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臺上臺下

臘梅初綻,香彌滿園,自順治朝起,年年氾濫的黃河今年出奇的挺過了春、夏、秋三季,不大穩固的黃河大堤今年的本職工作做得格外稱職,也讓康熙一連幾日都笑眯了眼睛。心情極好的康熙皇帝在御花園設宴,與親近的滿漢大臣賞梅、飲酒、詩詞唱喝。

酒到酣處,康熙忽然想起曾聽過的一首梅花詞,他手點坐於納蘭容若旁邊的西林覺羅德明,開言道:“今日子儀分外安靜,宴席至此只言片句未有,可是不勝酒力否?”

西林覺羅德明也就是悲慘穿越男林山,他成年之後,師長贈字子儀。此刻林山非常懷念自己上輩子三懷就倒的酒量,穿越以後,大概這年頭每個穿越者都會得到一兩樣異能,林山得到的就是千壇不醉。妹妹的,平時裡聚會還好,碰到這種皇帝帶頭喝酒作詩的場合,他就無比想哭,出了名的好酒量,讓他想裝醉都不行,外在條件不允許。

掀桌,我是真的不會作詩,小爺不想再盜版下去了,關鍵是他記得詩詞也不多,得省着用,免得以後沒有可拷貝的。心中咆哮,面上還得跟康熙笑,“奴才(尼瑪,這兩字真讓人噁心)愚鈍,文采不佳,豈敢在聖上及諸位大才面前顯醜。”能推就推吧,我都思考快兩小時了,也沒搜出一首能用的梅花詩,我這都急得麻爪了,您就行行好,放過我吧。某清穿男心中的小人這個哭,沒當上皇帝寵臣的時候,天天廢寢忘時的想招兒往上爬,等成了皇帝的寵臣的時候,又恨不得康熙的眼裡從來都沒有他。總這樣一吟詩作詞就想到他,讓肚子裡沒有多少墨水,又只會寫兩句順口溜的穿越者很蛋疼的。

“子儀太過謙虛了,朕由記得卿那首卜算子詠梅,豪放大氣,當爲傳世之作。”康熙誇得不遺餘力。

林山嘴角狂抽,第一千二百三十二遍的後悔,拷貝誰的詞不好,非要拷貝太祖的,麻煩事來了吧。可是,詠梅的詞,就這首他熟……無奈何的起身至桌前提筆,臉上的汗都下來了,他到底該寫啥。

“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最消魂梅花三弄。”不知怎麼的,他腦子裡反映出的居然是他娘看過的某電視劇的主題曲。啊啊啊,這算詩不林山抓着筆那裡細細思量,要不就這麼寫出來?悄悄用餘光偷瞄舉酒微笑着的康熙和一衆同盯着他看的大臣,林山一閉眼,死就死吧。

心裡忐忑的看着被拿到康熙手裡的詩稿,林山好想就這麼暈過去,無奈身體太好,昨天還被活蹦亂跳的被納蘭容若壓着去練習騎射來着,今天就病了真心說不過去。

康熙皺着眉,林山這寫的是什麼,難不成真的江郎才盡了?他斜了一眼故作正常的林山,脣邊的笑容有點淡,“子儀真是越來越會有趣了。”

“回皇上的話,這是奴才無事時寫的摺子戲,原想排出來之後,正月時搏主子爺、太皇太后、太后和主子娘娘一笑的。”林山急中生智,順口胡掰,“主子賜宴,奴才一時無狀,寫了這個出來,讓皇上見笑了。”

“摺子戲?”康熙也是愛看戲的,崑曲更是最愛,聽了林山的話,來了興趣,“那這詩是?”

