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夫妻,又要照顧病患,她自然也沒讓蘇燁另外準備帳子,而是在秦臻的臥榻旁支了一個軟榻,就此和衣躺下。
半夢半醒之間,好像有人過來爲她蓋上一牀薄被。折騰了一路,陸涵汐此刻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自然無暇顧及其他。
第二天一早,陸涵汐睜眼之時就看到秦臻和慕容清二人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對方。
昨日秦臻清醒的時間甚短,她還不曾告訴他,慕容清也來了這裡。
“你醒了?”秦臻挑眉,擁着被子坐在牀上,面上一派光風霽月,但是眼神卻沉的能擠出水來。
“你怎麼不叫我。”陸涵汐有些不悅,昨日軍醫說了,秦臻現在的狀況一日兇險過一日,稍有差錯就極有可能自此撒手歸西。
“見你睡的沉,想必這一路累壞了,不忍心叫你。”秦臻衝着陸涵汐伸出手,陸涵汐起身坐過去,見他臉色還好也放了幾分心在肚子裡。
“你們夫妻這如膠似漆的,真真羨煞我這孤家寡人了。”慕容清昨日受了些傷,雖然都是皮外傷,可一刀刀的割在身上也舒坦不到哪兒去。
不過,大清早的出現在大帳之中委實有些奇怪。
“你怎麼會在這裡。”雖說這一路慕容清幫了陸涵汐不少,可是陸涵汐也並非是全然的就相信這個人。
這個人,城府極深,誰知道私底下打的什麼算盤。
“唔,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本公子是來救人的!”慕容清轉了轉手中的摺扇,“啪”的一下敲在陸涵汐的腦袋上,笑眯眯的從袖中掏了一枚藥方出來遞給秦臻。
“給你,雖說不能解了你身上的寒毒,至少也能讓你站起來。”
將信將疑的接過來,陸涵汐沒有讓秦臻立刻吃下去。
“你會這麼好心?”
“涵汐這話說的,可讓本公子的心碎的跟餃子餡似的了。本公子如此玉樹臨風一個人,怎麼就不能好心了。”
慕容清不滿,他難得好心一次,竟然還不被人領情。
好吧,他
只是主動的拿出來東西,免得被坑的血本無歸。
“榮枯坊老闆可是個物盡其用的人,今兒個慕容公子主動示好,是得好好忖度忖度。”
不知爲何,陸涵汐明顯的感覺到秦臻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擡頭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哪根筋搭錯了,可也沒有問出來。
“榮枯坊曉盡天下事,北羌邊關,三軍主帥寒毒發作自然也是打探得到的。身爲大昭子民,王爺護我們一方安定,我們自然也得有所表示。”
搖了搖頭,慕容清在方纔陸涵汐躺着的軟榻上坐下,抱着胳膊看着這夫妻二人。
“寒毒,我榮枯坊是沒能耐解了,但是這藥可以暫時壓制王爺體內的寒氣,讓王爺如常人一般。”
這是最好不過的,軍營裡的軍醫尋常的病症還好,這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是束手無策,只能開些方子緩解,所以,這也是爲何秦臻一直不見起色的原因。
兩人交換了一下視線,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肯定的意思。
總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了吧?
收下藥方,秦臻毫不客氣的把慕容清給輦了出去。妥妥的卸磨殺驢。
“他怎麼會在這裡。”秦王殿下是個男人,真男人,看見另一個不該出現的男人的時候,自然是生氣的。
“他爲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知道他在吃醋,陸涵汐也窩火,老孃還沒找你算賬,你先倒會先發制人。
“他跟你一起來的?”秦臻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從京城到這裡,長路漫漫,孤男寡女的……
“不然我自己飛來的?”瞪了他一眼,陸涵汐把被子往他的脖子上蓋了蓋,起身要出去。
陸涵汐只是要去找個軍醫過來看看這藥方,秦臻卻當她生氣欲走。當下,他連忙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
“不許走!”
“哼!”陸涵汐伸手戳他脖頸處曖昧的紅痕,在他躲開的那一刻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
你最好先想想這東西該怎麼解釋,姑奶奶我可不是什麼三從四德的人!
秦臻有些發愣,摸了摸剛纔陸涵汐戳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他勉強起身,隨手手腳依舊綿軟無力,可至少可以支撐他走到束髮的銅鏡那裡去看一眼。
脖頸處曖昧的紅痕分外明顯,也難怪她會生氣。
秦臻笑了笑,整理好衣服回到牀上坐下,慢慢的等陸涵汐回來。
不多時,陸涵汐帶着軍醫走了進來,驗證了那個藥方確實無毒之後慢悠悠的告退。
其實,說陸涵汐紅杏出牆,秦臻是不信的,不知爲何,就是不信。但是,相信陸涵汐是一碼事兒,不相信慕容清是另一碼事兒。
“涵汐,北疆有一種小蟲子,喜歡在夜間出來咬人,咬過之後,奇癢難耐,總會想要去抓一抓的。”
秦臻眼中帶有一絲笑意,卻也漸漸眼神渙散。陸涵汐嘆了口氣,看着秦臻歪頭睡去,細心的替他掩好被角,靜靜的坐在旁邊。
秦臻睡着不久,蘇燁就來稟報,說軍醫有事求見。陸涵汐又看了一眼秦臻,見他並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起身朝外走去。
“王妃。”白髮白鬍子的軍醫顫顫巍巍的行禮,陸涵汐不忍見老人如此,伸手扶了一把。
“老先生匆匆而來可是有要事稟報?”陸涵汐猜測定然是藥方除了什麼問題,畢竟方纔才從醫帳裡出來,“莫不是缺了藥材?”
陸涵汐猜的沒錯,軍醫前來正是爲了那藥方上的一味藥。
“回王妃,老朽方纔查看了一下庫房中的藥材,發現少了幾味藥,旁的還好說,但是,羌活一味實在是不好找。”
“怎麼不好找?附近鎮子上的藥鋪可要去看看?”陸涵汐好奇,羌活是一味驅溼寒的藥,先前秦王府裡寒蒔沒少給他用,按理說應該不會特別難得纔對,爲何這麼一副作難的樣子。
“回王妃,着周圍的鎮子因爲連年北羌來犯,早已人去樓空,更別說有藥鋪了。此是其一,其二便是這藥要麼產自極爲靠南之地,要麼生長在極爲靠北之地。極爲靠北之地在北羌境內,爲今之計,只有讓人悄悄進入北羌,取了藥就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