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洛韻惜就把三十六計都說了一遍。
“回主子的話,屬下覺得借刀殺人、聲東擊西、笑裡藏刀、李代桃僵、調虎離山最爲常用!”侍香恭敬道,話語平常,聽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甚至眼底的殺意也是一閃而過。
但是洛韻惜看到了也聽到了,看到了侍香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聽出侍香在說李代桃僵、調虎離山之時口氣重了一些,而且有絲殺意劃過,說借刀殺人、聲東擊西、笑裡藏刀這三個時洛韻惜也聽出了一點點不對勁。
侍香跟侍書是洛韻惜可以算是撿來的人,當初洛韻惜便說過她不會去管她們的過去,不過似乎侍香還真的有心事。
“回主子的話,屬下覺得無中生有、隔岸觀火、釜底抽薪、偷樑換柱最爲常用!”莫雲緊接着開口道。
“回主子的話,屬下覺得暗度陳倉、欲擒故縱、拋磚引芯、反客爲主、美人計、苦肉計最爲常用!”綠萼也緊接着開口道。
“回主子的話,屬下覺得聲東擊西、隔岸觀火、擒賊擒王、調虎離山最爲常用!”閔蟬也緊接着開口道。
“回主子的話,屬下覺得以逸待勞、李代桃僵、打草驚蛇、空城計、反間計最爲常用!”林書也隨之開口道。
“回主子的話,屬下覺得順手牽羊、笑裡藏刀、連環計、金蟬脫殼、偷樑換柱最爲常用!”方凌築也緊接着開口道。
洛韻惜點點頭,對於幾人說的,臉上沒有多餘的神情。
洛韻惜不說話,侍香、閔蟬、莫雲、綠萼、林書、方凌築都緊張的看着洛韻惜,生怕自己說的都不如洛韻惜的眼,生怕自己會讓主子失望。
“李代桃僵,它說的是:勢必有損,損陰以益陽。我敵之情,各有長短。戰爭之事,難得全勝。而勝負之訣,即在長短之相較,乃有“以短勝長”之秘訣。如以下駟敵上駟,以上駟敵中駟,以中駟敵下駟之類,則誠兵家獨具之詭謀,非常理之可測也!”洛韻惜在分析李代桃僵,運用故事來告訴他們該怎麼做。
“意思不需要我翻譯了,我翻譯出來的東西對你們來說根本沒有絲毫幫助,想要知曉這意思爲何,自己去摸索!”洛韻惜淡然的聲音響起,看了六人一眼,確定六人都看進去了纔開口。
接下來,洛韻惜又舉了其它幾個的例子。
“回主子的話,屬下聽明白了!”六人異口同聲道,不需要思考便開口。
聽着六人的回答,洛韻惜的下一個問題緊接着便來了:“你們會用了嗎?”
洛韻惜的問話讓六人都閉上了嘴,他們可以回答聽懂了,但是他們無法回答說他們會用了,因爲他們不會。
六人不說話洛韻惜當然是知道答案了,而且在洛韻惜問的時候洛韻惜便已經知道了。
“爲什麼不開口,你們以爲我要的是你們懂而不是你們會用嗎?懂是一回事,用更是一回事,想清楚了沒有!”對於這六人,洛韻惜的要求自然是更高的,這六人將來是要指揮別人的,她要訓練這六人,嚴格是必須的。
洛韻惜的話依舊淡然沒有任何起伏,但聽在六人的耳裡卻是那麼的刺耳,不是說他們主子的話說的多麼難聽
、多麼刺耳,而是他們覺得自己太沒用了,真的是太沒用了,居然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他們慚愧。
洛韻惜要這些人慚愧,要這些人覺得他們自己一點用處都沒有,先磨平了他們那尖銳、自以爲是,然後讓他們從頭開始、讓他們重新學習。
“主子,我們知錯,我們不但要懂得還要學會用,請主子給我們時間!”六人再次異口同聲道,話語堅定,像是在向洛韻惜保證。
“不是每次都有學習的時候,時間不等人,你們不可能隨時都有學習的時間。記住,若是有機會用得到這些計謀,不需要猶豫,放心大膽的用,可懂?”洛韻惜平靜的看着六人,知曉這六人對這些計謀都是有所瞭解,但是用跟沒用是一回事,敢用跟不敢用又是一回事,用的來跟用的秒更是另一回事。
洛韻惜的意思、洛韻惜想要看到他們成功的那一步或者只有洛韻惜自己知道她有多希望這些人可以成材、可以帶領一方。
洛韻惜的話讓六人陷入了沉思,他們都知曉主子希望他們成材,可是他們真的可以嗎?六人不斷的問自己。
或者可以說,這裡是有人想要出人頭地,但是有人從未想過,有人只想過做好自己的本分,僅此而已。
可現在,洛韻惜要的不是他們只做好本分,不是讓想要出人頭地的人就這樣想想而不付出任何行動,她要的是這些人抓住機會,利用這些機會往上爬去。
六人猶豫了一下,然後堅定道:“屬下懂,請主子放心!”