“只是前面的引子而已,不登大雅之堂。”

“哼,倖臣”有跟林山不付的朝臣,冷冷的哼了一句,尤其是正經考了進士,以本身過硬的學識入值南書房的學子,例如今科探花徐乾學等,深深的嫉妒着。

“子儀有心了。”康熙難得事少,再加上心情好,笑眯眯的又誇了林山一句。下面的衆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算再耿直的,這時候也沒誰跳出來給皇帝澆冷水,表示正月裡不許你們看戲放鬆,一國之君怎麼可以如此喜歡聲色犬馬等等。

要知道,現在正值年末,神馬述職報告了,神馬來年工作暢想了都已經完成,該被批的也批了,該賞的也賞了,此刻正是一年中難得的清閒日子。朝中每天事情不多,家裡面過年的相關事宜大多都有老婆操辦,他們只管跟同事喝酒鞏固一下關係,要不就是陪着皇帝輕鬆一下,表現的好,除了年底的獎金之外,還能額外多得點賞賜。尼妹的,今年的年終獎還沒發呢,誰敢這時候觸皇上黴頭,惹他老人家不高興,把獎金扣下不發,咱們就擼袖子一起上,把出頭那小子拍成相片,當門神貼門上。

林山一臉的惶恐,連說,“這都是奴才應當的。”

康熙想着他娘和他媳婦天天處於深宮之中,無聊的時候比較多,南府裡養的戲班子,沒什麼新戲不說,還都是應承戲,看得多了比較鬱悶。西林覺羅德明這人有點歪才,平日裡用於政務上的點子也都與常人想的不同,他編出來的戲應該比較有趣吧。這麼想着,他就開口了,“年下無事,子儀去南府找張昆商議,於十五之前排出新戲,若是演得好,朕有賞。”嘿嘿,到時候就賞你個媳婦。

康熙自上次見過娜仁之後,又讓毓秀對她進行了一系列的調查,雖然調查出來的結果讓康熙很費解,一個喜好騎馬揮鞭、不識漢字的蒙古貴女,怎麼一夕之間變成了喜讀書、愛針線的標準大家閨秀?太有古怪了

鄭重的跟他表妹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表妹卻一幅他少見多怪的樣子,“只要她安心好好過日子,與旁人無礙,就算是個精怪又怎樣,也不是您娶她。”說到這裡,還狐疑的瞟了他一眼,“別是您真的動心思了吧?”

氣得康熙惡狠狠的咬了她一口,立刻就抱她上牀,一振夫綱。事後想起,他表妹說得一點都沒錯,除了性格靜了些、愛好變了些,再沒有旁的不妥當,再說又不是他娶娜仁。

林山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老婆已經被無良的帝后給內定了,他正悔的正抽自己一嘴巴呢讓你多嘴讓你多嘴,你會寫什麼摺子戲啊你連戲都看不懂好伐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只能咬牙領旨謝恩。

納蘭容若還好奇,一直追着他問,摺子戲的內容是什麼?

林山沖天翻了個白眼,吐出四個字,“才子佳人。”

納蘭一臉嚮往之,“以子儀之才,必是不俗。”

林山磨牙:“大俗即大雅”

納蘭容若當時就愣住了,半晌方纔回神,衝着林山一豎大姆指,“子儀通透,愚兄不及也。”

噗……林山內傷吐血了。

康熙這邊帶着微薰踱進了坤寧宮,毓秀只用金簪隨意挽了個髮髻,斜靠在美人塌上看書。暖閣內燒得熱熱的,瀰漫着一股梅香。

聽到屋內宮女的請安聲,毓秀擡頭,一見康熙站在門邊,癡癡的盯着她看,臉上一紅,“您回來了。”說着,掀開蓋着腿的紅綾薄被,打算起身。

康熙幾步走到塌邊,將她連人帶被的抱進懷裡,親親她的額角,笑道:“秀兒今年身體硬朗多了。”身上總算多了身斤肉,沒白養。

今年一年,毓秀難得沒有什麼大毛病,入冬已後也沒得風寒,往日裡一到冬天就涼涼的手腳,今年也回暖了些。有些嫌棄的捏捏臉上的肉,微微的抱怨,“一冬天光吃肉了,都被您喂胖了。”

“誰說的。”康熙着迷的撫着懷中人的嬌容,“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 ;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被誇的那姑娘玉容染玉霞,眉眼彎彎,雙臂攬上康熙的脖子,紅潤潤的小嘴湊上的一連親了他好幾下,“我最喜歡錶哥夸人家了。”

