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琅琊

俊美精悍的男子一襲海藍蜀錦長衣,刺紋的繡飾銀線在明光中熠熠閃耀出奪目的澤芒,有着常人無可比擬的容顏氣度,只可惜……

“皇兄,你找遠舟有事嗎?”阜遠舟黏在兄長身上,眨巴着眼睛問道,那神態,頗像是孩童在撒嬌。

司掌禮法的衛鐸很想提醒他一句勿要觸犯天子威儀,不過被身邊的戶部尚書司馬康直接用一個鮮果堵住嘴巴——沒看皇上都沒說什麼嗎,還和永寧王對着幹?找死不需要這麼婉轉吧~~~

莊若虛望着阜遠舟,心下忍不住驚歎——這份功力是因爲沒有外界太過干擾才更加精進的麼……所以,寧王是因瘋得福嗎?

阜懷堯暗自嘆了一口氣,熟練地把人從身上撕下來按到旁邊略下首的位置,用眼神示意他安分一點,然後對羣臣道:“朕想,今年會試和殿試的考題由寧王出,衆卿可有異議?”

阜遠舟歪歪頭。

大臣們面面相覷。

翰林院學士甄偵問:“陛下的意思是,由殿下全權負責嗎?”

以往一般都是皇上或者或者翰林院資深翰林出題的,而阜懷堯擔任太子那幾年也多次主持會試和殿試。

阜懷堯頷首,“寧王的學識,想必在座的都沒有任何疑問。”

“這……會不會有些不太穩妥?”禮部尚書衛鐸有些擔心。

“何處不穩妥?”天儀帝問。

衛鐸本來想說永寧王神智不清,不過轉念想起之前他提出的太學院議案,懷疑又立刻動搖了。

莊德治再度開口:“臣認爲此舉可行,殿下之才,不爲朝廷效力實在可惜。”

阜遠舟化名參加科舉那年就是他閱的卷,對他的才能印象極深,曾經的帝師江太傅曾對他說,寧王之力經天緯地,不用,則毀。

現在,天儀帝和他選的都是,用。

有德高望重的右相表了態,原本就不甚堅決反對的衆人都紛紛示意陛下此舉英明。

不得不說,阜遠舟在朝中活動這麼多年,讓羣臣對他的能力很是信任。

即使他瘋了。

藍衣的青年仰起臉看着天儀帝,“皇兄,真的讓遠舟來出題麼?”他可不笨,不會不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

“天子金口玉言,還會有假嗎?”阜懷堯撫摸着他的長髮,道。

“我……不能和皇兄商量麼?”阜遠舟頓時覺得壓力有點大。

相識這麼多年,阜懷堯還沒見過強的不像話的自家三弟有沒把握的時候,頗感興趣地打量了一下才安撫道:“最後結果交給朕就可以了,你不是答應朕幫忙了麼?朕相信遠舟會做好的。”

阜遠舟看着他,明澈的眼睛裡是單純的依戀,他使勁點頭,孩子氣地笑開:“遠舟不會讓皇兄失望的。”

落在對方發間的手微微一頓,長睫一垂,掩下狹目中驟閃而過的複雜,他低喃,“的確,你一直是最好的……”

除卻帝位之爭,你從未讓我失望過。

……

羣臣離開御書房去忙科舉的事,阜懷堯把燕舞留了下來。

“燕卿,”天儀帝忖度片刻,還是決定問了,“蘇日暮,此人你可認識?”

阜遠舟耳朵一豎。

燕舞愣了愣,神色有點怪異,“爺說的是京城五公子中的酒才蘇日暮?”

阜懷堯頷首。

“蘇日暮這人在京師很出名,不過臣暫時沒機會結識他,他也不喜歡和權貴官吏打交道。”燕舞道,納悶:“爺怎麼知道他?”

“機緣巧合罷了,”阜懷堯淡淡道,“你說說,他怎麼個出名法?”

燕舞想了想,有些好笑,“這個蘇日暮人如其號,最出名的一是才,二是酒,才高八斗,氣死一衆文人墨客,酒量驚人,沒有一天不在酒館裡泡着,也沒人知道他有沒有醉,不過……”他望向阜遠舟星星眼狀,不忘拍偶像馬屁,“再厲害也比不上殿下才德兼備文武雙全天下無雙~~~”

唔……文武雙全……天下無雙……

阜遠舟:“……”他有點手癢。

阜懷堯:“……”這就叫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

“咳咳,”天儀帝清了清喉嚨,按住蠢蠢欲動的永寧王,“你知道他是哪個蘇家的人嗎?”

