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的一切消息源源不斷的傳入康熙皇帝的耳中,舒瑤在關鍵時候鎮定表現讓康熙皇帝很是滿意,李德全都明顯看出萬歲爺神情舒緩了許多,正當一切都向好方面發展時,李德全以爲他不會在被康熙折騰時,傳話的內侍在外面回稟:“啓奏萬歲爺,四福晉求見。”
正喝茶順氣的康熙皇帝將茶盞扔到了李德全身上,“四福晉?她進宮來做什麼?”
好在茶水不是放置了一段時間,茶水不是滾燙的,李德全的身上沾着茶葉,略顯得有些滑稽,李德全心中非議。當然是來折騰您的?但是不敢同萬歲爺說實話,垂頭看着衣服上的溼痕,垂頭說:“奴才不知。”
聽見康熙皇帝拍着桌子,“胡鬧,胡鬧。”
“啓稟萬歲爺,內務府接到了四皇子府許多的擺設,聽說是四福晉的意思,不能擺設越舉的物品。”
“啓稟萬歲爺,您賞賜給四福晉的親王福晉服飾,各種珍奇的收拾,被四福晉送回了宮裡。”
“啓稟萬歲爺,奴才聽說四福晉封存了半邊的府邸,明日會讓人來拆府邸的院落,奴才還聽說四福晉打算將用不上的奴婢送回來,說是四爺沒有親王俸祿,養不起他們。”
“啓稟萬歲爺...”
康熙騰得站起來,指着門口說:“夠了,夠了,給朕閉嘴。”
“嗻。”
康熙氣憤,惱怒,同時也有幾許的無力,任誰被削了親王爵位都會夾着尾巴過日子,就是怕別人落井下石,可胤禛的狀況不一樣,康熙能削爵自然會給胤禛更好的,康熙是真心想讓胤禛取代太子的位置,他也看明白了,胤禛是給什麼地位幹什麼活,趁着他清醒着,康熙想着再好好的培養胤禛,如何爲君,如何治理大清江山。
他疼惜太子胤礽是真,但太子不是不好,才學許是比胤禛還要出色,但太子少了胤禛的烈性,如果是太平盛世康熙絕對不會考慮胤禛,但隨着刑部的冤案被解開,志遠越查越深,進而延續到整個天下,康熙再也不能裝聾作啞,以爲如今是太平盛世。種種弊政,種種危局,已經不是康熙皇帝此時能下決心處理的了。
不管他承認與否,康熙知道他老了,兒子們也大了,他們已經不是康熙輕輕鬆鬆就能擺佈的了,而朝中的弊政,康熙現在只能調和,緩解,已經沒有年輕時的決心,康熙皇帝怕了...
尤其是胤礽身體也不好,即便他能做到胤禛的決斷,康熙也會懷疑他會不會被弊政,反對的人壓趴下了,康熙皇帝的意識裡是不能半途而廢,既然下定決心清除掉朝中的毒瘤,一旦胤礽身體承受不住,弘皙...太小了還不成熟,康熙絕對不想將亂攤子留給孫子收拾,兒子們的野心已經養大了,沒有鐵腕的人鎮不住他們,弘皙顯然沒有此魄力。
康熙可學不來以前的帝王,不管是爲名,還是心軟,康熙做不到將看不順眼的兒子都殺掉,胤礽因身體的原因,因弘皙不是嫡子就這樣被康熙放下了。但康熙對胤礽確實是最疼愛的,廢太子不會有好結果,誰成爲太子都不會對做了二十多年太子的胤礽放心,可如果取代胤礽的是胤禛...他們不是太子當嗎?
胤禛應該會保全胤礽,對比同太子爭得頭破血流的大阿哥,八阿哥等人,胤禛總不會爲難太子,康熙知道胤禛骨子裡是自信的,驕傲的,他會榮養着胤礽,讓胤礽看看他憑着什麼才能取代他。
如今舒瑤將一切越舉的東西立刻送回來,她不是怕康熙,怕人落井下石,是明晃晃的讓康熙難受,畢竟胤禛並沒有做錯什麼,更讓康熙沮喪的是,他更換儲君的念頭被舒瑤生生的斬斷了,廢立太子本就被天下人議論,如今...康熙沒臉廢立太子。
“萬歲爺,萬歲爺...”