攔腰抱起懷中的小佳人,直往龍牀行去,康熙貼着毓秀的鬢邊耳語道:“秀兒喜歡,那表哥便天天誇。”

毓秀雙手攬在康熙的脖頸上,秋水含情,吐氣如蘭,“好呀,要把古往今來的讚譽美人兒的詞都用一遍才行。”

“好。”模糊的字眼兒消失在相貼的脣邊。

明黃的牀帳落下,龍鳳雙燭噼裡啪啦的爆出燈花,映得屋內一下子亮了幾分。窗上瑞雪飛揚,室內恩愛纏綿。

同樣的雪夜,多羅貝勒祜布里後宅的精巧小院裡,寢室的燈光未滅,披着長髮,穿着淡黃色中衣的娜仁,坐在炕上,就着炕桌上的燭光,一針一絲的繡着什麼。

伺候她的丫頭,拿下玻璃的燈罩,細心的將燈火挑亮,輕聲的勸道:“姑娘,荷包明日再繡便好,朵蘭郡主也不急在這一兩日內用。再說,晚上做針線對眼睛不好,您也該安寢了。”

“再有十幾針就好了。”娜仁頭也不擡,手上上針也沒停,直到最後一針落下,又藉着燭光細細看了看繡布,才鬆了口氣的道:“終於做好了。”

春竹移過去替她揉着脖子和後背,憤憤不平的道:“朵蘭郡主還缺給她做荷包的人,每每都來麻煩姑娘。您是她嫡親的姐姐,又不是她帳子裡的奴婢,怎麼能這般使喚人呢。”一想到朵蘭郡主當着她家姑娘的面兒,端出那幅高高在上的架子,春竹就替她主子不平。論起來她主子可是王爺的嫡福晉所出,比起朵蘭郡主只是個側福晉所出,身份上好多了。朵蘭郡主她娘,要不是替王爺生了個好幾個兒子,能提了側福晉麼。

哼,王爺再寵你,生N多兒子有什麼用,爵位一樣是姑娘的嫡親弟弟的。春竹雖然對皇后革了自家主子的封號不滿,可是對康熙的這條旨意是再擁護不過的。

“別這麼說,朵蘭如今是郡主,位份比我高,驕傲些是正常的。再說我們是姐妹,我又是姐姐,給妹妹做點東西又什麼,我也算練習了女紅,一舉兩得。”娜仁的聲音柔柔的,聽起來讓人心裡暖暖的。

“姑娘你就是太好性了。”俏丫頭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她是在娜仁被革了郡主封號之後,撥過來伺候她的。剛接到消息的時候,她也害怕,府裡的人都說娜仁郡主最厲害不過,還喜歡打身邊的丫頭。誰知道,她到了姑娘身邊之後,姑娘連句重話都沒怎麼說過她,最是和藹不過,哪有一點人們說的那樣囂張跋扈、殘忍兇狠的樣子。難怪人們都說,傳言信不得。

“好了,咱們睡吧。”娜仁無意多說,起身往牀上走去。

春竹伺候娜仁寬了外衣,換好寢衣,服侍她睡下,剛想放下牀幔,娜仁拉了她一下,“外間冷,一起牀上睡吧。”

春竹本來就是陪牀、值夜的丫頭,也不推脫,直接去外間抱了被子放在牀上,自己寬了外衣,躺了上來。

娜仁思緒萬千,想着馬上就要選秀了,等着自己的不知是個什麼前程,便再也睡不着。“春竹,趁我選秀之前,跟姑姑說一聲,給你選個好人家吧。”

“姑娘,你不要奴婢了嗎?”春竹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傻丫頭,我馬上就要選秀了,前程未卜。趁着我還有能力的時候,給你選個好人家,終身有靠,也不枉你伺候了我一場。”娜仁淡淡的笑了。

