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康醫院果然環境很好,說是醫院,倒像是一個療養院,因爲收費太貴的原因,沒有普通醫院的那種排隊掛號的情景,我們剛一走進大廳,漂亮的導醫小姐就走了過來問我們需要什麼樣的幫助。
“我要住院。”我乾脆直接地說出我的要求。
小何和雷震海都有些發懵,他們不理解我爲什麼都沒檢查就直接要求住院。
“好的,小姐,這邊請。”導醫小姐說。
“不用先掛號嗎?”我問。
“先到病房休息,我們再幫你掛號。”導醫小姐一臉的微笑。
這收費高就是不一樣,就憑人家這家服務,就不是那些擺臭臉的公立醫院不能比的。
“你們這裡還挺奇怪的,按常規不都是掛號檢查然後再決定要不要住院治療的嗎?”雷震海問。
“齊小姐已經說她要住院了,不管她身患什麼病,只要她提出住院,我們當然都得滿足她,我們會滿足病人的任何要求。”導醫小姐說。
“你認識我們齊總?”小何問。
“齊小姐現在是澳城的商界名人,是澳城歷史上出現過的最年輕的女總裁,我們醫院大部份的人都看過關於她的報導,怎麼會不認識。來我們這裡治病的大多數都是社會名流,她們一般都會直接要求住院,因爲她們不想在公共區域呆得太久,以防被狗仔隊拍到後胡亂報道。”導醫小姐說。
整個手續流程辦得很快,我順利在醫院住了下來。
醫生的檢查結果是我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因爲睡眠不好所以身體虛弱,還有些輕度貧血,據說主要是營養不良所致。
身在豪門竟然營養不良,這聽起來多少有些諷刺,在普通人的理解中,豪門的人都應該是錦衣玉食天天山珍海味纔是,又怎麼可能會營養不良?但事實上我因爲凌雋的事,好一陣都沒怎麼好好地吃一餐飯了,營養當然不良,不是不想吃,實在是吃不下。
醫生給我開了一些補充身體營養和安神方面的藥水,輸完後我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病房很大,每一個病房隔成兩間,病人在一間,看護的人在另外一間,這樣方便在病人不想被打擾的時候看護的人還可以守在外面。
我下牀走到外面一間,看到雷震海正倒在給看護人員準備的牀上大睡,而小何則在一邊翻看財經雜誌,這病房竟然還配有幾類最新的雜誌供病人和看護翻閱,真是想得周到。
“齊總你醒了?睡了這麼久,餓了吧?你想吃什麼?”小何問我。
“還真是有些餓了,隨便到醫院的食堂買些東西來吃吧,這醫院如此講究,食堂的東西應該也不錯。”我說。
“好,讓大個子去買。”小何說着走到雷震海身邊,重重地敲了一下雷震海的頭,把雷震海驚得從牀上一下子跳了起來。
“震海,去買些東西來吃,有些餓了。”我說。
“我們還要繼續住院的嗎?醫生不是說你沒什麼大事嗎?沒事咱就回家唄,回家讓管家弄點好吃的補補。”雷震海說。
“齊總讓你去買你就去買,你哪來那麼多廢話?人家能餓着肚子等回家再慢慢補嗎?”小何罵道。
“我在這裡住院可能需要住很長時間,小何,你回公司以後,就說我需要住院治療一些時間,這段時間的文件你每天都拿到醫院裡來,就在這病房裡看,然後給出處理意見,當然了,都是你自己在處理,因爲我不在這裡。”我說。
小何沒弄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一臉茫然地看着我。
“也就是說,對外界說我在這裡住院,我也不辦出院手續,每天還是讓醫生給我開藥,但我本人並不在這裡,我今晚就要離開,如果公司有人來查,可以查到我的住院記錄和治療記錄,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我離開了,如果有人說要探視,那一律拒絕,就說我暫時不想被打擾就行了。”我說。
“我還是沒聽明白。”雷震海也是一臉的困惑。
“我今天在會議室其實沒有暈倒,我是裝的,現在矛盾已經趨於公開化,我不能再正面和他們交鋒了,再鬥下去,集團會越來越亂,而且我很有可能會輸,現在必須停止亂鬥,交戰是雙方的事,如果有一方暫時退場,那就不能戰了,我現在就是暫時退場的那一方。”我說。
“我有些明白了,你是想借養病之名來暫時避開和他們的爭鬥?”小何說。
我點了點頭,“就是這樣,小何,在澳城我能信任的人基本上就只有你和震海了,所以我的事都不瞞着你,也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還有,你要靠你的能力幫我處理一些公務,要模仿我的風格,但又不能讓人看出來我其實人已經不在澳城了,這難度很高,也只有你才能做得到。”
“總裁姐姐,什麼意思,你不在澳城了?你要去哪裡?”小何瞪大了眼睛。
