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我決不負你。”遇仙山的“聽雨軒”裡,激情後的孟昱和陳昭昭默默地相擁在一起。突然,孟昱只覺得自己的心絃一悸,胡昭昭的音容笑貌浮現在眼前,孟昱心神恍惚,一時分不清此昭昭和彼昭昭,但覺得有無窮愛意,要對這兩昭昭說。於是,這一句甜言蜜語就脫口而出。此時的陳昭昭一臉嬌羞,臉上仍然佈滿了激情後的紅暈。聽了孟昱的誓言,陳昭昭柔聲道:“相公,我知道的。”
兩人又躺了一會兒,陳昭昭起身道:“我們該回去了。不然天色會晚了,公公會着急的。”陳昭昭便欲整理頭髮,不小心一隻髮簪掉入了兩岩石之間。陳昭昭連滿伸手去掏,無奈兩岩石之間的縫隙太小,手根本伸不進去。孟昱見狀,想幫忙挪開其中一塊岩石,沒想到那岩石如生根一樣,孟昱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不能撼動其一分。孟昱悻悻地道:“等我的逆天功精進了後,我再來試一試。”
兩人回到家中,卻見萬山一臉愁容地坐在門前,滿腹的心事,寫於臉上。孟昱忙問:“爹,怎麼這麼不開心?有什麼心事?”
萬山嘆了口氣,道:“方兒,大王有旨意,要你三天後去墓區坐館。”孟昱已從萬方的記憶中得知,秦王正在大興土木,爲自己造陵。在生產力低下,勞力缺乏的古代,造陵是一件很大、很苦、且很危險的工程。爲了確保勞力充足,秦王派醫生輪班去墓區坐館,以降低勞力因病而廢工的因素。與此同時,秦王也派軍隊輪班去監工。醫生和軍隊都是每半年一輪。
想到要和恩愛正濃的相公一分開就是半年,陳昭昭一臉愁容。孟昱也捨不得陳昭昭,卻故作輕鬆地道:“爹,昭昭,不就半年嗎?一晃就過去了。”
陳昭昭張了張嘴,最終沒好意思在萬山面前表露出戀戀不捨的愛意。萬山卻猶豫了一下,似乎暗暗下了下決心,道:“我不是擔心這半年的時間,爹又不是垂垂欲死之人,我一定能等到你回來。我擔心的是蒙恬,他是這次輪班軍隊的統領,你要防着他一點。”
孟昱不解,問:“爹,我們和蒙恬有仇嗎?”
陳昭昭暗暗輕輕地掐了一下孟昱的手,低聲道:“我聽藝師姐姐說過,蒙恬曾經向大王提過親,要娶藝師姐姐。但藝師姐姐不答應,大王也就沒有允許。外面都傳藝師姐姐喜歡的是你,我估計蒙恬也因此把你給恨上了。”
萬山耳尖,把陳昭昭的話聽了個真切。萬山道:“蒙恬志向不小,他不會爲一個女人胡亂樹敵的,他的目標是我家的逆天功。上次爹爹我被冤枉入獄,就是蒙恬在後面搞的鬼。他曾給了我暗示,只要把逆天功的功法傳給他,我就會沒事。不然,我將會死無葬身之地。這次幸虧有方兒和藝師公主,不然我能不能活着回來,還真是個問題。”
孟昱不解,問道:“難道蒙恬的武功不如爹爹?”萬山搖了搖頭,道:“錯了,蒙恬乃我大秦第一高手,祖傳的擒虎功,練成後當真能上山擒虎。爹不是他的對手。”
陳昭昭見相公和公公談起了武功,便先進屋準備晚飯去了。萬山接着道:“這都是虛名惹的禍。自從先祖萬瑞公創立逆天功後,天下便傳頌着逆天功的逆天功力,沒有人注意到逆天功是根本練不到逆天那層次的。從理論上講,如果我練到了逆天的層次,那蒙恬豈會是我的對手?而現今蒙恬明知其武功高於我,卻要霸我的武功秘訣,完全是相信了傳說中的逆天功之神奇啊。”
孟昱點點頭,
心想:“這山望着那山高,別人的總比自己的好,這在後世不也是人性的弱點之一嗎?看來人性是古今相同啊。那呂氏春秋裡所言:‘察今則可以知古,察己則可以知人。古今一也,人與我同耳。’真是至理名言。”
萬山接着道:“雖然蒙恬的武功高於我,但如兩人生死相博,我卻不懼怕他。方兒,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萬山沒等孟昱回答,右手一翻,一枚銀針赫然在手。萬山道:“他人都只知我萬家的逆天功和醫術,卻不知醫術可結合與武功,救人殺人,全在一念之間。爹已經把這飛針刺穴的功夫傳於了你,你今晚再好好練練,務必做到快、準、狠。”
萬山再一翻手,手中銀針已不見。萬山向孟昱道:“方兒,看好了。”萬山再次一翻手,而後一揮手,一道細弱遊絲的銀光,射向了十來步外的松樹,一枚松果被擊下地,那銀針赫然地插在那松果上。萬山道:“快,要做到掏針快,出針快。準,要做到認穴準,擲針準。狠,要做到心狠,手狠。我們醫生是慈悲心懷,可在生死相搏之時,千萬別因爲要射向敵人的死穴而猶豫。這一枚小小的銀針,就是我萬家人克敵制勝的秘密武器。”