“福晉把奴婢給了姑娘,奴婢就是姑娘的人了,生生死死都不離開姑娘。”春竹想着王府裡下人的樣子,心中惡心,那裡能有好男人讓她嫁呢?還不如跟着姑娘,一輩子伺候她的好。“再說,太后娘娘對姑娘這麼好,姑娘一定能進宮做主子,伺候皇上,宮中分給姑娘的宮女,哪有奴婢知姑娘的心思。”

娜仁嘆了口氣,“秀女大挑自是該由皇后主持,以皇后娘娘與萬歲爺的情份,今年怕是不會有秀女入宮伴駕了。”她可是知道,康熙皇帝一生之中只有孝慈皇后一個妻子。呃,應該說,康熙帝一生之中只有孝慈皇后一個女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寫出這句詩的一代才子西林覺羅德明沒有做到,但是康熙帝卻做到了。生同寢死同穴,康熙與他的愛妻雖未同生,卻同年同日同時而亡,如此的帝王之愛,被千古傳唱。

娜仁羨慕當今的皇后,她得到了一個女人最想得到的一切。容貌、地位、富貴、愛情。重生在這個年代,她最大的願望便是真正的見證這一段帝后之情。只是卻沒想到,在不多的兩次見面中,失了心、丟了情。癡情專一的帝王,她也想擁有。還是虛榮心在作怪,尤其重生成娜仁以後,人前人後受盡的嘲笑,連原本不如自己的妹妹現在都敢指使自己,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不是娜仁,爲什麼娜仁做下的事要由她來承擔,只因爲她替娜仁活了過來麼?每次受到朵蘭和姑姑明裡暗裡的冷言冷語時,她都有種想要衝過去揍她們一頓的想法,要不是僅剩理智在約束着她,說不定朵蘭和原身的姑姑早就被她揍得滿地找牙了。

這麼常時間以來,她努力的溶入社會,努力的討好一切可以討好的人,要是不太后對她表示出了明顯的喜愛之情,只怕她的處境會比現在還慘。午夜夢迴,她惡意的想,若是她奪了康熙皇帝的寵愛,是不是就會把這段時間受和委屈全都找回來,包括皇后奪了原身封號的仇。她想奪了聖寵,第一個生下皇上的孩子,想做皇后,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爲下一任大清的君主,想做太后。這種想法在腦海裡越扎越深,已經成了她的執念。

“皇后娘娘這不是嫉妒麼”春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姑娘,太后娘娘對你那麼好,她老人家一定會給您做主的。”

“太后?”娜仁苦笑了一笑,太后可是皇后的親姑母,她若是真喜歡自己的話的,只怕封號早就回復了,“太后娘娘是皇上的親額娘,她最看重的就是萬歲爺,皇上不願選人入宮,太后不會說什麼的。好了,春竹,你既不願嫁出去,就等我選秀回來再說吧。”

“嗯。”春竹也聽出娜仁不想再說下去,便不再言語,沒一會兒,兩人就迷糊過去了。

正月十七那天,宮中家宴,太皇太后、皇太后兩人坐了首席,康熙帶了毓秀兩人坐了太皇下首的一席,再往下便是慧嬪等宮內妃嬪,對面坐了回就過年的皇家公主。

正對面的戲臺上南府的戲子正演着應承戲,臺下的衆人看得目不轉睛。毓秀有些無聊,隨手舀個了元宵吃,有一搭無一搭的看着戲。年年元宵演的都是這些,真沒意思。

康熙剛跟太后說笑完,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他表妹微微嘟起的小嘴,心下暗下,這小妮子準是無聊了。“皇瑪姆,皇額娘,年前的時候,朕叫人排了新戲,預備正月裡演,現在已經得了,可叫他們演來看看?”當初讓西林覺羅德明排演新戲的時候,他忍住了沒跟毓秀說,就爲了給她一個驚喜。聽到新戲,他那表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瞪圓了的鳳眼,依稀還能看到她小時候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看的可愛模樣。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聽到新演也都挺感興趣的,宮內的應承戲演來演去的就這些,也有點看煩了,新戲正好讓她們解悶。“既是排好了,就讓他們演吧。”太皇太后率先開口。

