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本就沒什麼該不該的。”
夏舒懷一展玉骨扇，緩緩搖動，“我若不陪同你來，這一幕……難道就不會發生了麼？”
蕭祈玥默然。
真要論起來……洛笙與夏舒懷，已經是十多年的交情了。若是兩人結爲道侶，在世人眼中，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的一對。
然而，那個人偏偏以無比耀眼的姿態出現了。他以那決絕而激烈的作風、那無數次不顧一切的犧牲……霸道地、猛烈地、奮不顧身地搶走了她的心。
那個男人已經從他手裡奪去了她，永遠地。
“對不起……”
蕭祈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有一股酸楚的液體瀰漫，“舒懷師兄，我……真的很抱歉。”
“既已相知，何必相愛？”
夏舒懷並未多說，淡淡地笑了一笑，“如果這就是她的選擇，我不會干涉。”
下一刻，他就這麼轉身離開了。並未動用絲毫神通道法，彷彿凡人一般，慢慢走下了高山。
山風吹過，一襲月白色的衣袂在風中漫漫飄動，漸漸消失了。
……
四象宮，影皇道觀。
“師祖。”
一名身披銀絲羽衣的道童進入道觀，“玉虛殿下來訪，欲要求見師祖一面。”
“哦？”
影皇從定境中睜開眸子，微感詫異，“玉虛？讓她進來。”
“是。”
道童退下。
“見過師尊。”
片刻後，一清麗絕倫的白衣少女進入道觀中，長揖爲禮，“深夜來訪，有擾師尊清修。冒犯了。”
“不必多禮。”
影皇一拂衣袖，一股無形的法力將洛笙託了起來，“玉虛，坐吧。”
她面前原本是一方蓮池，心念一動，一朵蓮花瞬間化爲霧氣。片刻後又復凝聚，化作了一品蓮花法臺。
“謝師尊。”
洛笙沒有推辭，行禮後坐下。
觀其容顏，似乎與往常並無二致。然而細細看去，卻會發覺她此刻眸光流轉，玉頰上似帶有一抹淡淡的嫣紅，比往常更多了一份嬌羞的少女氣息。
“玉虛。”
影皇開口了，“深夜來訪，有何事？”
“回師尊。”
洛笙拱手爲禮，語氣中竟有一絲慌亂與躊躇，“弟子……心中有一事不解，想請教師長。”
“哦？”
影皇微微一怔，有些驚訝。以洛笙的自立，這可真是三年來頭一遭，“何事？”
“弟子想求問……”
洛笙深吸了一口氣，發問，“敢問師尊，何爲情？”
“問情？”
影皇心中一動，沉吟了片刻，“你想問的，究竟是世間大愛……還是男女私情？”
“這個……請師尊恕罪。”
洛笙臉上掠過一抹紅暈，不過還是低頭答道，“弟子……想求問男女私情。”
前世今生。
她一直潔淨如冰雪、超然若明月，從未動過一絲塵心。然而今晚從談幽谷回來，她整個人卻神思恍惚，滿腦子都是蕭祁的身影。
這一段情感來得如此莫名而洶涌，彷彿不可阻擋的洪流，霸道地佔據了整個靈魂。洛笙懵懂又恐懼，倉皇之下，居然想到了來向影皇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