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涵汐擡頭的時候是憤怒的,但是看到眼前的人認真的神情還是忍住了脾氣,好心溫柔提醒:“王爺,這個時間點了,酒樓要是開着怕是見鬼了。”
秦臻難得露出有些尷尬的神情,不自在地理了理衣領:“要不,你去我府上?我叫人做給你吃?王府裡的吃食雖比不上皇宮裡的,但是也還是不錯的。”
陸涵汐看得出來這傢伙不是開玩笑的,連忙求饒:“大哥,你家離這裡少說還得走個大半個時辰,走過去我怕都要餓死了。”
說完,陸涵汐環顧四周,看到街角似乎是一家賣餛飩的鋪子,指着那個對秦臻說:“要不,你就請我去吃那個吧。我還挺想吃餛飩的。”
秦臻嚴肅地否決:“那種小攤子最是不乾淨,要是吃壞了肚子可怎麼辦?”
陸涵汐仰着頭有些討好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難得用了微微撒嬌的語氣:“哎呀,就吃那個唄,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放心,我沒那麼嬌弱的!”
秦臻看着她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眼前的人粉脣貝齒微微張開,眸子染水般靈透,一時間有些怔住。
伴隨着肚子又在這個時候爭氣地叫喚了兩聲,秦臻稍微猶豫了一下:“好吧,你先墊一下,待會兒回去再吃。”
說完,兩個人就朝那個賣餛飩的小鋪子走過去,老闆娘是個中年女人,面色枯黃,但是打扮地乾淨精神,臺子上面的東西也是很清爽的,秦臻勉強點頭答應坐下來吃。
陸涵汐看到他體貼地爲她把凳子先擦了擦,然後又將桌面擦乾淨才叫她坐下,上面了之後因爲餓得極了陸涵汐上來便是一大口,忘記這是剛剛出鍋的,一下子被燙得說不話來。
“沒事兒吧!”秦臻一下子緊張起來趕緊湊過來,倒了一杯涼水,陸涵汐喝了兩大口下去纔算好。
“又沒人跟你搶,急什麼!”雖然是在責怪,但是語氣中的寵溺還是讓陸涵汐微微一愣。
陸涵汐笑了笑,秦臻笑着伸手揉
了揉她的頭:“笑什麼呢?說出來也讓我笑一笑。”
陸涵汐拂開他的手,帶了些俏皮:“偏不告訴你,你要怎麼樣?”
兩人第一次這樣毫無防備地打鬧嬉笑着,一時間氣氛升溫了不少,之間的距離也一下子就拉近了。
之後秦臻便先將餛飩吹得溫熱了之後再遞給陸涵汐,陸涵汐一時之間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她偷偷瞟着現在的秦臻。沒有了平日裡的王爺架子,雖然還板着張臉,但看起來確實溫情了不少。
“你看着我幹什麼?”
陸涵汐反應過來之後有些偷看被發現的尷尬,她慌亂吞了幾個餛飩掩飾,耳根上有紅色悄悄在攀爬,陸涵汐臉上卻沒有什麼異樣,她沒有看秦臻,而是冷冷回了他一句:“怎麼!看不得啊!”
秦臻被她吼得有些莫名其妙:“你這女人怎麼陰晴不定的。”
陸涵汐倒也不甘示弱:“是啊,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女人啊,從來都是這般陰晴不定的,確實是不如王爺府中的那位公子。我看王爺這麼會照顧人,想必沒少照顧家中的那位公子吧。那位公子倒也真是好福氣啊!”
本以爲秦臻會生氣,但是卻沒有,兩人就這麼沉默着。
陸涵汐本以爲會就這麼沉默着一直到吃完混沌之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道一直閉口不言的秦臻突然開口,聲音中隱約有幾分深沉:“我已經有自己想照顧一世的人了。”
陸涵汐一直專心致志地吃着餛飩,一時間沒聽清楚,叼着半個餛飩迷迷糊糊擡頭:“你說什麼?”
秦臻看着她,眼神突然有些深邃,一時間陸涵汐有些莫名的緊張。秦臻像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低頭吃着餛飩:“我說,我已經有想要照顧一輩子的人。”
氣氛又一下子恢復了剛剛的凝重,陸涵汐忽然想到之前聽人說秦臻像是有一個深愛的女人,但是後來好像去世了。看着他有些凝重的表情應該是想到了那個人吧。
陸涵汐低頭吃着餛飩,但還是時不時偷瞄着秦臻,想着,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纔會讓他墜入情網,像秦臻這樣的人,如果愛上了一個人該是什麼樣子的呢,是溫情脈脈的,還是依舊像個霸道王爺?想着想着,不知爲何,陸涵汐突然覺得剛剛輕快的心情莫名低落了下去,像是輕柔的棉絮沾了水,讓人有些難受。
今天月色倒是不錯,天上也沒有云,月光照的透亮。這條街上靜謐地彷彿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因此吃餛飩的聲音顯得格外明顯,陸涵汐都不大敢嚼,食不知味的。
“這是兩位的小菜。”賣餛飩的老闆娘端了一小碟醃蘿蔔上來,秦臻看了看皺了皺眉。陸涵汐想着他可能吃慣了皇宮裡的美味珍饈,看着這菜樣子難看便皺眉,於是自己先嚐了一下,挑了挑眉:“唔……不錯,挺好吃的,你嚐嚐。”
被她用期待的目光注視着,秦臻半信半疑嚐了嚐,點了點頭。陸涵汐笑了笑:“不比你吃的那些差吧,這民間的高手還是很多的!”
饒是陸涵汐有意想要緩解一下氣氛,秦臻卻並沒有買賬,陸涵汐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又重新埋頭去吃餛飩。
雖然是小鋪子,但是弄得很乾淨,底湯很鮮,餛飩也很好吃,加上她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一時間,只有她吃東西發出的輕微聲響。秦臻低着頭,目光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色很深,長街無一人,秦臻和陸涵汐靜默着,誰也沒有去打破它。
陸涵汐忽然停住,感覺身後似是有人,雖然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但是依靠女人的直覺陸涵汐依舊警覺的回頭看了看,長街上空空蕩蕩,人影也沒有。
“怎麼了?”秦臻問她。
“總感覺有人在看着我們。”陸涵汐環視四周,皺着眉頭。
過了片刻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她纔回來,卻覺得已經吃不下餛飩了。突然有落地的腳步聲,兩人同時調轉目光,便看見不遠處有一個人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