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冥伯說沒人能拒絕得了衛公的安排,那就不計較了。
其實自己現在已經完全抱上了乾坤觀這個最大的粗腿,還有什麼可怕的。
即使以後跟衛公翻臉,自己也是有足夠底氣的,
因爲自己很快就能突破至神霄境,
那可是能無視俗世一切權勢的存在,連皇帝估計都得給點面子。
不過能搭把手幫幫這些身不由己、命運坎坷的女子,
纔是自己真正不想跟衛公去計較的主要理由。
“可我一時半會兒去哪找人手看護羣芳園,衛公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這還真不是自己矯情,外人不可靠,文章他們需要時間才能成長起來,
自己目前確實沒有合適的人手,安排去羣芳園。
“這個暫時倒是不必擔心,據我所知聞道是一名罡氣境,
否則你以爲衛公當年憑什麼會出手幫他一個小小的內侍”
冥伯的話令夏至眼中一亮,隨後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冥伯好像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對青衣衛和衛公都很瞭解,包括一些隱秘之事。
看來冥伯跟衛公一定有很深的淵源,
甚至可能冥伯就是衛公派來的。
可是,爲什麼啊!
難道自己還真的跟衛公有什麼關係?
短短几個月時間,自己的官爵就坐火箭般往上升,
太多人一生都已經無法達到自己現在的高度,武勳甚至已經超過了死鬼父親,
每次出外勤任務,還都有高手暗中隨行,
是爲了保護自己嗎?可能性好似真的很大。
衛公好像對自己太好太遷就了,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冥伯耷拉着眼皮子,不再搭理自己,
這態度很明顯,是不會跟自己繼續有更多交流了。
算了,管他想算計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青玄說的有道理,只要自己實力足夠,任何算計都是可笑的無用之功。
夏至臉上出現強烈的自信,龍行虎步走出後堂,
隨同聞道一起,兩人騎馬趕往羣芳園。
羣芳園是多年前一位很得寵的親王所建別府,後來被賞賜給了衛公。
它依沸泉山而建,佔地面積將近三百畝,
沸泉山因山上的溫泉而得名,羣芳園就是衝着溫泉而建的,
山上的溫泉被引入羣芳園,在園子裡可以泡溫泉,
因爲修建者是一位親王,所以裡面修建的極其高端上檔次。
其實以夏至此刻的身份,是無權享用這種規制府邸的,
也不知衛公到底是出於何種考慮,他也不怕因此事受到彈劾。
衛公這些年收羅的幾十名年輕女子,
一直都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這裡。
院子中一座最高的閣樓上憑欄處,坐着一名身形婀娜多姿的女子,
彈奏面前古琴的同時,眼神卻在不斷看向萬安城的方向。
她就是那位去過青衣衛演奏,自稱琴奴的姑娘,
因其學識豐富並最有眼光,羣芳園衆女無形中默默以她爲首。
幾天前就得知,衛公將她們所有人送給了那個才氣名貫京都的少年,
衛公曾應允:姐妹們去留隨意,
誰想離開儘管帶着自己的賣身契,衛公還會贈送路費。
可是茫茫人海姐妹們能去哪裡?
一旦失去衛公的庇護,她們孤身踏入滾滾紅塵,
有極大的可能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還不如賭一把,
賭那位詞曲名震京城的少年是個秉性高絕之士,會同情憐惜她們,
給她們留下片瓦存身也好,總好過去面對外面的毫無遮擋。
況且,衛公素來極有眼光,並心存仁厚,
他老人家也不可能把姐妹們丟進火坑。
所以這位還沒見過的新主子,也可能會給姐妹們帶來驚喜,
聽說,他跟很多年輕人都不太一樣,
在教坊司甚至打斷了一名勳貴的四肢,僅僅是爲了讓對方跟一個風塵女子道歉。
這種行徑堪稱另類,讓人無法理解,
連一個風塵女子都能讓他在意和尊重,如果不是別有所圖,
我們姐妹的命運也許會因爲他而改變,爲什麼不能賭一把---
況且我們也沒有其它更好的選擇,
所以---只要他能憐惜衆姐妹,
哪怕他跟其他男人一樣,需要我們取悅他,也未嘗不可。
人不風流枉少年,他即使再另類,
終究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否則爲何會去教坊司,
自己是不是要考慮犧牲自己.....
呸呸呸,自己這是在想什麼呢?真是不知羞。
琴奴蒙着面紗的臉上浮起紅暈,嬌羞的低頭,琴聲戛然而止。
聞老已經離開三天了還沒回來,難道事情又有什麼變故?
當她再次擡頭,兩匹駿馬進入視線,
她心中一動的立刻起身,近乎小跑着快步下樓---
夏至在高大的門楣前翻身下馬,有人急忙上前接過繮繩。
他打量着匾額上那醒目的三個大字,問道
“聞管家,羣芳園佔地多少?還有多少可耕種之地?”
“回主子,羣芳園佔地近三百畝,屬於主子名下,剩下的可耕種之地大約有八十畝”
聞道站在他身後,畢恭畢敬的回答。
“找人將匾額換了,名字改成常春園”
“是”
這位新主子很有主見和膽魄,居然剛來就要改秦公定下的名字。
聞道心有驚奇疑惑,卻面色不變的躬身應命。
兩人走進大門,眼前出現一片羣芳爭豔的景象
“奴婢等恭迎主子,給主子請安”
琴奴站在整齊的隊列前,聲音矜持的響起,
隨後所有美豔的女子隨着她全都跪在地上,令夏至皺眉
“都起來吧”
“謝主子”
“我有個特點希望你們以後記在心裡”
“主子但請吩咐”
“我說話做事喜歡直來直去,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妄加揣摩,影響了做事的效率”
“奴婢等必定謹記主子現在的吩咐”
“嗯,那就好,從今天開始,你們所有人都叫我公子,
任何時候都不許再叫主子”
“是”
“以後所有人說話都自稱自己的名字,不得再稱自己奴婢,
否則你們這麼多人,我根本記不住誰叫什麼”
琴奴遲疑了下,但很快開口
“是”
“還有一點,不許行跪禮,以後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許”
“是,琴奴謹遵公子之命”
確實跟別人大大不同,琴奴眼中閃過光亮。
“那就好”
夏至扭頭看着身後的聞道吩咐
“常春園的安全暫時就辛苦你一個人了,如果有人膽敢來生事,
哪怕他是當今皇子,你也只管出手,就算打了皇子也由我兜着”
他的話令所有人都愣住了,
聞道感覺這話太囂張,跟先前改匾額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這位爺什麼情況?秦公是不是看錯他了?
怎麼感覺有些不着調啊!
如此態度,以後出了事秦公兜不兜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