“是啊小齊,你要去哪裡啊?你怎麼就不在澳城了?”雷震海也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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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我微笑着示意他們坐下,讓他們不要緊張。
“你們也看到了,現在情勢越來越危急,如果一個月以後凌雋還不回來,那董事局就得重新選主席和總裁,美濠的掌控權恐怕就得易主了,所以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去緬甸尋找凌雋,我要知道緬甸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說。
小何和雷震海這一下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你們不要驚詫,其實這想法我早就有了,但我一直下不了決心,也是今天在董事局會議上發生的事促使我下了決心,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凌雋如果沒有麻煩,那肯定已經回來了,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凌雋已經被困在了緬甸,他們就是要把凌家的人一個一個地全部趕走,然後讓美濠陷入權力真空,他們就可以趁機掌控美濠了,如果這個猜測成立,那我留下來將會越來越危險,因爲他們一但確定凌雋回不來了,那我就成了他們唯一的絆腳石,他們必然會除掉我。”我說。
“他們要敢動你,我就和他們拼了!”雷震海有些激動起來。
“震海,這不是鬥狠鬥勇的問題,就算是你拼死保住我,那又有何意義?我們現在要以大局爲重,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凌雋肯定是遇上麻煩了,而且是大麻煩,我要去緬甸救他。”我說。
“總裁姐姐,你還是三思吧,你一弱女子,怎麼救得了董事長啊?董事長那麼厲害尚且被困,你去不也是送……”
她可能覺得說‘送死’太不吉利,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凌雋去緬甸就是一個局,因爲人家知道他肯定得去,所以設好套等他鑽,但我不一樣,沒人會想得到我會去尋凌雋,所以我去不一定會有危險,說不定還能讓整件事有了轉機,再說,凌雋如果回不來了,我在澳城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不管他在哪裡,我都要跟隨他,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說得堅決,小何和雷震海都動容,小何的眼眶紅了。
“可是你去太危險了……”
“我同意小齊的話,我陪你去。”雷震海打斷了小何的話。
“震海,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還是留在澳城吧,我不想……”
“別說你不想連累我之類的話了,我和阿雋是生死兄弟,他現在被困在緬甸了,你一個女子尚且有勇氣去救他,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其實你讓尚雲鵬跟着阿雋去緬甸的事我一直都很有意見!我雖然左手是有些不方便,但我還有右手啊,我還有兩隻腳啊!雖然腦子不如尚雲鵬好使,但我打架不比他差啊,我和你一起去就能保護你了,就像你說的那樣,大不了死在一起,有什麼了不起的!”雷震海說。
我心裡感激,在這樣的時刻,才知道什麼叫患難見真情,現在我們深陷危機,要是普通朋友,那肯定是避之不及,哪裡還會要陪我去那麼遠的地方,凌雋有這樣的兄弟,真是我和他的福氣。
“總裁姐姐,你這一走,那凌家在澳城就真是徹底沒人了,這不是也就給了他們機會了嗎?”小何問。
“所以我要悄悄地走,一會我們會跟院長說清楚,我在醫院的情況不能對任何人說起,只有醫院方面配合,才能保證我已經不在澳城的事不讓外界知道,能堅持一天就能給我們多爭取一些時間,也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回來。”我說。
“只要跟醫院方面交待清楚,我相信他們會配合的,這樣的高端醫院爲患者保密那是必須的,實在不行,我可以讓我爸給他們打招呼,給他們壓力,他們就不敢亂說了。”小何說。
我搖頭:“不必,我們自己來處理就好,不必勞煩何長官了,他公事繁忙,也不能什麼事都找他,我相信我們能渡過這次危機,我也相信這是我和凌雋經歷的最後一次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