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姨娘也不多耽擱,定要趕在林姨娘等人到來之前做好準備。
傅姨娘告了罪,由憐心帶領去閣樓梳洗一下,額頭上的傷口更是該遮掩一下。
傅姨娘跟憐心走了,一直未開口的谷嬤嬤有些擔憂道:“小姐,傅姨娘這事若是處理不當,您必定受到牽連,更何況,您又何必幫她!”
谷嬤嬤的擔憂不無道理,畢竟洛韻惜自個在這丞相府也是寸步難行,更何況現在丞相府還是林姨娘把持着,稍有不當,那便是粉身碎骨。
洛韻惜卻是笑而不答,拍了拍自己的衣裙,伸手撩開額前的髮絲,話語帶玄機道:“你認爲我不答應,這事就能就次算了,你認爲我應下便是給自己帶來了禍害,你認爲在這偌大、處處危機的丞相府裡,多一個盟友比多一個敵人好!”
洛韻惜也不多說,說這麼些,谷嬤嬤也是該明白了。
更何況林姨娘在相府經營近這許多年怎麼可能沒有她的心腹,若說丞相府裡的管事都是林姨娘的心腹有點誇張,那麼便是這丞相府有一半之人都是林姨娘的心腹,這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怕是整個丞相府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傳到林姨娘的耳中,只怕傅姨娘還未踏進這琉璃園,林姨娘的耳目便去報告了。有這般的強敵在,不除去,心中不安,但若除去,還會再多一個林姨娘,那自個不就白忙活了。所以,短時間裡,誰都不除,讓她們自個鬥去。
谷嬤嬤聽着自己小姐的話,看着自個的小姐,老淚縱橫。這麼多年了,夫人,您看到了嗎,小姐終於長大了,現在的小姐心思縝密,現在的小姐不用再被人欺辱了。夫人,您可以安心了,老奴會更加盡心盡力的照顧小姐的,老奴定不會讓夫人再失望了。
谷嬤嬤不語,但是那神情,洛韻惜明白,一個忠心之人,也是她在丞相府唯一能夠信任的兩個人其中之一。
才一會的功夫,憐心跟傅姨娘出來了,傅姨娘額前弄出了幾縷髮絲,遮蓋了額前的傷口。
憐心走到洛韻惜身後站定,傅姨娘則是站在了洛韻惜的面前。
這位置纔剛站定,林姨娘就帶人闖了進來,而且還是興師動衆呢:“大小姐,多日不見,身子可是好的利索了?在琉璃園可是睡的舒服了?枕着這麼多金銀珠寶,怕是睡不安穩吧?”
林姨娘人未到聲先到,這話說的,呵呵,這是在質疑嗎。
聲音落下,林姨娘帶着一種嬤嬤、丫鬟大張旗鼓的不請自來,闖進了琉璃園。
現在已是夕陽,夕陽金色的光線打在了洛韻惜風華絕代、絕美無雙的臉上,竟是如此的高貴、典雅還打着神秘,讓闖進來的林姨娘等人,還有憐心、谷嬤嬤、傅姨娘都看晃了眼,好美。
這些人的目光、錯愕,洛韻惜都看着眼底,不過洛韻惜並不認爲美貌可以改變什麼,美貌只會招來禍害。
“林姨娘,你這是做何?帶着這麼多人,莫不是本小姐這琉璃園出賊了!”洛韻惜沒有回答林姨娘的話,而是冷冷出聲,話語裡盡是責問。
“大小姐這是說的哪裡話,我來這只不過是關心大小姐,大小姐傷着了,我們丞相府可擔當不起,這嫡女啊,我可要好生照顧着!”林姨娘雖然尊稱洛韻惜‘大小姐’,不過卻並沒有自稱‘奴婢’,更何況話語裡盡是諷刺,還有高傲。
洛韻惜
還沒開口,林姨娘已經轉身看向傅姨娘,狠狠的瞪了傅姨娘,傅姨娘害怕的低下了頭,身子有些微微輕顫,似乎真的很害怕。
這些洛韻惜都看在眼底,卻並沒有開口,而是等着林姨娘發難。
果真,林姨娘是不敢對現在的洛韻惜再動刑,不過傅姨娘,大喝一聲,拿出掌家身份了:“傅姨娘,你好大的膽子,大小姐的琉璃園豈是你這等的身份說闖便闖的,你還把相爺放在眼裡嗎,你還把大小姐放在眼裡嗎,你個小蹄子,這才幾天,就沒了規矩,沒大沒小。來人,把這個不懂規矩的小蹄子帶下去,該怎麼做,不需要我教了吧!”