這幾天他因爲在忙科舉的事,又被阜遠舟分了神,一直忘了讓影衛去查查他的底細,直到剛纔纔想起來。

“這個……”燕舞皺眉,“說實話,還真沒人知道,他是兩年前出現在京城的,孤家寡人,一來就先去全城酒館喝了個遍,喝到沒錢了就用一幅長達三丈的百禽圖揚名文壇,東劉北魏南溫西薛四個派別上門踢場子,全部被他弄得灰頭土臉,有心人就去查他的底,不過一直沒有下文,說不定是名不見經傳吧。”

“百禽圖?”阜懷堯揚眉,“爲什麼從來沒人和朕提過?”

按理說,有個這麼出色的人才,耳目衆多的皇上總會有所聽聞的吧。

燕舞摸摸下巴,皇朝第一直腸子也有欲言又止的時候,“這個蘇日暮,唔,很個性,很特別,臣覺得爺還是當做沒聽說過他比較好。”

“爲什麼?”阜懷堯倒是來興趣了。

燕舞暗罵自己一聲嘴巴沒把門,在天儀帝面前還真沒辦法打哈哈,只好苦着臉道:“爺您別說是臣說出來的哈,那什麼,出了這麼個文采據說有希望與有神才之稱的寧王殿下一拼的大才子,臣等自然很想見識見識,翰林院的幾位翰林們就頭一個興沖沖地跑去了,誰知道那蘇日暮脾氣真是古怪又大膽,一見是官家人就冷嘲熱諷無所不用其極,翰林們幾乎是落荒而逃,之後幾位大人去都是差不多被趕回來的,久了就沒人去觸黴頭了。”

這麼丟臉的事自然不會到阜懷堯面前宣傳了。

至於蘇日暮曾經揚言皇帝到他面前都罵的不敬之詞……還是瞞了吧,畢竟出這麼個奇葩不是容易的事,別被萬歲爺一怒之下砍了。

阜遠舟陰森森冷笑,“難道你覺得皇兄怕他?”

燕舞嘴角一抽:“……臣不敢。”只是根據複述,那個姓蘇的奇葩的語言殺傷力絕對不下於永寧王的手腳功夫——好吧,現在的阜遠舟的嘴巴殺傷力也很恐怖。

“他會武功?”阜懷堯狀似不經意地問。

“不會啊,”燕舞搖頭,奇怪,“他經常把酒館裡的酒喝光了害得人家沒生意做,被老闆拎着掃帚趕出去滿街抱頭亂竄,有武功還會被追成這樣?”

阜遠舟幸災樂禍一笑——叫你裝不開花的水仙!

燕舞繼續拍馬屁,“像殿下這樣文武雙全的奇才百年難見,哪裡會有第二個呢~~~”

阜懷堯扶額——直腸子就是直腸子,連連踩中雷區。

果然阜三爺臉又黑了下來。

阜懷堯好笑。

阜遠舟這樣倒不是妒忌,只是他和蘇日暮文武相當,頗有宿敵的意思,一再被人提起,其中一個隱藏武功都聲名遠揚,很是彆扭罷了——純屬一見成敵,不想聽到對方的名字。

“萬歲爺,”燕舞無辜地覷覷永寧王的黑臉,完全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不過現在他得關心另一個問題,“您要那個蘇日暮入朝麼?”

阜懷堯揚眉。

燕舞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您確定?”

阜懷堯沒有把話說死,“如果他真的那麼有才能。”

燕舞望天,“就是說,爺可能鎩羽而歸,或者是朝中多了一個隨時把人罵的狗血淋頭的大才子?”

阜懷堯:“……”這張嘴……好吧,吳笏告老還鄉後端明殿是你的了。

阜遠舟一個眼刀狠狠飛過去,然後粘到阜懷堯身上,秉着皇兄最大以及皇兄想要的無論是啥都得歸皇兄的原則,道,“皇兄,遠舟幫你把他綁到考場~~~”

燕舞淚水嘩嘩的:“……”這是差別待遇!!

