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姐姐教訓的是,我再也不敢了,不過姐姐,你說五皇子要在我們相府待多久啊?”春梅連連稱是,不過這好奇心還真不是一般的重,剛好了傷疤又忘了疼了。
顯然,因爲春梅的一個有一個問題,水兒懊惱的敲了下春梅的頭,有些不悅道:“你啊,你啊,纔剛說完你又忘了,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像你這樣,日後如何生存。你啊,你啊,莫要再如此好奇了,如今五皇子就在後花園裡,你就好好待在琉璃園,莫要惹事了。快,幹活去,記得,什麼話都別說,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別多話!”
水兒說着就把春梅也領走了,水兒是懂個事理的,知曉什麼該議論,什麼不該議論,而今日水兒的一番話倒是讓洛韻惜刮目相看了。
洛韻惜暗暗記下水兒的名字,想着如何倒是可以提拔這個丫頭。
想着這兩個丫鬟說風塵樺就在後院,洛韻惜想不出風塵樺來丞相府的目的,而自己知曉風塵樺在相府,那自然是要見上一見的,這樣想着,洛韻惜便穿戴好衣物,洗了把臉,便出了屋子。
而走了幾步,洛韻惜纔想起自己昨夜傷的不輕啊,可是今日卻沒有疼痛、痠痛的感覺,想着雲軒寒的那瓶藥,當真是好東西啊。
想到雲軒寒,洛韻惜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笑意,這個笑意怕是洛韻惜自個都還未發現吧。
之後洛韻惜去了後花園,身邊帶着侍香跟憐心,三人走進後花園,纔沒走幾步便看到迎面走來的風塵樺,還有他的侍從童鶴,就再無他人了。
當然,風塵樺也看到了洛韻惜,看到洛韻惜好好的,風塵樺重重的鬆了口氣,然後加快了步子走向洛韻惜。
洛韻惜也快步迎了上去,還沒開口,就聽到風塵樺如沐春風的聲音響起:“洛小姐近日可好?”
“安好,不知五皇子是否安好?”洛韻惜禮貌的輕輕福了福身,畢竟這四周的眼線多的很,還是謹慎些的好。
風塵樺身在皇家,自然知曉在這些地方行事要小心、謹慎,所以風塵樺在離洛韻惜還有兩米的地方停住了腳步,就是爲了避嫌:“自然,一切生活安逸,像我們這些人,其實最想要的便是安定,只是身不由己,枉一切安好吧!”
“是啊,五皇子的話說了大夥的心聲,不過心無雜念倒是可以避避,只是五皇子知曉的,並不是心無雜念便可避開一切,有些人、有些事都早已命中註定,躲不開,自然,焉知非福!”若是說之前洛韻惜不知道風塵樺來的目的,但是現在已經知曉了,風塵樺已經準備回辰風國,但需要一定的人力,而洛天宏是個不錯的人選。
當然,洛韻惜也知曉風塵樺還是來看自己的,當日湖上遇害一事,想必風塵樺是想知曉自己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嚇到。
而洛韻惜只想告訴風塵樺,不管他怎麼做都好,不過有些事是改變不了的,就算你想試圖去改變,有可能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壞,當日,變好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是是非非,焉知非福。
聽着洛韻惜說的話,風塵樺低頭沉思,下一刻便又
擡起了頭,蒼白的臉上染上了笑意,如沐春風的聲音再次響起:“洛小姐,可否到涼亭一坐,我身子不好,但跟洛小姐甚是投緣,不知可否?”
而這時,胡管家正好走了過來,正好聽見風塵樺的話,更是加快腳步走了過來,陪笑道:“是大小姐啊,不知大小姐來後花園走動,老奴未曾爲大小姐開路,還往大小姐莫怪!”
胡管家這話倒是說的好笑了,何時她洛韻惜在自家後花園走走還必須有人帶路,還是說胡管家這話說的是她洛韻惜偷漢子了。
當然,這話裡的意思風塵樺也明白了,眉頭輕蹙,看向胡管家,還爲開口,洛韻惜清冷的聲音已經響起:“胡管家,何時你這般的空閒了,居然可以閒的沒事做,還要爲本小姐帶路。怎麼,胡管家是認爲這後花園或者是相府有什麼地方是本小姐不得踏入的,本小姐倒還真不知曉有這樣的規定了,不如胡管家給本小姐指點指點!”
洛韻惜沒有給胡管家留任何的顏面,讓原本帶着假笑的胡管家臉色一僵,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聲音裡盡是惶恐道:“大小姐冤枉老奴了,老奴豈敢有這樣的意思,老奴只是想要盡奴才的義務,想讓大小姐行走的更方便些。大小姐可是這相府的女主人,這是相爺對大夥說的,老奴銘記於心啊,老奴豈敢對大小姐不敬啊。老奴雖然事務繁忙,但是隻要是大小姐的事,老奴便是再忙也要抽出時間來啊,還往大小姐明察啊!”