林姨娘這麼說是爲了給洛韻惜下馬威,告訴洛韻惜,就算你是大小姐又如何,現在丞相府是她林姨娘掌家,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就算了,不老實,有你好看的。
這就是林姨娘的言下之意,而這言下之意大夥心裡都非常明白,就是她林姨娘根本不把大小姐看在眼裡。
傅姨娘聽到林姨娘這話,已經嚇得腿腳發軟,求救的看向洛韻惜,眼底盡是恐懼。
憐心跟谷嬤嬤可不管別人的死活,但是林姨娘再次羞辱她們的小姐,她們怎麼能忍,卻被洛韻惜阻止。
而林姨娘身邊的紅人雨嬤嬤已經動手拉人了:“是,夫人!”然後轉身手指着傅姨娘,讓丫鬟們把人帶下去:“你們,趕緊把這個小蹄子拉下去,這相府的規矩可不能壞了!”
在雨嬤嬤指使人的時候,洛韻惜已經讓憐心去把洛天宏請來,這等局面,若是沒個有身份的人壓住林姨娘,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雖然不至於被欺,但也討不了好處,要做就要做對自己有利之事纔對。
憐心靜悄悄的走了,一個小丫鬟,沒人會發現。
而洛韻惜沒有開口,這讓林姨娘等人都是一臉得意,傅姨娘一臉死色,不甘心。
眼見丫鬟們就要把傅姨娘拉走了,傅姨娘再也不顧什麼,猛地跪在了洛韻惜面前,大聲求救:“大小姐,救救奴婢吧,救救奴婢吧,被林姨娘帶走,奴婢會死的,大小姐救救奴婢吧!”
傅姨娘的舉動,傅姨娘的求饒都讓林姨娘等人臉色變得難看,不過都是一臉的不屑。
雨嬤嬤更是狠狠的掐了把傅姨娘的胳膊,疼的傅姨娘臉色都變了,卻不敢大叫。
洛韻惜依舊沒開口,像是沒聽到,像是跟她無關一般,就這樣看着。
林姨娘等人都以爲洛韻惜是怕了,洛韻惜又恢復成以前那個懦弱無能、膽小怕事的洛韻惜了,那一天的洛韻惜只是‘迴光返照’啊。
這樣想着,林姨娘等人都更大膽了,那些個丫鬟也是。
其中林姨娘的大丫鬟翠荷更是放肆道:“嘖嘖嘖,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主子,真是不敢苟同啊,這琉璃園先如今真是烏煙瘴氣,真是毀了這麼好的院落,真是真真的可惜了!”
翠荷這話不就是在辱罵洛韻惜嗎,說琉璃園被她住的可惜了、糟蹋了。
谷嬤嬤氣不過,想要上前爭論一番,卻再次被洛韻惜阻止,谷嬤嬤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小姐的話,她聽。
這不,洛韻惜都不敢開口了,那些個下人就更放肆了。
雨嬤嬤更甚至是明擺明的踹了傅姨娘一腳,卻驚叫道:“哎呀,怎麼有東西擋道啊,真是不長眼,這都什麼地方啊,也敢來擋道,
真是不怕被大小姐轟出去嗎。走走走,趕緊拉走,省的大小姐看大了心煩,若是惹得大小姐不高興了,小心你們的腦袋!”