阜懷堯有些好笑,“你綁了他他也不肯考呢?”而且蘇日暮的實力和他旗鼓相當吧。

阜遠舟扁嘴。

阜懷堯的目光轉到下面絳紅官服的人身上。

燕舞冷汗刷拉就下來了:“……爺?”

“燕卿,”阜懷堯眸中波光流轉,“你對蘇日暮似乎很瞭解。”

“沒……”

“不如,你去把人給朕勸進考場吧。”阜懷堯的語氣很莊重。

燕舞面如死灰:“爺,您不能送羊入虎口!!”

他是嘴皮子利索,可是他不想去挑戰一個用嘴殺人於無形的人啊啊啊——

“朕送羊入虎口?”阜懷堯輕一側頭,款款烏髮傾瀉在雪白的帝袍上。

燕舞在心底暗道美人計啊美人計,嘴角一抽,諂媚一笑,“爺您聽錯了。”

阜懷堯長手一揮,“那你去虎口吧。”

“……”燕舞哭喪着臉,忽地道:“楚故楚大人對京城比較熟悉,說不定他認識蘇日暮,要不臣找他一起去?”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阿故你就大人大量犧牲犧牲吧~~~

阜懷堯也不在意,燕舞和楚故素來感情好(……你確定?),一起做事比較熟悉,“你們兩個主考官商量商量吧,別耽誤會試,儘量勸吧。”

揮退燕舞后,阜遠舟不解地問:“皇兄不是說沒必要勸那個蘇日暮了麼?”

天儀帝搖頭,“朝中能撐住場面的太少。”尤其是蘇日暮這樣文韜武略的。

明明參他那天來的重臣不是一大堆麼?——阜遠舟睜大眼睛聽他說。

他的手指落在書案上放着的官吏花名冊上,一一點名,“右相和吳大學士已經年邁,左相李俐體弱多病,也有隱退的意思,”這麼一來,朝廷裡就少了三位巨頭,需要新的接班人,“吏部尚書宗正和工部尚書丁尚源年都五十多了,資政殿大學士原暉用人調撥還行,議事能力始終差點,朕最放心的就是連晉和莊若虛,而楚故,燕舞,甄偵(翰林院學士),商洛程(刑部尚書),衛鐸,周度(前文出現的被派去巡視春耕的資政殿學士),陳閩(工部主事,之前被派去和周度一起去巡視的),他們是朕一手提拔培養的人中最優秀的,將來會是朕最得力的幫手,司掌各部各殿,甚至是左右丞相……不過,現在他們還年輕,尚欠磨練。”

阜遠舟低下頭,看着花名冊上硃筆鮮紅勾畫出來的人名,忽然覺得一陣後背發冷,

在帝位之爭裡,寧王黨和肅王黨幾乎不擇手段拉攏官吏,太子黨按兵不動,所以即使阜懷堯政績出色威信高豎,也有不少人覺得他會吃虧,而他剛纔指出來的人,全是太子正式攝政那幾年慢慢升遷上來的出衆人才,一直態度曖昧不明,也不爲名利所動,像是中立派,阜懷堯登基後在數次制度變革中他們逐一大放異彩,沒想到這些人竟都是這位前太子一手安插的棋子!

這就是阜懷堯,鐵血酷厲深謀遠慮高瞻遠矚的阜懷堯。

那麼,寧王黨和肅王黨的落敗,又是他計劃多久了的?

阜遠舟深深斂下眸中波動,仰起臉,有些委屈,“是不是遠舟也不夠好?”

天儀帝輕彎了眉眼,蒼白的指尖滑過他烏黑的長髮,“朕說過,你是最好的。”