康熙招來樑九功,低聲的吩咐了幾句。樑九功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見戲臺上的人換了。

一邊的毓秀只聽到幾句什麼德明啥的,其餘的沒太聽清楚。待要再問,康熙已經給她挾了幾片暴抄野雞片,笑着說:“秀兒,嚐嚐。這個野雞還是前天朕跟常寧他們去西苑打的呢,可新鮮。”

這個時候還能有野雞?毓秀深深的表示懷疑。不過,她家表哥大人當着衆人的面,表示出的寵愛之情,她得領。在康熙含笑的目光裡,挾了片抄得嫩嫩的野雞肉放進嘴裡,細細的咀嚼,嚥了下去,才眉眼彎彎的回道:“真的挺鮮的,皇上也吃。”說着,也挾了幾片放在康熙面前的小碟子裡。

坐在他們下首的妃嬪們,見到這對恩愛夫妻,心裡都酸溜溜的。一年到頭都見不到皇上幾面,好容易在太皇太后或者太后的宮裡碰上了,沒說幾句話,皇上要麼有政事要處理,要麼就攜着皇后的手同行。說句實在的話,就連請個完整的安,都得在大年下乾清宮的家宴才能行。今天上元節,皇上高興設下宴席,滿心歡喜的打扮得桃羞李妒的,期盼着皇上能看她們一眼。誰知,皇帝的眼睛就圍着皇后娘娘轉了,連個餘光都沒分給她們。早知道如此,當初就告病不來了,免得看了他們夫妻恩愛,心裡難過。

看着康熙和毓秀的感情好,覺得刺眼的不只是妃嬪們,還有坐在正中位置上的太皇太后。今天端敏公主沒得到康熙的允許,所以是在草原上過得年,其餘的公主們到是一個不落的都回來了,沒有了端敏公主的挑事,太皇太后也就老老實實的過年,沒起什麼刺兒。

“媳婦,看看他們小兩口,你敬我愛的,真是讓人高興。”太皇太后端了酒杯,轉頭跟佟太后說話,眼睛帶笑的看着互相挾菜的康熙和毓秀兩人。

佟太后笑了:“可不是,他們越恩愛,咱們越安心。您說是不,皇額娘。”

太皇太后也笑,“當然。”

此時戲臺上的新戲已經開演,一個少年獵到白狐又放了她,白狐一步三回首,然後翩然而去。太皇太后看住了,“這個到新奇,留母繁衍到是合了咱們祖宗行獵的規矩。”

太后也覺得挺新奇,看得住了神。連康熙只是在西林覺羅德明交上劇本的時候,掃了一下故事大概,再也沒多問,此時也有點被吸引。只有毓秀姑娘,捧着自己被驚掉的下巴,暗地裡腹誹,沒看出來,那個清穿男還是QYNN的崇拜者,連演出戲都能想到用奶奶的作品。

她不知道,此幕新戲的作者林山同志,爲了湊足梅花三弄,都要把頭皮抓破了。當初他娘迷上電視劇梅花三弄的時候,他還在上學,每天爲了多瞄一眼電視,那怕是惡俗的言情劇他也看下去了。多虧他看了偷瞄了個大概,這才能把新戲編了個大概齊。有些不符合社會現實的,他已經跟南府裡專業的劇本創作人員進行了修改,在保證劇情狗血量的情況下,決不會有任何違歸現像。

新戲的感染力也是很強的,至少從太皇太后、佟太后到公主和妃嬪們,人人的眼睛都盯着戲臺子,看得全神貫注的。毓秀爲了不讓自己顯得特別,也放了五分注意力在新戲上。一邊看一邊評論:不錯不錯,這個清穿男還挺聰明的,沒敢用皇家公主,改成親王郡主了。唔……那個以女換子的超狗血劇情也沒發生,但是英雄救美的情節還是原本呈現了。吔,小白花居然守了三年孝,纔跟某人進得府?看來他已充分考虛了民情麼,當初奶奶要是有清穿男這麼嚴謹,就不會被人批得一踏糊塗了。

