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溫意細細地咀嚼着這兩個字,李洵會欠下什麼債?
“有沒有調查過李洵的財務狀況?例如他有沒有賭博之類的?”溫意問萬薔。
萬薔道:“調查過的,但是,李大人沒有這種惡習,他的收入也很穩定,府中有食邑,他自己也有俸祿,生活完全是富足的。”
溫意沉吟了一下,“莫非欠下的不是錢債?”
千山瞪大眼睛,“總不會是情債吧?他會欠誰情債?他之前是喜歡可兒,但是,可兒一直利用他,辜負了他,如果真要計較,是可兒欠了他的情債還差不多。”
萬薔道:“但是,可兒已經死了啊。”
溫意也覺得費解,難怪見李洵總是一副愁眉深鎖的樣子,原來他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溫意問萬薔道:“這事兒後來還有跟蹤調查嗎?”
萬薔搖頭:“沒有了,暗探組調查了兩個月,都沒有什麼收穫,就沒繼續調查了。”
溫意道:“你繼續命暗探組調查,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是!”萬薔領命而去。
萬薔走後,千山問溫意,“主人有什麼想法?”
溫意想了下,搖搖頭,“我也不肯定,等調查之後再說。”
千山輕輕嘆氣,“莫非,李洵真的還忘記不了可兒?真的是可兒抱走了孩子?但是,借屍還魂發生在主人身上,我倒是可以接受,發生在可兒這樣的惡人身上,真的接受不了,這種人,弒父殺姐,就該下十八層地獄的。”
溫意皺着眉頭,沒有做聲,隨着一步步探索,真相沒有明朗,反而越發雲裡霧裡了。
現在他們連背後的敵人是誰都沒能確定,只是猜測是宋雲禮。
如果真的是宋雲禮,他現在人還沒出現,便已經讓他們焦頭爛額了,他要捲土重來,還真不知道如何應對。
現在真心讓溫意感覺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溫意準備睡覺的時候,諸葛明來了。
“那天你走後,我又連續做了幾個試驗,幾乎可以肯定,這種香味,就是遏制蠱毒的解藥。”諸葛明說。
溫意點頭,“那天也可以確定了,但是保險起見,多做幾個試驗也是好的。”
她擡頭看着諸葛明,“你聲音怎麼了?”
諸葛明伸手搓了一下鼻子,“嗓子疼,沒什麼事。”
“注意一下身體,香囊的配方,找到了沒有?”溫意問道。
“我跟謙談過兩次,他還沒找到香囊的配方。”諸葛明不禁有些失望,“本來以爲他會記得的,畢竟,他與可兒師兄妹那麼多年,以前可兒什麼事情都會跟他說的,我記得有一次,她做了一個糕點,謙說了一句好吃,他就纏着謙,一個勁地說她的糕點是如何製作的,加了什麼材料等等,本以爲,香囊的配方她也會跟謙說。”
溫意道:“或許是說過的,但是謙和我們不一樣,他不是大夫,對藥材和香料不敏感,未必能記住。”
“嗯,我也找香料師父聞過,香料師父聞了之後,寫下了幾種,但是不完整。”諸葛明取出一張紙遞給溫意。
“丁香,百合,樟腦,薄荷……”溫意念着,“有樟腦的味道嗎?我怎麼沒聞到?樟腦的味道是很刺鼻的,按理說,我應該能聞到。”
“其實我也聞不到,那就說明樟腦的味道很淡很淡,應該只添加了丁點,又或者被其他的香味掩蓋了,你看後面還寫着麝香,麝香的味道那麼濃,掩蓋了樟腦的味道也是正常的。”
溫意道:“麝香?”
溫意不禁愕然,“爲什麼我都聞不到這些味道呢?而且,我記得昔日可兒的香囊是沒有麝香的味道,要知道,一個沒有成親的姑娘,怎會佩戴麝香的香囊?”
諸葛明奇異地道:“你聞不到麝香與樟腦的味道嗎?樟腦的味道你可以聞不到,畢竟只是淡淡的一點氣味,可麝香的味道很濃郁啊。”
溫意取過小罐子,再仔細地聞了一下,不禁愕然,“真的聞不到麝香的味道,而且,感覺有一股子很重的什麼味道,說不出的臭味,和我之前聞的不一樣,而且其他的氣味彷彿也消淡了許多,只有淡淡的味道了。”
諸葛明道:“不可能啊,我方纔還聞着,氣味還沒消散的。”
他接過來,聞了一下,“沒啊,還是很清晰的味道啊,而且,麝香的味道也越發清晰了。”
溫意覺得奇怪,她的嗅覺出問題了嗎?
但是,嗅覺出問題,其他的香味她可以聞到,怎麼麝香這麼濃郁的味道卻聞不到呢?
溫意不及多想,“樟腦和麝香,都是殺蟲的良藥,或許,這兩味藥是主打,試試用這兩味治療一下皇太后,看能不能取得成效。”
諸葛明看着她,“你真的聞不到這兩種氣味?”
“聞不到,而且,我覺得可兒用來製造香囊,應該不會下麝香,但是你和香料師也能聞到,這有些奇怪。”溫意說。
諸葛明看着她,“那你聞到其他的味道嗎?”
“聞到,除了一種怪異的問道,還有丁香的味道,百合的味道,淡淡的,都有,就是聞不到樟腦和麝香的味道。”溫意說。
“這太奇怪了,怎麼可能呢?你再聞聞。”諸葛明把罐子遞給她。
溫意接過來,再深深地吸了一口,這一次,卻是什麼味道都聞不到了。
她心頭駭然,這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了?”諸葛明見她神色微變,急忙問道。
溫意說:“我什麼味道都聞不到了。”
諸葛明吃驚地問:“什麼味道都聞不到了?這是怎麼回事?你方纔還說聞到丁香和百合的味道。”
千山在一旁聽着,不禁詫異,她隨手把自己的香囊解下來遞給溫意,“你聞聞我這個香囊。”
溫意深深呼吸一口,擡起頭,臉色略微蒼白,“沒有味道。”
千山自己拿起香囊嗅了一下,“這不能夠啊,還很香的。”
諸葛明也取過香囊嗅嗅,然後緩緩地放下,“溫意,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可覺得哪裡不舒服?”
溫意搖頭,“沒有啊,我並沒覺得異樣。”
但是,剛纔還聞到的氣味,現在卻忽然聞不到了,這太詭異了。
諸葛明瞧着她,“把手拿上來,我爲你把脈。”
溫意把手擡起來,放在桌子上,諸葛明爲她把脈。
“沒事啊,脈象平和沉穩,沒有異象,怎麼就聞不到了?是不是鼻子堵了?”諸葛明道。
溫意吸吸鼻子,並沒有堵,她自己也感覺到鼻子是通暢的。
但是,確實,她現在聞不到任何的氣味了,這屋中本來有的藥草味道,如今也聞不到了。
這只是片刻發生的事情,她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