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下注下注，買定離手了啊！”
看起來這裡似乎是個賭場。
之前那父女倆告訴她，這裡就是塔城富豪們的聚集地了。
羅蘭走在大廳裡，周圍都是下注的牌桌和電子機器，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嚯，老闆，cosplay啊？想玩點什麼？”一個瘦成皮包骨的矮個子男人湊過來，乾巴巴的臉皮上滿是褶皺，嘴裡鑲着金牙卻少了幾顆。
羅蘭沒搭理他，自顧往前走着。
“您是第一次來玩兒吧？”瘦小的男人追上來，摩拳擦掌地說道，“小的可以給您介紹介紹，就憑您這身僞羅蘭的裝扮，肯定能大殺四方啊。”
羅蘭站住腳，“什麼裝扮？”
“僞羅蘭啊？您不是也cos的羅蘭嗎？”男人指了幾個身披斗篷的女人，“你看那個，那個，還有那邊那個，不都跟您是同樣的裝扮？
最近小分隊可是最熱門的話題，幾乎可以說是開闢了跨世紀的新玩法。”
羅蘭看着周圍，除了傳統的搖骰子、推牌九、打麻將、玩撲克等玩法，這裡還有許多電子設備和元宇宙玩法。
她繼續往前走，推門進了一個房間裡，看到擂臺上有兩隻怪獸在打架。
“這是什麼？”
“怪獸卡牌對戰，把卡牌放在召喚上，就能召喚出模擬怪獸。”男人殷勤地說道，“您要來一局嗎？我這有最強力的戰鬥卡可以賣給您。”
“沒興趣。”羅蘭說着，腦袋裡卻規劃着殺戮的路線。
要快速、省力，一個不留。
解決完以後，3號軌道上的小分隊，就能暫時安穩一陣子了。
3號軌道是羅蘭爲了安慰自己，而給予的編號。
如果說最一開始的命運正軌是1號，那麼初代塔主和方曉玲爲了打賭，所建立新軌道就是2號。
之後羅蘭和初代塔主又達成協議，初代塔主專門爲他們新建了一條軌道，那就是3號了。
羅蘭這樣編號，就是爲了提醒自己，不要手下留情。
一切皆爲虛無。
假如說主幹世界和平行世界，是一款遊戲中的區域服務器。
而ZS系列世界以外的世界，比如冰魄大陸，就是無數款其他遊戲。
那麼，軌道，就相當於安裝了這些遊戲的遊戲機。
不同軌道，就意味着不是同一臺遊戲機。
當然，這種比喻並不完全恰當，例如網遊安裝在不同電腦裡，只要在同一個區服，裡面的角色還是可以相遇的。
但是不同軌道上的人，絕對不可能碰面。
羅蘭擡頭看着不遠處牆上掛着的圓形屏幕，不自覺地想起《時間線基礎理論》中一句話：時間線是一個圓。
原本，羅蘭所在的這支小分隊，已經走到了時間盡頭，就相當於從一個圓形中，跳到外面去了，在圓形外面形成了一個點。
時間點是固定的一個點，無法像時間線那樣形成軌道。而初代塔主，藉着那個點，又重新畫了一個圓形，這就是新建3號軌道的過程。
雖然這一切的理解都很抽象，但是羅蘭已經意識到，她和自己那個【高我】的差距，是維度上的差距。
對於初代塔主來說，並沒有【小我】世界的時間概念——在她的眼中，每個軌道，都只是一個圓形。
毀掉也好，重建也罷，全憑心情。
“沒有時間，何談因果。沒有因果，又何來命運？”羅蘭望着那個圓形的熒幕喃喃着，“真正跳脫在命運之外的人，只有她一個啊……
曉玲，不要怪我。
我們都是她的玩物。”
“你說什麼呢？”瘦小的男人拿着籌碼，“命運遊戲馬上就開始了，你到底買不買我手裡的籌碼啊？真的是八折！不信你問問旁邊的服務檯正常價格是多少錢？！”
看起來這個圓形熒幕的房間，就是賭場裡的最後一個房間。
羅蘭打算動手，她正要用眼前這個喋喋不休的男人開刀。
熒幕中突然傳來了方曉玲的聲音：“等等姐姐！”
羅蘭心中“咯噔”一聲，下意識看向熒幕，發現畫面中的方曉玲正站在輪船的甲板上。
“你看天上！”畫面中不只有方曉玲，還有曾經的羅蘭和李夢玲，她們三人圍着一個寶箱，正糾結要按下什麼顏色的按鈕。
這個賭場房間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是人擠人的狀態，棚頂的音響震耳欲聾：“想押注的要儘快了！
發彈幕去服務檯，一條彈幕300萬通幣，限量100條，發完爲止！”
“我要發彈幕：反抗命運小分隊，請按紅色！”同樣身披黑袍的胖女人擠開羅蘭，夾了她一眼，“窮鬼別在這湊熱鬧，不買彈幕就離服務檯遠點！”
羅蘭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離某個服務檯的窗口很近，她被擠得越來越遠，那些人就跟不要命似的往前擠，似乎發了彈幕就能增加贏錢的概率。
“發彈幕：別聽他的，按藍色！”
“發彈幕：你們按紅色，我發財了以後託關係去救你們。”
“我我我！我要發：我舅舅在高塔正義層工作，現在就能救你們，聽我的按藍色！”
羅蘭看向圓形的熒幕，裡面播放着：李夢玲仰頭望着藍天的特寫畫面，她驚詫地說道：“這是彈幕？天吶，咱們成了電視劇裡的角色了？”
緊接着，熒幕裡又播放了方曉玲皺眉的細節，拍攝角度選擇的恰到好處，真的就像在演一部電視劇似的。
“我猜各位一定是又壓上了很多的籌碼吧？”方曉玲大聲朝天空問道，“按紅色？”
“太好了！”賭場房間裡一大批人瘋狂地歡呼着，有人高喊道：“我要發彈幕：好啊好啊！快按！”
“我也要發彈幕：千萬不要啊彩虹女皇！我壓上了全部家當賭你們按藍色！”
“我出十倍的價錢發十條彈幕：我壓的是你們不會做出選擇！”
“對不起先生，每個人最多隻能發送一條彈幕。”服務檯的工作人員禮貌地說道。
“那就一條！”那人把支票扔進服務窗口，興奮地摩拳擦掌，“快發快發！”
他立刻被身後的人推開，人們爭先恐後地擠着喊着，場面極其混亂。
在圓形的熒幕中，天空上的彈幕也開始越來越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