劇情演到某白花流產,卻還立勸公子要善帶郡主時,終於有人掉眼淚了。

“這個白姑娘太善良了。”最先出聲的是坐在榮常在身邊的布答應,雙眸凝淚,我見尤憐。布答應情不自禁的出聲之後,見衆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她的身上,立刻臉紅了起來,拿着帕子拭了淚水,立刻跪了下來,“奴婢萬死,請皇上恕罪。”

康熙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起來吧,恕你無罪就是了。”

“謝皇上。”布答應磕了頭,臉紅紅的坐回了席上。

太皇太后也嘆了口氣,“是個賢惠明理、體貼大度的女子,無怪乎能得男子敬重,皇后認爲呢?”

怎麼,她這自躺槍麼?毓秀挑了挑眉,脣邊掛上了一抹甜笑,“真賢惠明理、體貼大度就不什自甘下濺的去給人家小妾,世上報恩的法子有千萬種,以身相許是惡俗的一種。古往今來,那些戲本子裡,被以身相許的男人,無不是年輕英俊、前程似錦的,要不是就是身份出衆,家世豪富者。孫媳可從來都沒見過,九十窮困老翁求個十八少女,會有人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許的。”

太皇太后當場就被噎了回去,她看向毓秀的眼睛分外的不善。

康熙卻哈哈大笑,“咱們秀兒還是這般通透。”

太皇太后磨牙,把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嚥了下去。看戲看戲,當我剛纔的話沒問。可是胸口堵得厲害,好生難受。

康熙得意的衝毓秀眨了眨眼,毓秀忍笑的給他挾了一塊扣肉,湊到他身邊,小聲道:“好表哥,秀兒晚上回去謝您。”

康熙眼神一亮,“還等什麼晚上,現在就回去謝吧。”

毓秀眨了眨眼,只當沒看到。看戲看戲,清穿男改劇本的功夫不錯,狗血挺足,還很符合實際。

康熙恨恨的把扣肉塞進自己嘴裡,到了晚上看你能躲到哪裡去。

毓秀: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晚上再說晚上的。

康熙:……你等着。

兩人眉來眼去的功夫,臺上的戲也到了尾聲,郡主寬仁大度的接受了白姨娘,某公子敬妻愛妾,左擁右抱,後宅合諧,最後成爲朝中重臣。

太皇太后實在堵得難受,又開口評論道:“這纔是正妻風範,果然是王府教養出來的。”

毓秀瞟了一眼,“沒法子,聖上賜婚,也不能合離,只能將就着過了。”

太皇太后:我和你沒話說。

康熙到是皺了眉,先說“京中那家王府的郡主的丈夫敢如此對待郡主,真當王府是泥捏的不成?”然後又道:“聖上賜婚,其人還敢寵妾滅妻,最後居然還得重用?”最後總結,“這皇帝是個糊塗蟲”

噗……毓秀一口酒差點噴出來,嗆得一個勁兒咳嗽,小臉憋得通紅。

康熙立馬從劇情評論家的角色轉變過來,輕拍着她的後背,關切的問:“秀兒,怎麼了?咳得這般厲害?來人,宣太……”醫字還沒出口,就被毓秀給止住了,她就是被糊塗蟲那三個字給笑得。“我,我沒事,別宣太醫了。”手上用力偷偷掐了康熙一把,讓你在我喝酒的時候說笑話,都怨你。

康熙吃痛,眼珠一轉就想明白了,他藉機攬了人起身,“秀兒爲了上元節的宴席累着了,今早起來就有些不舒服,朕原本不讓她來着,可她逞強,說是難得一家人聚聚,不能爲她失了興致。現在看她有些不妥,朕跟皇瑪姆和皇額娘告個罪,先退席了。皇瑪姆和皇額娘,還有姑姑、姐妹們只管看戲,還有兩出沒演呢。若是晚了,就在宮中住下,皇后都已經安排妥了。”正好回去討謝禮,明天就得開印上正常班了,今天不能鬧得太晚,只好現在補上。

