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說完，洛笙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她早就猜到局面會很糟，卻沒想到，居然這麼糟！
大夏皇帝夏舒懷？
很顯然，這只是一個名號而已。大夏帝國，必然是牢牢掌握在羽無痕手中，徹底淪爲爪牙。
熾風皇庭、雪神山、四象宮……這些顯赫了上萬年的古老勢力，如今盡皆名存實亡！短短四年，羽無痕近乎掃平了整個大陸！
唯一還保留了些許實力的，只剩下北海帝國了。可惜北海帝國原本就是五大帝國中最弱的一個，就算倖存，也拿不出多少支援來。
想要對抗羽無痕，根本就是和天下大勢作對！不管怎麼看，都沒有任何獲勝希望！
“阿笙，別那麼緊張。”
這時候，蕭祁的聲音響了起來，“至少，你最關心的夏舒懷還活着。”
“我……”
洛笙一時滯住了。
的確，就算只是一介傀儡，至少夏舒懷還活着。對洛笙來說，這是不幸中的最大幸運。
但是，如果她一回來就急着去救回夏舒懷，蕭祁心裡……又會怎麼想？
“別想多，我沒空計較這些了。”
蕭祁哼了一聲，“雖然的確很不爽……不過看在你的份上，我會去救他的。”
“謝謝。”
洛笙沉默了一下，低聲說，“對了，那位雪羽公主……如今的處境，似乎也不太妙。迴歸大夏之前，我們要去就她麼？”
“不用了。”
蕭祁瞥了她一眼，語氣很平淡，“這種事，只有一次機會。救了冰雪雙姝，就沒機會救出夏舒懷了。”
“可是……”
洛笙沉默了一下，“那位雪羽殿下，她對你……”
“我是個功利的人。”
蕭祁打斷了她，不留絲毫轉圈餘地，“現在來看，救下夏舒懷價值更高。她對我雖然很好，但我不想爲了這個去冒險。”
洛笙默然。
身邊這個男子，從來都如此決絕。猶豫對他而言是一個古怪的詞，沒有憐香惜玉，只有最冷硬最尖銳的權衡利弊。
拋下一個深愛他的女子，去拯救情敵的性命……他的心中，真的沒有絲毫動搖麼？對他而言，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冷酷理智麼？
洛笙擡起頭，默默看着這張熟悉又陌生的側臉。最後一抹夕陽在暗紫色的瞳孔中熄滅，幽邃如墨，宛如深不可測的夜色。
……
此刻。北方雪原。
一座隱秘的地下冰窖中，血腥氣瀰漫不散。化冰仙子臉色蒼白如紙，躺在冰窖裡，已然陷入了昏迷。
“挽清姑娘，她怎麼樣？”
冰窖中，一羽衣女子開口發問。她的容顏宛如冰雪，音色清冷動聽，卻透出一股難以掩飾的焦急之意。
雪羽仙子。
四年之後，雪羽仙子依舊保持着少女般的形容。只是經歷了太多苦難，心力交瘁，原本不食人間煙火的眉宇間多了一絲憂悒。
“身體之傷可以治癒，可是……”
爲化冰仙子療傷的也是熟人，正是當年幫洛笙兩人逃亡的妖族少女，魚挽清。
她是雪神山皇族分支，本已叛出宗門。如今卻顧不上過往那點恩怨，暗中潛回，幫助化冰、雪羽兩位帝姬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