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律鄍坐於書案之後,面色冷峻如霜。
賀蘭刑垂手立於案產有,已然稟告完了火災事件的事起事末,遲遲不見主子示下,頗有幾分忐忑:總歸來說,若非自己管理不力,府中下人也至於如此放肆。
“你方纔說,你已經看過藏秀苑了,那邊如何?”
“這……”主子問得是院子還是院子裡的人?賀蘭刑有幾分拿捏不準,“院子還好,因爲秀麗公主的侍衛拼力相救,並沒有燒到主屋,但幾間廂房是毀了。公主受了幾分驚嚇,老奴已經命人按素問開的方子抓藥送了過去。”這麼一來,院子也說了,院子裡的人也說,還算周全罷?
律鄍挑眉:“你既然看過火後現場,可找到了起火的根源?”
主子關注得是這處?賀蘭刑暗歎失算,道:“奴才是看過,依着受毀房舍的大小強弱,起火處似乎來自小庫房那個方向。”
“小庫房?”
“就是用來放置公主嫁妝的那間廂房。”
“東西全毀了?”
“除了幾樣金器,全毀了。”
律鄍蹙眉沉思。
賀蘭刑心思運轉,忽地靈光一閃,悟到了主子正在思慮的,遂道:“奴才想,公主之所病倒,也是因爲那些好東西全沒了吧?”
“起火的原因找到了麼?”
看罷,王爺果然是在懷疑引發這場火災的是大雲公主自個兒。賀蘭刑答道:“奴才在廢墟里聞到了一點松油的味道。”
“哪裡來的松油?”
“奴才查過了,府中只有……”
“說。”
“幾個管事嬤嬤們住的地方纔用松油燃燈。”
律鄍倏然擡眸。
“奴才們就此問過幾個嬤嬤昨夜的行蹤,她們說湊了一桌牌局,打了整宿麻將。”
“有可疑之處麼?”
“那些嬤嬤在府裡做了多年,有心計有膽量,若是想從她們嘴裡知道什麼,不用點非常手段絕不可能,不過……”賀蘭刑神色謹慎,“是否有此必要?”
律鄍淡淡道:“以未能及時察覺公主院落火災的過錯,免她們三個月的月例。”
賀蘭刑稱是。
“替本王擬一封告錯書送達國後,言本王因對公主照顧不周致使公主受驚之事極爲愧疚,正在閉門反省。” 一說到那主兒,東則王頭際便隱隱作痛。
“這……”
他拂了拂額頭,揮手道:“寫罷,你不寫,國後早晚也會得到消息,那個人一旦對什麼上心,便是天下最護短的性子,倘若由他人嘴裡聽到,說不定即刻殺來府中,屆時難道你敢阻攔她與秀麗公主見面麼?”
奴才有幾個腦袋?賀蘭刑打個激靈:“奴才這就寫!”
東則王的告錯書當日便送往國都。
東則王破天荒的主動服軟,國後頗爲意外,更有幾分感動,故而明知有異,仍剋制住飛馬而來的衝動,只派了自己的貼身女官儼翠前來慰問。
賀蘭刑自然也不敢攔擋國後第一心腹的腳步。
儼翠跟在主子身邊多年,一雙眼睛練得甚是精利,一路向藏秀苑走去,從府中下人瞥來的眼神內多少感覺到了這位大雲公主的府中處境,不由板冷了臉。
“要不是國君龍體欠安,國後本來要親自來看望公主的,不知公主這些日子過得還好麼?” 儼翠雙腳才踏進藏秀苑,即揚聲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