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能告訴別的人,若是讓別人知道了,不僅南玄珏會出事,自己的聲譽更是會被有心人到處敗壞,而在乾熹宮之中也只有繡竹和淮竹二人可以信任。
淮竹是姬月沁選的一等宮女,是姬月沁當時從皇后娘娘手下救下來的一個小宮女,後來瞧見她機敏聰慧,又甚得姬月沁的歡心,便改了名成了淮竹跟在姬月沁的身邊。
姬月沁一人沒辦法將南玄珏從桶裡擡出來,只得去將衣服換上之後等淮竹和繡竹姑姑二人過來幫忙才行,南玄珏不能在自己宮裡出事,更何況她在這深宮之中確實也需要一個幫手。
儘管她被南玄珏看了身子,讓自己感到十分羞赧,但因着此事事關自己和南玄珏的聲譽,她只得將此事拋在腦後當做沒有發生,更何況南玄珏現在神志不清,自己更別說去追究些什麼了。
就在這時淮竹和繡竹姑姑二人將姬月沁吩咐下來的事情完成了,便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西殿之中。
“郡主,吩咐的事情已經做好了。”淮竹和繡竹姑姑二人輕聲道。
姬月沁點了點頭道:“好,現在我們把三皇子擡到我的牀上去。”
繡竹姑姑看着溼漉漉的南玄珏,有些猶疑的對姬月沁道:“郡主,三皇子身上的衣衫全都溼透了,這樣下去他會落下風寒的,加上他現在身上有傷,恐怕是直接將他擡過去有些不妥帖,我們只能將三皇子的衣衫除掉才行。”
姬月沁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但隨即一細想她的臉便紅了起來。
淮竹看着姬月沁的模樣也是有些擔心,還以爲姬月沁生了什麼病,連忙問道:“郡主是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繡竹姑姑也知道姬月沁聽了自己一番話,便捂着嘴偷偷笑道:“郡主哪是生了病,郡主這是害羞了。”
姬月沁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繡竹姑姑見了姬月沁的模樣更是笑的燦爛,姬月沁心感大窘,連忙撇過臉道:“好了好了別再取笑我了,先處理三皇子殿下再說罷。”
繡竹姑姑也不再取笑自己家小郡主,斂了笑容便和淮竹去將南玄珏的衣衫除去。姬月沁也礙於自己是未出閣的女子,只是遠遠的站着沒有過去。
這邊繡竹姑姑和淮竹二人將南玄珏腹部的暗器輕輕的拔了下來。儘管淮竹的動作很輕,但畢竟是將暗器從人的體內將暗器拔離出來,又加上南玄珏的傷口開始潰爛,流出黃色帶着血的膿水,昏迷中的南玄珏的眉頭不由被這疼痛痛的皺起。
二人見了心中不由地一跳,看着三皇子身上開始腐爛的傷口,也不知這三皇子到底經歷了什麼,竟然被傷成如此。
“郡主,三皇子殿下的傷口......”淮竹看着南玄珏的傷口,有些不忍道。
姬月沁還以爲淮竹說的是南玄珏肩上的傷口,就沒有過去,背對站在原地道:“哦,肩上的傷口是下午的時候被二皇子打傷的,你們小心着處理些。”
淮竹見姬月沁提到肩上的傷口,便與繡竹姑姑輕輕將南玄珏的衣衫剝下來,想去看看他肩上的傷口。但三皇子身上的衣衫被水沾溼,有些難剝離下來,於是繡竹姑姑便拿起剪刀將他的衣衫剪了下來,方便處理他肩上的傷口。
不剪不知道,一剪嚇一跳。這一剪就發現南玄珏肩上的傷口也與腹部的傷口一般,已經開始腐爛化膿,更甚的是南玄珏身上的傷口與他的貼身衣衫已經貼合在一起,若是想要將南玄珏身上的衣衫除下來,恐怕只能硬扯下來了。
繡竹姑姑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看着淮竹,淮竹也不知道怎麼辦。於是繡竹姑姑出聲道:“郡主,三皇子殿下的傷和他的衣衫粘在一起了,若是硬扯下來,恐怕......”
姬月沁一聽覺得不對勁,只不過是今天下午受的傷,就算今夜被人傷到也不應該變成這樣。雖然男女大防固然重要,但現在比起來人命更重要,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便打算過去看看。
姬月沁轉過身來看着浴桶中虛弱的南玄珏,見他滿身都是血水,傷口處還隱隱的流着黃紅交加的膿水,那傷口觸目驚心,讓姬月沁見了也是不由一怔。
“怎麼會這樣,這是......腐麝毒?”姬月沁瞧見南玄珏中的毒有幾分眼熟,自己更是一眼便認了出來,大驚失色道。
淮竹好奇的看着姬月沁道:“郡主,什麼事腐麝毒啊?你怎麼認識這種毒藥的?”
姬月沁沉思一會,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道:“這是大梁特有的毒,但爲什麼會在大聿發現我是不得而知的,到底發生什麼得等三皇子醒來才知道了。不過,要說爲什麼我會認識這種毒藥,也是因爲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在我孃親的書房中瞧見的。”
繡竹姑姑聽了她的話之後疑惑道:“可是七王妃怎會收藏這種藥呢?”
姬月沁想到自己的母親,眼神有些失落,但還是輕聲出口道:“孃親是個善於醫理藥理之人,她心地善良又熱衷於爲那些貧苦人家治病,房間裡自是有些藥。這腐麝毒說來也不是什麼太毒辣的藥,只不過若是人身上有着傷口,它就會將傷口腐蝕直到將肉剔盡爲止。”
淮竹瞪大了雙眼道:“啊,那三皇子要怎麼辦,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着三皇子就這樣下去嗎?”
姬月沁好笑的看着淮竹:“你這個淮竹,性子總是急匆匆的,都沒有聽我把話說完。”
淮竹衝着姬月沁吐了吐舌頭,俏皮的說:“那小郡主快快告訴奴婢罷,奴婢的胃口真真是被你吊足了。”
姬月沁見她可愛的模樣,便也不打算吊她的胃口,清聲說道:“腐麝毒雖然藥性強烈,但是某些藥需要它做藥引,所以以前在孃親的房間裡,她都要警告我多次不準觸碰才印象深刻。”
繡竹姑姑聽了之後便點點頭:“可是既然小郡主說此毒是作藥引而用,現在三皇子被下了這種毒,又該如何解呢。”
姬月沁低下頭沉思,畢竟自己對於醫理藥理不熟識,只得回想曾經孃親所對她說的話。淮竹和繡竹姑姑二人都不敢打擾姬月沁,生怕影響到姬月沁的思路。
她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大概知道怎麼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