“哦,是嗎?原來胡管家這麼爲本小姐着想啊,那倒是本小姐冤枉了好人,本小姐倒是要向胡管家賠禮道歉了?”胡管家這話說的高明,而洛韻惜的聲調一下高一下低,聽着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喜怒更是讓人難以揣測了。
胡管家是見識過洛韻惜的厲害的,而他這次更謹慎了,句句話都是經過反覆斟酌纔開口,而現在,同樣是反覆斟酌纔開口道:“大小姐說的是哪裡話,老奴是相府的下人,老奴生來便是要爲相爺、小姐、少爺、姨娘分擔事物,這些都是老奴的本分。就算是大小姐冤枉了老奴,老奴心中也絕無對大小姐有一點半點的不滿,老奴只想好好爲相府做事,是非公道,相信大小姐心中定是明白,定是不會讓老奴平白受冤的,老奴信大小姐!”
胡管家的話真是說的越來越高明瞭,一句‘就算是大小姐冤枉了老奴,老奴心中也絕無對大小姐有一點半點的不滿’,已經在說洛韻惜是在冤枉他,而他卻沒有半點怨言,真是個好奴才啊,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一句‘是非公道,相信大小姐心中定是明白,定是不會讓老奴平白受冤的,老奴信大小姐’,讓洛韻惜想要找法子懲治胡管家,還得掂量掂量可不可行,會不會遭世人鄙視,更何況,若是懲治了胡管家,那便是冤枉胡管家,存心找胡管家的茬,存心跟胡管家過不去,那麼她這個大小姐便會淪爲帝都的笑柄了,說是心腸歹毒,連個下人都不放過。
聽着胡管家這話,洛韻惜眼睛半眯,當真是士別三日定當刮目相看啊,不錯,當真是長進了。
只是管家就是個管家,就
是個下人,跟嫡小姐玩‘是非公道’,那便試試,身份在凌雲國那可是比什麼都高,更甚至在其它的國家,身份,要的便是身份、地位。
而風塵樺,他倒是沒料到這個相府的管家竟然這麼大膽,竟然敢這般在他人面前說自己小姐的不是,還是說,胡管家根本沒把他當貴客看,哦,也對,自己現在只不過是個質子,一個質子又何來要求,說要一府管家好好待他。
這不是一貫以來的姿態嗎,爲何今日自己會這麼在乎,是因爲自己讓洛韻惜爲難了嗎?是因爲自己在洛韻惜面前不能拿出男子漢的氣概而心中鬱結嗎?還是說自己不想在洛韻惜面前這樣懦弱了?
這般的想着,風塵樺便開口了,不自覺的就把心中所想的話都說出來了:“胡管家,本皇子只聽說過主子要奴才做什麼奴才便做什麼的,倒是還爲聽說有奴才要替主子安排接下來該怎麼做怎麼做的,就是不知道這凌雲國的洛丞相府是不是與衆不同了?”
風塵樺簡單的一句話問出了根本,更是指出了胡管家的錯處,讓胡管家吃癟的地方。
而這話也本是洛韻惜想說的,不過卻被風塵樺搶了些,倒是意外今日風塵樺會爲自己出頭。不過想想見過的幾面,似乎風塵樺每次跟自己見面,都會爲自己出頭吧。
只是第一次見面,風塵樺是爲自己出頭,但只說過一句話便低着頭再也不說了,懦弱的差點讓洛韻惜以爲這個男子本就是這樣,但是洛韻惜的心中卻告訴自己,這個男子根本不像表面這般。
第二次見面,她毫不留情的拿下了風塵樺的假面具,也告訴了只有風塵樺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離開。當然,在木青國的那些刺客到來之時,風塵樺也出手救自己,而且若是雲軒寒沒有及時的趕到,洛韻惜相信風塵樺會冒險救自己,洛韻惜相信自己的眼光,因爲風塵樺不是個簡單的人。
第三次見面,也就是這次,依舊是爲自己出頭,但是變了,之前風塵樺都在裝一個懦弱、膽小之人,但是今日這話、這神態,哪來懦弱、膽小,分明就是上位者的姿態。洛韻惜不知道風塵樺這般做是因爲他要回辰風國,要展開他的英雄逐鹿才露出本性,還是單純的因爲自己,這一點,洛韻惜覺得,還是不必深究了,有時候明白的知道還是糊糊塗塗的好。
洛韻惜在想這些的時候,風塵樺一直看着洛韻惜,只是最後把視線移向一臉難看、想要發作卻只能忍着的胡管家,如沐春風的聲音再次響起:“胡管家,是不歡迎本皇子前來相府做客嗎?否則,爲何本皇子相與洛小姐在涼亭一坐,胡管家卻要多加阻止,這是何意?”
風塵樺不似以往的懦弱無能、膽小怕事,而是咄咄逼人、而是盛氣凌人。
胡管家對風塵樺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傳說中與他見到的風塵樺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是傳說錯了還是風塵樺變了。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那是因爲胡管家已經活生生的見識到了一個例子,那就是他的大小姐洛韻惜,當初也是懦弱無能、膽小怕事,但死而復生後,像是鳳凰涅盤浴火重生一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