺都是那麼強悍的人,這中獎率一定也高。”花露越想越高興,軟萌可愛的小主子耶,哦不對,如果是主子的孩子,那一定是高冷又傲嬌。
各種小孩子的類型在花露的腦海中轉啊轉,花露高興的連眼睛都眯成了可愛的月牙形狀,嘴角的梨渦輕旋,美如空谷幽蘭。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一個眼神就知道花露在想什麼,皇甫雲輕伸手,將她冒着心心眼的臉推開。
“說不定是空歡喜一場。”
*
“主子,姑爺的信。”殘雪推門進來,手腕上有着一道淺淡的劃痕。
皇甫雲輕掃了一眼,蹙眉:“被那小畜生劃傷的?”
“恩。”殘雪尊敬的把信遞給皇甫雲輕:“那神物不喜人近身,攻擊性太強,屬下一不小心被劃了一道,並無大礙。”
“先下去上藥吧,明天本殿去給你報仇。”
殘雪愣了幾秒鐘,薄脣聊勝於無的勾了勾,這感情好啊。
“主子,你怎麼不看。”花露看着皇甫雲輕放下手中的湯勺,靠在軟綿的梨花木椅上開始發呆,忍不住掃了一眼她手中緊緊捏着的信。
“別說話,我有點緊張。”
花露笑:“主子你在開玩笑,您還會緊張?”
撕拉一聲,皇甫雲輕撕開信封最上角的口子:“也是,本殿不能慫。”
瑩潤的指帶着一絲迫不及待,打開信封,入目是一張宣紙,奇怪的是卻用了喜慶的紅色。
皇甫雲輕驚訝,沐皇他從來喜歡淺淡的墨水素宣,腫麼今天換了顏色。
褶皺的紙被折成一個心形,皇甫雲輕脣邊染笑,一點一點的拆開它。
褶皺紙上只有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佔據着紙上最顯眼的位置,上面寫着——諸葛輕狂。
琉璃眸中閃過瀲灩的笑意,柔軟的指腹劃過那張狂卻帶着一絲輕顫的筆法,皇甫雲輕淺笑出聲:“花露,來看看你小主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