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看了周圍一眼,差點想動手將路輕淺這張潑婦罵街般的嘴給捂住,不過她忍住了,“我都要走了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話?”
“安言,我在給你打抱不平,你現在是在嫌棄我很囉嗦麼?”
安言坐在椅子裡,將兩條彎曲的腿給伸直,隨即開口道,“你應該爲我感到開心,我馬上就要去過我醉生夢死的日子了。”
大溪地,據說,那裡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啊。
站在柔軟細膩的沙灘,彷彿一伸手就能夠摸到滿是星辰的夜空,夢幻到不能再夢幻的地方。
路輕淺將頭靠在她身上,低頭看着她機票上顯示的終點站,不禁眯起眼睛,“你在那邊等着我,等我有空了我也來找你,我們一起逍遙自在,看洋帥哥啊。”
“你別來拖我的後腿,我不一定要在大溪地待多久,既然是旅遊度假,自然要多跑幾個地方纔好。”
臨行前,路輕淺抱着安言的肩膀,儘管再怎麼裝作不在意,還是溼了眼眶,嗓音低低的,“到了那邊記得給我打電話,你現在沒個親戚沒個老公除了我也沒個朋友的人,在外面還是有些擔心你,要是有了喜歡的人,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
要是有了喜歡的人……
安言伸出手指拍拍路輕淺的脊背,腦中逐漸浮現出某個男人一張矜貴冷酷的臉,笑着搖了搖頭,“不敢有喜歡的人,不過要真的有了的話,淺淺,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路輕淺像訣別般地握了握安言的手指,很慎重地說,“你第一個男人我沒能給你把關,差點讓你一輩子都栽在上面了,那麼你第二個男人我一定好好給你把關,最起來讓你下半生過得無憂無慮的。”
安言笑而不語,放開了路輕淺,伸手揪了下路輕淺的耳朵,“我知道了,時間不多了,你回去吧。”
“好。”
路輕淺作勢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副很是捨不得的樣子,就差沒有拿着小手絹擡手給安言揮手告別了。
本來挺傷感的氣氛,安言突然之間就笑了起來,她衝路輕淺揮手,目光卻越過了她朝入口的地方張望,只有來去匆匆的人羣,安言低頭失笑,邁着步子朝登機口的方向走去。
……
四月中旬的陽光和煦溫暖,不刺激,不強烈,卻格外暖和。
這是蕭景忙碌了三天之後得以休息的一個上午。
他自己獨佔了一個豪華的套房,酒店樓層很高,而總統套房幾乎在最頂層的地方,臥室很大,從這個位置朝外面看過去,幾乎可以將整個城市的風景都收入眼下。
男人穿着精緻考究的白襯衣,黑西褲,單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悠長,往着遠方。
落地窗外,是極具現代感的城市風景。
他離開安言已經整整四天了,第一天很難熬,想她,即便是在工作,在跟人談判的時候,總會不經意的走神,全身的每個毛孔跟細胞都叫囂着想她。
第一天晚上是最難熬的,他幾度想跟她打電話,但當翻到那串號碼時,腦海中的念頭硬生生讓自己停止了這個想法,他將手機關機,躺在牀上,努力閉眼讓自己沉睡。
只要不給她打電話,就算想她也沒關係,他能熬過去。
於是幾乎一夜未眠。
但是這最艱難的一天讓他熬過去了,他又將自己投身如工作當中,幾天過去,現在想想,好像時間也沒這麼難熬。
比起當年她離開時,他現在心境已經平靜了很多。
因爲他知道,她還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裡,他會等她,直到她願意回來。
放在茶几上的電話倏然間震動,來自喬洛的電話。
喬洛咳了咳方纔開口,“蕭總,太太是今天上午的飛機,人現在應該已經離開,需要查一下太太人去了哪裡嗎?”
蕭景拿着電話站在落地窗前,雲翳了響起飛機的轟鳴聲,他的視線順着望過去,能夠看到厚厚的雲層裡有飛機滑過的痕跡——
心臟驟然痛了一下,蕭景緩緩閉上眼睛,對着電話那頭道,“不用。”
那頭,喬洛似乎愣了一下,而後才後知後覺地回答,“……好的。”
……
蕭景回到溫城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李媽還尋思着太太那天離開蕭先生知不知道,想着一會兒怎麼跟他說,因爲她這期間打了好幾個蕭景的電話他都沒接。
但男人剛剛走到客廳裡,李媽正準備上來接過他手裡的外套,誰知道蕭景手一擋,直接給當了回去,直接說,“我上去休息一會兒,您忙吧。”
李媽一臉疑惑,隨後嘆了口氣,看着蕭景的背影什麼都沒說。
他先是回了臥室,臥室跟他半個多月前離開的樣子差不多,只是牀上少了一個人,也不知道是她粗心還是當時走的急忘記了,牀頭還有安言換下來的一套睡裙,是她那天晚上傳的那件。
這期間,沒人敢進他們的臥室,臥室自然就保持半個月前他們離開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