雨嬤嬤倒是會說話,這什麼過錯都往洛韻惜身上扔了。
可洛韻惜就是好性子、也夠忍,都到了這份上,一句話也不說,甚至看都不看衆人。衆人只以爲洛韻惜是怕了,洛韻惜就是個膽小怕事、懦弱無能之人,卻不知洛韻惜這是在等,等這些人都下套。
林姨娘看着無趣的洛韻惜,想着如何好好教訓洛韻惜一番,卻被雨嬤嬤等人拉着走的傅姨娘再次大聲求救:“大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求大小姐救救奴婢吧,救救奴婢吧!”
傅姨娘除了能求洛韻惜還能求誰,她不相信洛韻惜真的變回了那個懦弱無能、膽小怕事的洛韻惜,一定不是,一定不是。
只是傅姨娘的大聲求饒惹來了林姨娘、丫鬟、嬤嬤的大笑,還有諷刺:“你長不長眼啊,你也不看看那是誰,她有何資格救你,就她,呵呵,她都自身難保了!”
“帶下去,亂棍打死!”林姨娘狠狠的瞪了眼傅姨娘,這個長得妖媚多姿的女人,過去她一直想找機會殺了傅姨娘,卻因傅姨娘爲人警惕讓她找不到錯處,現在可好,這個賤人,今日死定了。
那些人就要把傅姨娘帶下去亂棍打死了,傅姨娘眼底已經一片死色、臉色蒼白,洛韻惜卻在此刻開口:“慢着!”
這是洛韻惜良久之後,被這些下人欺辱之後的再一次開口。
而洛韻惜的聲音不似凌厲,有的只是清冷,還有隱忍許久不能再忍的怒氣。
不過洛韻惜現在這摸樣,不說林姨娘不怕了,就是那些個下人也不怕。
這不,雨嬤嬤仗着自己是林姨娘跟前的紅人,又故意踹了腳傅姨娘,趾高氣昂的在洛韻惜面前大言不慚道:“我說大小姐,您管這些事幹啥,您是千金之軀啊,這小蹄子在這隻會礙了您的眼,若是惹您不高興了,那就是奴才們的錯,這不能讓你不快啊,老奴這就把這小蹄子帶走,大小姐就省省心,在這琉璃園好好待着便是,莫要讓人擔心了!”
雨嬤嬤的話當真是犀利個,字字都把洛韻惜拉進去,又字字詆譭洛韻惜。
林姨娘是一臉喜色,那些個下人都是一臉的得意。
只有谷嬤嬤跟傅姨娘,此刻臉色非常不好,一個是擔心洛韻惜,一個是擔心她自己。
而洛韻惜,擡頭無意間看了眼院落門口,嘴角一絲殘忍的笑意一閃而過,隨後帶着不屈、悲憤的聲音響起:“我怎麼說也是爹爹的女兒,怎麼說也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傅姨娘怎麼說也是爹爹的小妾,怎麼說也是丞相府的姨娘,傅姨娘跟林姨娘的身份是同等的,你們怎可這樣待我們,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爹爹,你們眼裡到底還有沒有家規!”
“夫人就是家規,而這個小蹄子,呵呵,跟我們夫人同等,哪裡同等了,這樣的小蹄子連我們這些下人都不如,我呸,跟我比,我還嫌她髒呢!”雨嬤嬤大放厥詞,更是一口唾沫吐在傅姨娘身上。
“你們,你們真是目無王法,夫人,哪來的夫人,我娘已經不在了,怎麼,你們還想連着我娘一起侮辱了,還想連着鎮國公府、皇后娘娘一同侮辱了!”洛韻惜氣的身子輕顫,眼底盡是痛苦還有不屈,話語裡的悲憤更是讓人憐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