李德全扶着康熙,勸解道:“四福晉許是怕人多嘴。”
“她會怕?她是...她...”康熙推開李德全,幾步走到門口,指着胤禛說,“她同那個不孝子一樣, 不理解朕的苦心,忤逆朕,他們兩個存心想要氣死朕。”
“萬歲爺息怒。”
李德全跪下了,周圍的內侍跪下了,康熙看到胤禛默默的跪着,如今天氣轉涼,九月末卻飄起青雪,胤禛的影子在燭火的照耀下在地上拉出一抹的長影,他的頭上已經落了一層白,康熙皇帝慢慢的收回手臂,心中有愧疚,有心疼,康熙長嘆:”忤逆...他們不是忤逆朕,是...“
康熙可以隨着心意折騰兒子,但身爲最正統的公公,對兒媳婦總不能要打要罵的,對兒媳婦也不能太親近了,需要保持距離,遂康熙會想是不是舒瑤看透了,纔敢明目張膽的氣他?讓康熙無力的是,除非他拼着臉面不要硬是處罰舒瑤,否則他只能乖乖的受着。
舒瑤所做所謂沒有一項能讓他跳出毛病來的,削爵送回東西...康熙如果提出異議的話,舒瑤一定會拿着小本子指給他看,祖宗規矩...去他祖母的祖宗規矩。
一向注重規矩的康熙皇帝,從未像現在這樣痛恨祖宗規矩。康熙胸口悶得火燒火燎,這口氣是咽不下,吐不出,“他們不要,朕的東西還不信送不出去了,來人,進封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爲親親王。”
“嗻。”
康熙藉此又提升了幾個兒子的爵位,但他卻單獨停留在八阿哥之前,着實耐人尋味,
“你說老四福晉不願意出門應酬,是不是在府裡研究祖宗規矩?研究她怎麼用規矩來氣朕?”
”...餓...”李德全看着重現活力的康熙皇帝,怔怔的說:“奴才以爲...以爲四福晉不會做研究祖宗規矩的事兒,許是四福晉記性好,看一遍就都記住了,四福晉的父兄可都是記性好的。”
李德全下句話沒說,研究祖宗規矩多累的活兒,四福音肯廢這心思?況且說句大不敬的,從來都是萬歲爺您自己湊上去找憋屈,四福音爲氣你研究祖宗規矩,也太...李德全垂頭裝作很沉默很老實的樣子。
“萬歲爺四福晉還在宮門口候着。”
康熙平了平氣,惱怒的說:“她倒是一時一刻都離不開老四,非得陪着他同甘共苦?真是讓朕失望頭頂,讓她給朕滾進來。”
李德全又非議的了一句,善於觀察人心的萬歲爺哦,您怎麼就對四福音糊塗了? 四福晉進宮不是非得同四爺同甘共苦,您怎麼就沒發覺她是來討回公道的?來憋屈您的?
李德全看康熙很精神,又神展開了,沒準四福晉是來盡孝的,給萬歲爺意志心病的,總之四福晉絕對神仙一樣的人兒,李德全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得罪四福晉。萬歲爺明明有預感會被四福晉憋屈,卻還召見四福晉,這就是四福音冠絕天下的本事,李德全就沒看見別人能像四福晉一樣。
“滾進去?”舒瑤眉頭皺起,“這個...這個...滾進去實在是不雅,像皇子阿哥也就算了,可以自我安慰尋找兒時的樂趣,可我已經嫁了人了,總不能做不雅的事情讓皇阿瑪丟臉,讓四爺厭棄。”
“...”傳話的內侍頭有些暈,他有不能說康熙是請四福晉進去,不用滾的,一旦康熙追究起來,假傳聖旨是死罪,懦懦的問了一句:“四福晉的意思是?”
周圍的看守宮門的侍衛頭都垂得低低的,微微抽動的嘴角預示着他們實在是憋得慌,挺住,挺住,一會再笑。
“你去同皇阿媽說一聲,我很早就會走路的,滾爬已經忘記了,問問看皇阿瑪能不能換一種方式?”
內侍腳下虛浮的向皇宮裡走,舒瑤又加上一句:“飛着進宮面見皇阿瑪也挺有難度的,風箏什麼的不好做,我就是想去給四爺送一件熊皮領的披風,懇請皇阿瑪通融通融。”
“四福晉,您稍等。”
“好,你去吧。”
內侍走了,舒瑤仰頭看着宮牆,如果做滑翔器的話,好像最簡易的就能飛進宮,只是有點太驚世駭俗了,飛躍紫禁城的夢想看來是不成了,萬一康熙皇帝准許呢?舒瑤多了一分躍躍欲試,系統自動的發話:“你別做夢了,您醒醒好,別折磨康熙了。”
內侍跪在康熙面前,咬牙將四福晉的話重複了一邊,康熙皇帝猛烈的咳嗽着,李德全早有準備的幫着他順氣:“萬歲爺。”
康熙一甩手,“朕是連一件熊皮領的披風都不捨得給老四的刻薄皇阿瑪?胤禛...胤禛...你給朕說,朕什麼時候虧待你了。”
康熙的嗓門那叫一個洪亮,氣血十足,此時誰還會說康熙重病?胤禛低頭說:“兒臣知錯。”
康熙氣得不自覺的轉圈圈,踱步起來,他是真有心不見舒瑤,但他的試探...他必須得知道舒瑤有沒有能耐母儀天下,總是圍着胤禛轉悠,關鍵時候...可滾爬是不行的,讓她走路進來也太便宜她了,既然她這麼聽話,康熙就不信玩不過她,“讓她游進來。”
“啓稟萬歲爺,四福晉說她不是妖怪變得,不會遊,如果您實在想看她游進來的話,四福晉說她是孝順的,一定完成您的交代,不過先請您水淹紫禁城,沒有水她不會遊的。”
康熙身體晃了晃,無力的說:“用頂轎子,把老四福晉擡進來。”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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