這六人的回答可不是隻說說,不是說了之後做不到也沒事,不,不是的,是說了後就一定要做到,拼了命也要做到,無論如何都要做到。
洛韻惜點點頭,她要的就是這些人的堅定,她要的就是這些人對她的承諾。
“疑以叩實,察而後動;復者,陰之媒也。敵力不露,陰謀深沉,未可輕進,應遍探其鋒。兵書雲:軍旁有險阻、潢井、葭葦、山林、翳薈者,必謹復索之,此伏奸所藏也。這就是打草驚蛇!”
之後,洛韻惜還說了很多,就是希望侍香等人多聽進去一些,多吸收一些。
這個時候,遠在辰風國的皇宮,風塵樺眯着眼站在窗前,想着洛韻惜,這個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女人,就算蝕心之痛他還是忍不住在想。
不過最近好些了,只要想的時間不久,心口就不會疼,這是王大夫研製的藥,控制蝕心之痛,但風塵樺每次想洛韻惜都會痛,因爲每次想都會很久。
就像現在,風塵樺很想很想洛韻惜,那短短的數月是他這輩子最高興的時候,也是他最幸福的時候,只可惜,沒了,一切都沒了。
想着洛韻惜,風塵樺出了御書房,去了一處偏僻之處,是暗牢,是皇宮專屬的牢房,而裡面關着的是風塵奇跟風塵凱。
當初風塵樺沒有殺了風塵奇跟風塵凱,是想到了今日嗎?不,不是,他沒殺這兩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但他就是沒殺。
風塵奇跟風塵凱已經被風塵樺命人廢除了武功,如今的兩人就是一顆廢棄也是廢物。
陰暗的地牢只有微弱的燭光,風塵樺進去,走到最裡面就
看到牢房裡的風塵凱跟風塵奇,當初意氣風發的兩個男子,如今已經邋遢的看不出本來面目了。
“還習慣嗎?”風塵樺問出了這麼一句。
“有什麼好不習慣的,倒是你,你習慣嗎?”回答風塵樺的是風塵凱,當初的太子,最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人,卻被洛韻惜害的成爲了階下囚,而風塵凱恨風塵樺更恨洛韻惜,沒有洛韻惜就不會有他今日這般的下場,他不甘心,就算成爲如今這番境地,他依舊不會甘心,那些話怎麼也抹不了。
風塵樺知曉風塵凱的意思,兩人在微弱的燭光下對視着。
風塵樺有着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鉗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細碎的長髮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眼角卻微微上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就算是如今穿着明黃的龍袍,在明黃的顏色下依舊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細膩肌膚,也正因爲如此臉上只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卻無時不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配合他頎長纖細的身材。
而風塵凱,如今邋遢的樣子真是讓人惋惜呢,一個天一個地,沒辦法比。
“不是她的錯,是我,得利的是我!”風塵樺知曉風塵凱恨洛韻惜,但就算是風塵凱如今傷害不了洛韻惜了,但風塵樺不願意風塵凱恨洛韻惜,要恨就恨他,他的洛兒不該承受別人的恨意。
“呵呵,呵呵呵,笑話,不是她,不是她我能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風塵凱的聲音是激動的,這樣激動的聲音已經到底了底線,而且風塵凱一旦認定是洛韻惜害了他,那他便不會改變。
洛兒小姐就是洛韻惜,這一點風塵樺已經告訴了風塵凱跟風塵奇,如今,洛韻惜跟雲軒寒大婚了,成爲了凌雲國的皇后娘娘,這些他們也都知道,同情風塵樺嗎?不,不是同情風塵樺,而是幸災樂禍,就像現在。
“當初是你自己,若不是你自己覺得所有事情都做的天衣無縫了,你大意,你心慌,你就不會露馬腳,是你自己錯了,不是她害的你!”風塵樺搖搖頭,話語裡是不贊同,洛韻惜,他的洛兒沒錯。
想起洛韻惜,風塵樺就想到了那張容顏。
洛韻惜,晶瑩的眼眸如水一般,閃動着幾點如星一般的光輝,眼如秋水,媚眼如絲,宛轉秋波,雙眸似水,卻帶着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脣,語笑若嫣然,一舉一動都似在舞蹈,長髮直垂,只要解下頭髮,青絲隨風舞動,發出清香,腰肢纖細,四肢纖長,有仙子般脫俗氣質,着一襲白衣羣委地,上鏽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什麼裝飾都沒有,但是就那單單的光潔、白皙的額頭居然還能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頸間空空如是,卻依舊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空空不戴任何金銀芯器卻依舊能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着,美目流轉,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