太皇太后吃驚的看着康熙,見他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只能揮揮手,“皇后既然身子不適就歇着去吧,皇帝安頓好皇后,可得過來陪陪我這老婆子。”

康熙笑容未變,也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直接行禮告退,扶着毓秀就打算往外走。

太皇太后又道:“皇帝你一個大男人,也不會服侍人,叫布答應跟着你一塊去。”

布答應被太皇太后點名,臉兒紅紅的起身,“奴婢一定會好好侍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

“安頓好皇后之後,記得服侍你主子回來。”

康熙眼睛看都沒看布答應,只是語氣淡淡的說:“布答應在家也是被人伺候的主兒,她哪裡會服侍人。把秀兒交到她手裡,朕可不放心。”說着,他掃了布答應一眼,“看你的戲吧,不用跟朕過去了。”

當面被嫌棄,布答應的眼中帶了淚,楚楚可憐的看着康熙,希望能搏得他的一絲愛憐。耐奈郞心似鐵,只管扶着毓秀出宮登輿而去。

太皇太后被掃了面子,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她心中暗道,皇帝這段時間對她多有不耐,甚至連大面上的情面都會駁回,難不成她最近的動作又被他發現了?不能啊,要是被發現了,她派出去的人手早就死了,還能安安穩穩的活着嗎?

太皇太后不高興,底下的衆女子們也不好面露笑容。等她回過神來,愛憐的對布答應道:“你主子疼惜皇后,到是委屈你了,我替你主子給你賠個不是,快別傷心了,大過節的,咱們娘們該高興纔是。”

布答應連忙跪道:“奴婢不委屈,萬歲爺與主子娘娘感情好,奴婢們只有高興的份。”

太皇太后看向布答應的目光越見慈愛,“你是個明理的好孩子,以後哀家疼你。快坐下,咱們看戲。”

插曲過去,新戲又開了場,衆人的九曲十八彎的心思,又暫時放了下來,被新戲吸引了過去。

後宮裡的小小風波,還未起風,便已停止。開印之後,康熙恢復了每日早起的大朝,進入了新一年的忙碌中。林山排的新戲,在宮中非常的受歡迎,每次演總能賺足女人們的眼淚。漸漸的,連各王府裡也跟他求了戲本子,開始讓自家戲班排戲演出。

康熙爲此還特意招來林山表揚了一番,並且保證有特殊的禮物給他,回去等賞賜吧。

林山還美呢,會得什麼賞呢,最好提金銀器物、古玩字畫啥的,皇上賞的一定是真的,以後可值錢了,可以當傳家寶用。

如今歷時兩年的京城規劃改造圖終於完成,經由康熙和太虛的雙重審覈之後,於今春就要開工了。康熙爲了工程順利完成,特招集了工部及其手下的一衆工將,進行了全面的動員大會。同時因爲所需的各種材料,要花費的銀兩都已到位,而且數目比較大,爲了減少貪污和缺工少料而造成的工程質量問題,他需要派出兩位以上的監督官員進駐現場。

只是該派誰呢?康熙一時間有點拿不定主意。經過他幾年的挖掘和培養,如今朝中有爲的年輕大臣不少,清廉者也頗多。只是大部分都不懂業務啊不懂業務,連圖紙都看不懂,怎麼去監工啊。難不成,他還得再開個集訓班,給自己培養一羣專業的現場監督?就算培養,現在也來不及了啊?

毓秀見康熙揹着手,在地上畫圈,擔心的開口問:“表哥,可是尼布楚的戰事出了問題?”對的,本來羅剎國都說好了要合談,結果半路他們說是國內戰爭不斷,一時間派不出來,合談之事就暫停了。尼布楚附近又出現了新的帶着武器羅剎鬼子,具莫斯科方面給出的解釋,那都是些強盜,請清政務代爲收拾一下,抓到人之後,給壓回莫斯科最好不過了。呸,康熙氣得七竅生煙,抓到人還給你們?做夢去吧,這回抓到羅剎人之後,都給朕壓回來當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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