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依照陸涵汐的吩咐一直暗中留意着雲素的動向,終於在這天深夜有了發現。
“王妃,雲素偷偷出府啦。”玲瓏急吼吼的跑向內室向陸涵汐稟報。
陸涵汐正準備歇息,聽了消息立馬披上衣裳,邊往外走着邊問道:“就她一個人?”
“嗯。”玲瓏在前頭給陸涵汐引路,回道:“還帶着兜帽,鬼鬼祟祟的。”
陸涵汐有些不放心的追問:“可看清她的去向了?沒打草驚蛇吧?”
玲瓏得意的回道:“當然沒有,奴婢可是練過功夫的,盯那個狐狸精的梢就是小菜一碟。”
玲瓏引着陸涵汐到了王府西側的圍牆處,說道:“那狐狸精是朝這邊兒來的,奴婢帶你上去,視野開闊些瞧着方便。”說罷膝蓋略彎紮了個馬步,示意陸涵汐到她背上去。
待陸涵汐趴穩,玲瓏蹬了圍牆根一腳,借力飛身上牆,側過身來說道:“王妃你瞧!”
陸涵汐一手扶着玲瓏的肩膀,一手巴着圍牆,小心翼翼的從玲瓏背上下來,蹲在牆頭朝玲瓏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見雲素正朝這邊走來。秦王府的規制高,圍牆的高度僅次於皇宮,從牆頭上朝下望去,視野着實開闊的很。
“嘿,這賤蹄子走的還挺快。”玲瓏用手在牆頭撐了下,換成個盤腿坐着的姿勢,伸手揪了個樹葉子在嘴邊嚼着。
陸涵汐蹲的正不舒服,瞧着玲瓏這副自在模樣不由豔羨道:“有功夫就是方便。”
玲瓏嘻嘻一笑,咬着那樹葉子回道:“是吧!站得高看得遠,在高處探查,底下的一舉一動都看的分明,不會跟丟了人。不光瞧得清楚還省力氣。”
陸涵汐聽到“省力氣”不禁自嘲道:“那是你這個有功夫的覺着省力氣,我這麼蹲着也難捱的很吶。”
雲素走到一個牆角處,四下張望了一番,自懷裡摸出了個哨子吹了兩下,卻並沒發出響聲。
玲瓏俯在陸涵汐耳邊
解釋道:“那是用來傳信的哨子,兩隻一對兒,要發消息時只要吹一下,另一隻哨子的主人就能收到。因着不出響動且外形小巧不會引人矚目,在江湖上搶手的很。但這東西內裡做工精巧,難尋的很,不是光靠砸銀子就能買的着的。那個接頭人恐怕是個在江湖上有些勢力的。”
陸涵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道這雲素竟還跟江湖上的勢力有牽扯,她的身份怕不只是秦臻舊部的女兒那麼簡單。
雲素的哨子還未收起,便有一男子從暗巷中現身走來。雲素似是對那男子很恭敬的樣子,一直垂着頭回話。
陸涵汐只見兩人在交談着些什麼,卻聽不真切,拉了玲瓏的衣裳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道:“離得太遠了,聽不着他們在說什麼啊。”
玲瓏聞言雙手託着陸涵汐腋下,拎着她飛身到了一棵大樹上,尋了個粗壯的樹枝站定。陸涵汐在近樹幹處抱着樹幹小心坐下,玲瓏則腳下一點,在樹梢處盤了腿。
那男子忽地擡頭看向兩人藏身的方向,陸涵汐忙縮起手腳隱在樹幹後頭。那男子卻像發現了陸涵汐跟玲瓏的蹤跡般,仰着頭輕笑了一聲,向雲素命令似的說道:“沒什麼要吩咐的了,你回罷。”
玲瓏有些喪氣的揪了片樹葉,嘟囔道:“白折騰了!”
見雲素跟男子分開,陸涵汐俯到玲瓏耳邊說道:“咱們分頭行動,你跟緊雲素,我去跟那男子。”
玲瓏點了下頭便要飛身下樹,陸涵汐忙拉住了她,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倒是把我先弄下去啊。”
玲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又拎着陸涵汐下樹,沒等陸涵汐站穩便追雲素去了。
那男子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陸涵汐放輕了腳步遠遠的跟着他,跟進一條死衚衕後忽然沒了人影。陸涵汐暗道不妙,剛想原路折回去,忽的後頸一涼。這種涼颼颼的觸感陸涵汐再熟悉不過了,跟那日被北羌賊人用匕首劫持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小女子只是無意間路過此地,絕無驚擾之意。”陸涵汐強打着鎮定說道。
身後傳來一陣男子的低笑聲,那人把匕首往前遞了幾分,帶了些調笑的意味說道:“還想抵賴?方纔我就發覺有隻小貓兒在樹上偷聽人家說話,還想不認賬?”
陸涵汐只覺得這調笑的語調熟悉的很,不太確定的問道:“慕容清?”
那男子聞言收了匕首一個閃身轉到陸涵汐面前,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着攬過陸涵汐的肩膀,語氣曖昧的說道:“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涵汐啊!可是對在下思念的緊了,寢食難安,才深夜過來跟蹤……”
“呸!”陸涵汐滿臉嫌棄的打斷了慕容清的話,“誰思念你了!別自作多情!”
慕容清笑呵呵的把易容面具揭下,露出了那副妖孽的容貌,把臉朝陸涵汐湊過去,說道:“思念情郎有什麼可害羞的。來來來,今兒讓你瞧個清楚,以解相思。”
陸涵汐一巴掌糊在慕容清臉上把他推開,往後退了兩步跟他拉開距離,沉着臉問道:“你深夜跟雲素接頭,是爲了什麼事?”
慕容清挑了下眉又欺身上前,調笑道:“怎麼,吃醋了?”
慕容清長得妖孽,這般調笑非但沒顯出猥瑣,反倒有些風流肆意的味道。陸涵汐卻不爲所動,依舊板着臉說道:“北羌賊人夜襲王府大鬧京城,且對秦王府的情況瞭如指掌;雲素形跡可疑,恐怕跟那些賊人頗有牽連。而你在深夜跟雲素接頭,只怕也跟那些賊人有些淵源吧?”
慕容清還是那副不正經的模樣,又逼近了一步,越過陸涵汐單手扶着牆壁,把她困在牆邊,低着頭說道:“這般好夜色,說那些北羌賊人做什麼。”
接着又貼近陸涵汐的耳朵,邊呵着氣邊低聲道:“涵汐就沒有什麼體己話要同我講麼?”
陸涵汐後背緊貼着牆壁,身前是慕容清的胸膛,耳邊滿是慕容清呵出的熱氣,只覺得兩頰發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