孟昱點了點頭,道:“爹,我都記住了。你進屋歇息,我一個人練練。”萬山寬懷地點點頭道:“好。另外,你那自己琢磨出來的功夫,也是很有攻擊力的,你也多練練。我感覺我萬家的武功,會在你的手上發揚光大。”
孟昱答應一聲,便開始練掏針,出針的速度。孟昱不是簡單地站在那練,而是腳下不停地變換着位置,假想着自己是在和敵人近身搏鬥之中。孟昱在琢磨着,如何不落痕跡地拉開與對手的距離,而後突然出手髮針。
萬山並沒有進屋,而是坐在屋門口看孟昱練功。看到孟昱這麼用心,萬山不由地老懷寬慰。對於孟昱的練法,萬山更是不住地點頭,自己也從中感悟了不少。又過了一會兒,萬山道:“方兒,你現在掏針出針的速度已經可以了,試試準頭吧。”孟昱答應一聲,認準十步開外的一枚松果,手一揮,手上的銀針便飛射了出去。銀針準確地紮在了松果上,可松果沒有掉下來。那銀針晃了晃,從松果上掉落了下來。
萬山點了點頭,道:“快和準是有了,狠勁還不夠。這狠字中,還含有勁力啊。你要運逆天功於手臂和手腕,看爹的。”萬山再次向孟昱示範了髮針的動作,孟昱仔細地看了後,運起逆天功,手臂手腕慢慢地模仿着萬山的動作,到最後,突然發勁,將手中的銀針射了出去。這次雖然沒有射下松果,可銀針也沒有掉下來。
萬山讚道:“不錯。”就在這時,陳昭昭已經做好了晚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坐在餐桌前,享受着陳昭昭烹調的美味。晚飯後,萬山道:“爹明天進城,把藥送給你大師兄,並在醫館坐館一天,讓你大師兄休息休息。我後天早上回來,爲你送行。”孟昱知道萬山是給自己和陳昭昭留下空間,感激地道:“爹,我後天等你回來。”
第二天一早,萬山便帶藥進了城。而孟昱則除了練功,就是和陳昭昭溫存。二人盡情地享受着那夫妻情愛。兩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第三天一早,孟昱起來的時候,發現萬山已經從城裡趕回來了。跟隨而來的,是大王派來接孟昱的馬車。
馬車伕在院子裡恭謹地等着,孟昱則和萬山和陳昭昭在家中道別。陳昭昭的眼睛都哭紅了,她默默無聲地把給萬方準備好的行裝,遞給了萬方。而萬山則給萬方繫上了一根腰帶。孟昱仔細一看,原來這要帶上別有十根銀針,用衣褶一罩, 旁人還真是看不到。萬山道:“方兒,試一試,看稱不稱手。”
孟昱答應一聲,手一翻,一枚銀針拔在手中。而後手一揮,銀針快若流星地飛了出去,把趴在牆上的一隻蒼蠅釘在了牆上。“好!”萬山讚了一句,而後走上前,把銀針拔了下來,擦拭乾淨後,小心地別入孟昱的腰帶裡。萬山道:“方兒,這腰帶是特別製作的。銀針可彎曲,別在這腰帶裡,絲毫不會礙着你。你這腰帶可不要離身。”
孟昱點了點頭,道:“爹,你放心吧。我會隨時都繫着這腰帶的。”
萬山又遞給孟昱一盒銀針,道:“這盒銀針,則是給你爲人治病用的。每次吃飯喝水前,不妨用銀針試一試毒,小心無大過。”孟昱心裡一陣感動,道:“爹,你放心,我一定會很小心的。”
萬山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蒙恬是軍隊的統領,他要人有人,你則是孤身一人。大王的陵墓離王宮又遠,如果蒙恬要害你,便是大王要救你,也是鞭長莫及。等到木已成舟,大王也決不會因爲你的不幸而怪罪蒙恬。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看着萬山那滿臉的關切,在後世沒有享受過父愛的孟昱,被萬山那如山般的父愛深深地感動了。孟昱暗下決心:“哪怕蒙恬是洪水猛獸,自己也一定要平安地活着回來。”孟昱狠狠地點了點頭,道:“爹,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
萬山滿意地道:“這樣的話,爹就放心了。好了,天也不早了。方兒,你再和昭昭說會話,就出發吧。”萬山說完,就邁步出了大門,到了院子裡。