阜遠舟依舊仰着臉看他,似乎有些不太理解這句話其中的意味。

阜懷堯有些無奈,他不該說這些的,但也許就是明知道他聽不懂,就失去了全力掩飾的心思。

“對了,有樣東西要還給你。”他突然想起某件事情,站起身來,走向御書房中的書架,抽開上層的一本書,伸手進去,不知按到什麼開關,一層書凹了下去,現出一個暗格。

阜遠舟好奇地走過去。

阜懷堯從暗格裡面拿出一樣長約三尺的細長木盒,用明黃的絹布包着,遞到他面前。

青年的心猛地撞擊了兩下,面上表情恍然又迷惘,幾乎本能地伸出雙手,莊重地接過那樣東西,掀開絹布,打開盒蓋,露出裡面的東西。

這是一柄劍。

一柄足以讓天下鑄劍師畢生追求鍛造的劍。

劍長三尺三,通體銀白,不覺奢華精緻,只用極細極巧的手法在劍鞘上雕出道道簡練如狼毫的紋路,古樸非常,劍落到阜遠舟手裡時,隱隱發出嗡鳴之聲。

阜遠舟的目光癡迷地巡視在劍上,左手按着劍鞘,另一手已將寒湛湛白皚皚的鋒刃一寸寸拔出,腕中微一吐力,霜寒森冷的精芒如流水般瀉、出,長劍如虹,又隱隱有一分妖異之感。

劍光映亮了他的眼。

劍之成也,精光貫天,日月爭耀,星斗避彩,鬼神悲號。

他輕輕吐出一個詞:“琅琊……”

琅琊。

狼牙。

森冷鋒利如狼牙的劍,甫一出鞘,便可撕裂敵人的喉嚨。

窗外紅杏妖嬈,清風浮動,腰間束着的雪絲攥花長穗鸞絛被風吹起,阜懷堯琥珀般瞳中就斂着疏疏微紅的影,對上阜遠舟癡望着劍的眼,他說:“你的琅琊,朕完璧歸趙。”

……

御花園。

正值三月,天色透藍,空中有白雲疏淡,垂柳匝地,條條柔枝舒展了翠葉,隨風搖搖輕舞,滿樹桃杏花開正濃,一陣風過,帶起一絲含着水氣的草木清香,櫻色的花海如波如浪。

一條人影焰花流火般翻騰在花影間,衣袂帶風,獵獵作響,劍光如銀練,劍尖筆直拉成一道道雪亮的線條,伴着蔚藍的身影在花間忽隱忽現,在某一剎那真氣盡催,劍芒所指之處,震得四周肆意怒放絢爛如海的花叢如同浪推風過,剎時間落英繽紛,飄花如雨。

阜遠舟吞吐氣息,穩穩收劍,沒有繁複的招式,但卻有着一種勢不可擋的氣魄,當他擡眸時,幾乎可以看到劍光在他眼中掠過的影,凜冽而冷銳。

煙分頂上三層綠,劍截眸中一寸光。

他靜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平息許久沒有練劍而暴漲溢出的殺氣。

常安看得怔怔難以回神,天分果然是最重要的,不是你的就強求不來,他練了四十年武功,還遠遠不如阜遠舟的十幾年。

阜懷堯坐在湖邊臨岸而建的溯陽亭中,換了一身家居的銀繡百龍穿雲牙白長袍,手裡端着熱氣氤氳的碧色茶水,見練完劍的青年快步朝他走來,狹長的眼微擡了擡,語調不高不低,略顯清冷,“如何?”

阜遠舟將鋒利的劍放在離兄長遠一點的地方,纔在他身邊坐下,揉了揉手腕,道:“有些手生,得練練。”

其實武功到達他這種境地已經沒有必要天天練了,不過阜崇臨送他的那杯毒酒還是有些傷了他的功力,加上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碰劍,自然有些生疏了。

“朕覺得,很好。”阜懷堯看着他放劍的動作,道。

有宮人遞過巾帕,天儀帝接過來,替他擦拭額間的汗水。

“真的?”阜遠舟咧開一個孩子氣的笑,像是得到獎勵似的,眯着的眼都彎成了月牙兒,看起來心情頗好。

阜懷堯看着他,原本有些懸着的心也落回原地。

趙衡的下落一直沒找到,不過影衛們查出當日出宮時導致兩人走散的迎親隊伍沒有問題,就是說阜遠舟的走失只是因爲湊巧被趙衡撞見了。

琅琊是阜遠舟入獄之時他收起來的,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就一直放着,只是蘇日暮的出現讓阜懷堯驚覺,皇朝第一高手也不是天下無敵,江湖中能人輩出,他習慣常常出宮,阜遠舟多半是跟着的,說不定哪天就會遇上一個,他承擔不起一個萬一。

罷了罷了,既然下定了賭注,就不該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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